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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沉声说:“媳妇儿别怕,抓牢杨曼曼的手,千万别松开,知道不?我马上拉你上来。”
“知道!”
刘美凤哭着说。
江阳又看了杨曼曼一眼,也安抚了一句:“我要拉你了,你的手慢慢松开栏杆,然后抓住我。往上拉的时候你会疼,忍住了,明白吗?”
“我……”
杨曼曼嗫嚅。
“别怕。”
江阳安抚道。
她嫁到羊口坡以后,还没人和她说这么贴心的话,让她别怕呢。
杨曼曼一下子流出眼泪,点头说:“我我知道了。”
确定两个女人都稳住了,江阳抓住了杨曼曼的手臂,用力往上拉。
杨曼曼的手脱离了栏杆,也反过来抓住了江阳的胳膊,这下俩人互相抓着,就更牢靠了一点。
因为杨曼曼还要承担刘美凤的重量,往上拉的时候,她感觉人都要被撕裂了,下意识就想甩腿,把刘美凤就甩下去。
可是,她咬着牙忍住了。
终于。
江阳咬牙一用力,两个女人都平安无事地回到了路面上。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刘美凤气喘吁吁,浑身瘫软,平躺在路面上,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
江阳连忙上前,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下安抚着,“别怕别怕,没事了啊,我这不是在吗?”
男人温暖宽厚的胸膛,让刘美凤渐渐缓了过来。
江阳看她没事了,这才想起来一旁的杨曼曼。
“你……没事儿吧?”
他不习惯和女人打交道,除了刘美凤。
所以问的十分生硬。
杨曼曼缩在地上,抱着自己右边胳膊,哭着摇了摇头。
还是刘美凤仔细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地说:“她好像胳膊掉环儿了。”
“胳膊掉环儿”就是脱臼的意思,江阳也看了看她的手臂,确实垂了下来,他过去捏住,往上一提,再一捏,就听“咔嚓”的一声,杨曼曼的胳膊就复了位。
刘美凤不由问:“你还会这个呢?”
江阳说:“打小打架,胳膊不知道卸下来多少回,傻子也学会了。”
“你又得意了是不是?打架光荣啊?”
刘美凤拍他一巴掌,软声嗔怪。
杨曼曼看着人家小两口恩爱,心里难受极了。
她的胳膊虽然复位了,可还是疼,却又一声不敢吭。
“那啥,杨曼曼,今天谢谢你”
江阳想着刘美凤要求他有礼貌,正别扭地想向杨曼曼道谢,就被刘美凤打断。
刘美凤冷脸问杨曼曼:“我男人这一声谢谢,你敢认吗?”
杨曼曼垂着头,哭得更厉害,却还是一声不吭。
江阳看出来不对劲,马上问:“媳妇儿,咋回事?不是她救的你?”
“哈,先把我推下去,再在我快死的时候良心发现拉我一把,这算救不?”
刘美凤凉凉地说。
她不计较以前的事,看杨曼曼可怜,好心好意陪着她去卫生所,就被她这样坑!
要不是江阳来得及时,她刘美凤今天就要死第二回了!
江阳明白了事情缘由,一张冷峻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他一把抓住杨曼曼的衣领,拎小鸡仔一样把人揪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问:“你为啥要害我媳妇儿?说!”
“我……我……”
杨曼曼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说是吧?老子今天非……”
江阳两眼冒出凶狠的光,挥舞着拳头就要砸上去。
刘美凤吓了一跳,忙上前抱住他的胳膊,阻拦说:“你干啥?她是个女的!”
“女的咋了?差点害死老子的媳妇儿,老子要她的命!”
江阳说着,还要再打,可到底怕伤到了刘美凤,不敢动作太大。
看他收了点力气,刘美凤才松了一口气,扭头朝杨曼曼吼道:“到底为啥要这么做,你快说!再不说,我不拦江阳了!”
