点击全文阅读

这时林梦然走过来挽住了他的手：“你们在聊什么？”

夜商隐没有再说下去。

霍扶摇看着他们交缠的手臂，沉默离开。

这之后，霍扶摇和夜商隐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霍扶摇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这天，霍扶摇放学回家刚吃完药准备睡下，突然房门被人踹开！

程父冲进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上：“你看看你考得是什么东西？！”

那张满是红叉的试卷落在霍扶摇面前。

“我养你这么大，供你上学，你就考出这个成绩回报老子？！不光早恋，学习也学不好！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待在屋子里不用去上学了，还省钱！”

程父的拳头砸下，直接把霍扶摇砸懵了。

后背撞在床腿上，疼得她回过神来。

意识到程父的意思，霍扶摇连忙爬起来抓住卧室门：“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那天不在状态，我高考绝对不会考砸的……”

“滚进去！”程父一点也不信。

霍扶摇绝望地看向客厅：“妈，我说的是真的，我能考好的！”

两人隔空对视一眼，程母一言不发收回了视线。

紧接着，哐当一声，卧室门被程父紧紧关上，传来反锁的声音。

霍扶摇拉扯着门：“爸，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能考好的！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可任凭她怎么敲，门外，程父没有半点回应。

密闭的屋子，像极了在管教所里时，那一间间逃不出去的囚房。

那些忘不掉的梦魇又朝霍扶摇伸出了魔爪。

她急促的拍打着门，之前被程父打坏的右耳又开始嗡鸣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那刻，霍扶摇看着关闭的窗户，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她一把推开，看着三层高的楼，直接跳了下去！

第8章

落在地上的那刻，脚踝‘咔嚓’一声。

剧烈的疼痛，霍扶摇直接白了脸，可她顾不上，一瘸一拐的朝着学校跑去。

她想要去上学，想要高考，想要考上一个好大学，改变自己的未来！

可刚走几步，就被堵住了路。

是张栀栀。

她还是那幅小太妹的打扮，红唇浓妆。

只是好像看上去比上一次见面瘦了很多，像是风一吹，就能吹散。

张栀栀看了眼敞开的窗，又看了眼霍扶摇红肿的脚腕：“跟我走吗？”

霍扶摇不知道是自己怎么想的，竟然真的跟她走了。

一直到进到她家里，三室一厅，收拾的很干净，和张栀栀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反。

“怎么不进来？”张栀栀回头看着站在玄关的霍扶摇，“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可以随意。”

“我……”霍扶摇攥了攥衣角，“我还是回学校吧，今天谢谢你。”

说完，她拖着瘸着的腿脚走了出去。

张栀栀也没挽留。

霍扶摇到学校的时候，天刚微微亮，整个教学楼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去了医务室，等到老师来，简单处理了下脚伤，就赶去班级上课。

不料刚到班级门口，就被老师告知：“你可以回家了，刚刚你妈过来给你办理了休学。”

霍扶摇脑袋一片空白，不敢相信。

等反应过来，她慌忙的抓住老师：“我不想休学，我还要参加高考！”

老师也很无奈：“这件事你还是要和父母好好商量。”

商量？

想到昨晚程父将她锁在卧室里的举动，霍扶摇根本不敢回去。

她能逃出去一次，不代表还能逃出去第二次。

这时，夜商隐从外走进来，恰巧听到两人的对话。

他看着霍扶摇苍白的脸色：“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劝劝叔叔阿姨。”6

夜商隐的眼里都是担忧，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

可霍扶摇却不敢接受了。

“不用了。老师，您能帮帮我吗？”

“我可以暂停休学，可以不来上课，但我想参加高考！”

霍扶摇知道，以她父母的性格如果知道她来上课，肯定会来闹。

她不想给老师和学校添麻烦，她只要一个可以参加高考的机会！

老师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我会和校长说，但剩下这半个月，你学习不能落下。”

“嗯！”霍扶摇感激的点了点头，目送着老师离开后，也跟着往外走。

夜商隐却把人拽住。

他眼神微微深沉，嗓音却依旧温柔：“小瑶，为什么不要我帮你？”

