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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两头被困在死胡同里的小兽。

不知道过了多久，橘虞终于动了。

她重新面对前方，擦掉脸上的泪痕，努力平复下来情绪：“你走吧，等什么时候有时间，联系我去民政局。”

“我不会离婚的。”初梦深深地望着她，他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反复几次，他才沙哑着声音开口，“嫣嫣，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为什么不相信我会好好爱你？”

橘虞甚至觉得，她好像听到了初梦的哽咽声。

她的内心有一瞬间的动摇。

毕竟是二十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她无法，也不可能完全割舍。

但她赌不起了。

如果她和初梦注定是那种结局，她不敢相信任何和初梦的以后。

所以橘虞沉默了许久，她才闭上眼睛，用手臂横在眼前，用很轻很轻，很沙哑的声音说：

“你根本不知道，其实你根本不会爱一个人，你学不会怎么爱人。”

“算了吧，初梦，我们算了吧。”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怒气。

只是很轻很平静的声音，但初梦在这瞬间，心如死灰。

他也靠在靠背上，尽管很快地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有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来。

他满心都是迷茫和绝望。

这段感情似乎在真正意义上的趋于破碎，趋于支离破碎。

他拼命想挽回，却只能徒劳地看着它越来越远。

可他爱她，而他也能感觉到，他的嫣嫣也并非完全不爱了。

可是他们却变成这样了。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初梦轻声问，他仿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扯起嘴角笑了笑。

橘虞没有回答，她伸手握住方向盘，启动了车辆。

“我送你回医院。”

避而不答，也是一种答案。

他们都没再说话，车辆平缓行驶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院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

初梦看着认真开车的橘虞，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嫣嫣，我知道你还不肯相信我，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我习惯了你围绕在我身边，所以总是下意识忽视了你，知道彻底失去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追悔莫及。”

橘虞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她抿着嘴唇，仍旧没有说话。

直到了医院，橘虞将车子停下来，初梦也没再纠缠，单手解开了安全带，下车前，他伸手握住橘虞的手。

“相信我，我不会放手，不会离婚，你觉得我没有爱人的能力，没关系，我会可以学，我会证明，我爱你。”

初梦说罢，没有丝毫犹豫，主动下了车。

橘虞望着初梦越走越远的身影，在车里坐了很久，才重新启动车子离开。

她望着前方，收敛了心中的动容，在心中告诫自己。

橘虞，不能心软。

你是死过一次的人，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第36章

初梦说的话，橘虞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

她始终不相信，初梦这样高高在上了二十多年的人，能为她放下多少身段？

毕竟，她曾经被人戏称为，是初梦身边打不走赶不跑的哈巴狗。

对待一条曾经的哈巴狗，他能舍得放下多久的身段呢？

而橘虞真正想要的未来，绝对不是她的另一半为她低下高贵的头颅。

她要的是打心底的尊重和理解，就像是林木森那样。

而初梦，他做不到。

橘虞如此说服了自己，便彻底将这件事抛掷脑后了。

她忙碌起来，为了面试上那支最好的舞团，她几乎没日没夜的练习。

她在家里的客厅放了一面镜子，从此便几乎24小时都让自己留在镜子前，观察舞蹈动作和体态，只求做的最好，只求，丢老师的脸。

只因为，她抛下舞蹈，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为了追赶进度，不得不如此。

就这样苦练了一个月，终于到了舞团面试的日子。

橘虞早早赶到那里。

但她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也碰到林木森。

“嫣嫣。”林木森主动叫住了她。

“六树？！”橘虞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看到林木森时满脸惊讶，“你怎么也在这？”

“我在舞团里有朋友，听说今天面试，我来替你加油。”林木森的表情柔和，带着笑容，拍了拍橘虞的肩膀，“更何况，我和你说过吗？我是你的粉丝，从你在高中迎新晚会上跳第一支舞开始，我就成了你的粉丝了。”

“好不容易，你终于准备重新回归，准备在舞蹈演员这条路上深耕，我当然要来支持你了。”

橘虞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抿了抿唇，看向其他人。

现场来的人很多，现在有人在闭目养神，也有人在苦练舞蹈动作和热身，完全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橘虞也没办法肯定，自己就一定能选上。

于是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苦笑道：“我还不一定能选上呢，你对我太有信心了。”

林木森听到这里，伸手将橘虞拥进怀中。

“嫣嫣，我曾经听说，拥抱是最好表达情感的方式，我现在包这里，那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鼓励和信任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因为你是橘虞。”

橘虞静静听着，林木森的话似乎有种魔力。

她很快放松下来，笑着点了点头。

松开林木森的怀抱后，她抬头随意地一瞥。

只是无意间的一眼，橘虞的视线定在一处。

她好像看到了初梦……

但是一闪而过，等她再次寻找时，已经找不到了。

是错觉吗？

应该是错觉吧。

如果初梦在，看到她和林木森的拥抱，怎么能忍住不上前分开他们呢？

初梦的性格，她太清楚了……

橘虞如是想着，将那个一闪而过的错觉抛掷脑后。

但在她注意到的那个位置里，初梦躲在一根柱子后，仰着头，思绪放空。

他的妻子要开启新的生活了，但他却不能，无法，出现在她的身边，给她鼓励。

只能靠这样的方式，偷偷见她一面。

实在讽刺，却又无法改变……

很快，舞团的面试开始了。

舞团是个很简单的地方，所有的面试和考研，都以实力说话，以舞蹈说话。

百人的选拔速度并不快，橘虞从天亮等到傍晚，终于迎来了结果。

橘虞靠一首自编的舞蹈，在几百人之中脱颖而出，当场便被确定了名额。

在结果宣布的那一刻，橘虞几乎控制不住热泪盈眶。

她的事业从这一刻，彻底开始了。

第37章

“嫣嫣，你做到了。”林木森的笑容很真切，他听到结果后，当即上前恭喜橘虞，“以后，就能在舞台上看到你了。”

橘虞深深呼吸，压抑着涌上鼻腔和眼眶的酸意，粲然一笑。

她大大方方上前拥抱住了林木森，用带着笑意的哽咽嗓音，对他说。

“六树，我要开启属于橘虞的人生了。”

当场签署了合同，橘虞正式成为了舞团的一员。

拿着仍然带着油墨气息的一纸合约，橘虞激动地走出了面试的剧院。

“这么重要的时刻，是不是要去喝两杯庆祝一下？”林木森和她并排走出来，笑着提议。

橘虞压抑住激动，在路边停住了脚步，看向林木森。

“六树，之前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现在我想郑重的问问你，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林木森的表情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橘虞会问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