“我……我说……”杨曼曼瞧着江阳那沙包一样的拳头,战战兢兢地说,“我我婆婆骂我没出息,不让我进门,要把我赶出去。我我只有这样,才能……才能回家……”
杨青青是她亲妹妹,所以杨曼曼到底还是维护了她,没有说出是杨青青出的这个馊主意。
刘美凤看着杨曼曼缩头弓背的样子,又恨又气,还有一点点同情。
她得知了真相,冷着脸说:“杨曼曼,你让我陪你去卫生所,用的是小时候给我一口饭吃的理由。那次,我记着你的好,所以这一次我放过你。从今以后,咱们就算两清了,以后你要是还敢算计我,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站了起来,拉起江阳的手就说:“这次饶了她吧,咱们回家。”
“可是……”
“听我的,走吧!”
第七十四章 出发去临海
江阳拗不过刘美凤,最后恶狠狠瞪了杨曼曼一眼,跟着自家小媳妇儿走了。
俩人走远后,他才不满地说:“差点害死你,就这么放过了?你这心,咋软的跟棉花一样呢?嗯?”
刘美凤闷闷地说:“算了,她虽然存心害我,可最后也冒死救了我。我觉得她吧,就是蠢,别人说啥她就听啥,没那么坏。再加上她嫁给李二串那一家,也是真可怜。想想就算了吧,饶她一回。”
“我媳妇儿咋这么善良呢?”
江阳笑笑,去捏她的鼻子。
“疼!”
刘美凤嗔怪着,一把拍开他的手。
她又问:“你咋回来这么早?不是学车去了吗?”
江阳便随口说:“那个师傅临时有事,不能去了。也幸好我这回回来的早,不然谁救你的小命?”
“是是是,盛骞哥最厉害了,谢谢救命之恩!”
刘美凤笑着调侃。
两人边说边走,直到在路上拐了弯,刘美凤才问:“不回家吗?”
江阳说:“受了那么大惊吓,去食堂吃点好的压压惊。”
于是,当天他们吃了羊排蘑菇汤,牛肉包子,还有葱花烙饼,肚子圆滚滚以后才一起回到家里。
接下来几天,江阳就正常去学车。
他怕再有人害刘美凤,不仅拜托了隔壁的胖婶一家来和刘美凤作伴,还把连大根也弄来了,让他好生保护刘美凤。
连大根在他家,就帮着干些活,和刘美凤聊聊江阳小时候的事。
“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哥小时候可皮了!我们上学,他把癞蛤蟆放到老师的包里,把女老师吓得尖叫,后来都不敢去我们班了。”
“他打架是一把好手,这一片的男生都服他,愿意跟着他混。”
“唔……初中那会儿,还有女生喜欢他,给他塞纸条呢!”
刘美凤一般不咋回应,就笑眯眯地听着,好像看见了那个缩小的江阳,无忧无虑的少年日子。
不过,听到塞纸条这一段,她忍不住问了:“他咋回应人家女生的?”
连大根笑说:“嫂子你放心,我哥遇见你之前,就没开过窍,直接黑着个脸和人女生说,让人家离远点。把人家姑娘吓得,当场就哭了,以后看见他都绕路走。”
刘美凤听完,不由得笑了。
两天后,家里又来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杨曼曼。
“你还来干啥?”
刘美凤冷着脸问。
杨曼曼也不进来,就在她家院门口,深深鞠了一躬说:“小甜,上回的事,都是我对不住你,我来和你赔礼道歉了。”
两三天不见,她越发憔悴邋遢了。
头发蓬蓬乱乱,衣服破破烂烂,两眼凹陷无神,活像个乞丐。
刘美凤想问问,她这几天咋过的,可想到她干的那些蠢事,又咬住牙,没有开口。
她只点头冷冷“嗯”了一声,问:“说完了?”
“说完了。”
杨曼曼低低地说。
“那你可以走了。”
刘美凤不留情面地道。
杨曼曼也没纠缠,很慢很慢地转过身去,向远处走去了。
“神经病,非来道什么歉!”
刘美凤对着她,恨又恨不起来,同情也同情不起来,所以心情不上不下,每次都很不舒服。
杨曼曼走后,她抱怨两句,再回到屋里,发现连大根正巴巴地瞅着外头,神色有点担忧。
“你咋了?”
刘美凤问。
连大根迟疑地说:“我……我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