霍扶摇没有回答。

夜商隐也不是很在意，但话里却不受控的露出几分急切：“你最近一直在避开我？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如果有误会，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后续的话却消音在霍扶摇抬头看来的目光中。

她挣脱开夜商隐的手，眼里充斥着涩苦和嘲讽：“夜商隐，我不是傻子。”

扔下这句话，霍扶摇就走出了教室。

可天大地大，她无处可去。

最后，她去找了张栀栀：“你能收留我吗？”

张栀栀点了点头，将她让进了屋子。

之后几天，霍扶摇就一直待在张栀栀家里自学。

相处多了，她也更加了解张栀栀。

也知道了很多她和夜商隐之间的牵扯，也更了解了夜商隐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

霍扶摇看着窝在沙发上喝啤酒的女孩儿，鬼使神差的开口：“如果没有遇见夜商隐，我们……”

他们会怎么样呢？

她不会被送进管教所，不会经历那些如附骨之疽，现在还缠着她不放的折磨。

父母也不会将自己关在家里，让自己休学。

她还能继续在学校学习，不用躲起来。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察觉到霍扶摇的情绪，张栀栀歪过身体抱了抱她：“会好的。”

“你比我幸运，还来得及。”

幸运吗？也许吧。

霍扶摇看着张栀栀，郑重道：“我们都来得及。”

张栀栀愣了下，笑了笑没有接话。

往后的日子里，霍扶摇更加用心学习，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栀栀好像又瘦了，宽大的T恤罩在她身上，衬得整个人皮包骨一般。

风一吹就散。

这天，张栀栀出去了，说要去帮霍扶摇拿些复习资料回来。

霍扶摇便一个人留在家里学习。

夏天的白昼很长，但等霍扶摇从题海中回过神时，外面的天还是黑了。

她出了房间，卧室里一片黑暗。

张栀栀还没回来？

霍扶摇有些诧异，刚想回卧室拿手机给她打电话。

大门突然响起几道敲门声。

打开门后，是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他们神情严肃：“你是霍扶摇吧？我们想要跟你了解一下张栀栀的情况吗？”

听到张栀栀的名字，霍扶摇心颤了颤：“可以，但我能先问一下，张栀栀怎么了吗？”

两个警察相视一眼。

其中一个开口：“一个小时前，张栀栀在学校跳楼自杀了。”

第9章

“这是在她身边找到了练习册，留了纸条说是给你的。”

警察递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是还没拆封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霍扶摇愣愣接过，喉咙滚了又滚问出一句：“我能去看看她吗？”

“等事情调查清楚，我们会联系你的。”

之后，警察又问了些张栀栀的事，霍扶摇一一回答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霍扶摇站在客厅里，手不自觉摸上之前割腕留下的疤。

死亡的感觉是那么可怕。

霍扶摇想不到张栀栀是怎么克服的。

可她连死都不怕，又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霍扶摇想不通，第一次走进了张栀栀的卧室。

打开灯，房间里很干净，也很空，就好像没人住在这里一样。

只有书桌上摆放着一本日记，和一张信纸。

霍扶摇呼吸一颤，快步走上前拿起，就看到开头的名字——霍扶摇同学。

这是张栀栀留给她的！

信里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几句话——

“我要去结束我的人生了，你要继续往前走，带着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平淡的口吻，霍扶摇心脏却像被重拳砸了一样。

她放下信，拿起桌上那本日记，翻开。

一页一页，记载着张栀栀的所有经历。

到后来，每一页纸上都写满了夜商隐的名字，一直到今天，最新的一篇。

【身处阳光下的人，不知道什么是光。身处黑暗的我，却也抓不住光。】

【夜商隐，曾经我很高兴遇见你，现在很后悔喜欢过你。】

【上天如果真的存在，就替我和那些被伤害过的人，狠狠地惩罚夜商隐，最起码比我更惨。】7

霍扶摇甚至能从划破纸张的力道中，看出张栀栀的恨与绝望。

一整晚，她坐在张栀栀的房间里，一遍遍地想起和张栀栀的每一次相处。

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