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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言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过去，侍女们纷纷行礼，秦言抬手屏退众人，安静地站在莫子衿身后，从镜子里与她对视，两人皆看到了彼此眼中浮动的温柔爱意。

须臾，秦言从身后揽住她纤细的肩膀，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累吗？”

“还好。”莫子衿偏头冲他笑了笑，“我跟她们约好了明天去马场。”

秦言嗯了一声。

“你不担心？”

“担心是因为我时刻心系殿下，不敢去想一丁点意外的发生。”秦言语气沉稳，“不担心则是因为我相信殿下，许多事情也必须让殿下去面对，而不是一直把殿下关在温室里。”

莫子衿不是温室里长大的娇花，她可以独自面对风雨，但风雨背后必定有他保驾护航，确保不会有不可控的风险发生。

莫子衿抬手环着他的后颈，仔细端详着他的脸：“阿沧。”

“嗯。”

“你这张脸生得实在好看，怎么看怎么顺眼。”

秦言面上泛起一丝笑意：“我的荣幸。”

“今天来的客人不少？”

“该来的都来了。”秦言道，“皇上命人送了不少赏赐过来，稍后让她们拿过来，你挑些好看的留下，其他的让她们送去库房。”

莫子衿嗯了一声：“水榭阁楼上午起了不小的争执，你可知道？”

“听说了。”秦言抵着她的额头，声音里多了几分亲昵，“有平乐长公主在，再跋扈的人也占不了便宜。”

莫子衿笑道：“看来你对她很有信心。”

“平乐长公主曾有从龙之功，当今皇帝对她很是尊敬。”秦言挽起她的手，起身走到一旁锦榻上坐下，“满朝文武没人敢对平乐长公主不敬。”

莫子衿点头：“嗯。”

“至于景徒婉和云宝珠两人，我已经命人去查了来龙去脉。”秦言淡道，“景徒婉打算利用云宝珠对付你，事成之后顺利脱身，云宝珠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利用云宝珠来对付我？”莫子衿哂笑，觉得这个计划委实可笑，“云宝珠除了逞口舌之快，还有什么其他的本事？”

“低声下气地赔罪，降低你的防备之心，然后示弱博同情……若能因此制造一个跟你独处的机会，藏在暗中的死士就可以派上用场了。”秦言说这句话时，语气冷淡无情，“此事得手之后死士必定是自尽，如此一来死无对证，矛头只能指向云宝珠，景徒婉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莫子衿挑眉：“景徒婉居然可以调动死士？”

“死士的主子是景徒煊，皇后安排在他身边给他做护身符用的。”

莫子衿沉默片刻，语气幽沉：“皇后可以轻而易举丢掉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对侄子和侄女视若珍宝，简直让人刮目相看。”

连死士都可以安排在景徒煊身边，可见皇后对景徒煊这个侄儿有多么紧张。

“明日马场一行，除了冷月、冷霜二人保护之外，还有皇甫楚楚和舞阳郡主也在你身边，我比较放心。”秦言揽着她的纤腰，把她整个人揽在怀里，“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马场内部我也会安排人盯着，谁敢对你不利，我会让她后悔生到这个世上来。”

莫子衿笑道：“太子殿下威武霸气。”

“太子妃亦然。”秦言恭维她，“殿下有武艺傍身，一般情况都能轻松应对，我就不去碍你们的眼了。”

莫子衿嗯了一声，目光微沉：“我倒想看看，景徒婉和云宝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们能想到的那些手段除了卑劣之外，还无比的愚蠢，最容易让人识破，且许多谋害人的手段本身就是把她们自己置身于险境。

冒着生命危险去谋害他人，除了蠢货还能有谁？

“还有件事，我想听听殿下的意见。”秦言略作沉吟，“昨日晚，皇上在御书房正式表达了退位的想法。”

“退位？”莫子衿微讶，“什么时候？”

“九月。”秦言声音低沉平静，“我们三月成婚，至九月恰好半年，他说半年时间监国足够让我了解朝中事务，弄清东幽兵力部署，收服满朝文武，顺利掌控朝局。”

半年时间既要监国理政，又要了解东幽兵力部署，还要收服满朝文武、顺利掌控朝局……

“皇帝以为你有三头六臂。”莫子衿如此说道，“或者认为你天赋异禀？”

秦言没说话。

“此事你自己决定。”莫子衿说道，“只要你觉得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我有个想法。”秦言迟疑，“若当真九月入主宫廷，殿下除了成为皇后之外，还可以额外封一个摄政女王做做。”

莫子衿诧异：“摄政女王？”

“嗯。”秦言点头，似乎一点都没觉得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妥，“他们总说后宫不得干政，有了摄政女王这个身份，以后不管殿下出入朝殿还是御书房，都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莫子衿拧眉不语，她明白秦言的打算，但是这个决定一定会招来满朝文武的反对。

“殿下早晚要执掌大雍江山，做摄政女王可以提前熟悉政务，攒些处理朝政的经验。”秦言道，“一举两得。”

莫子衿安静地靠在他肩侧，闻言嗯了一声：“登基之后需要面对的事情就更多了，摄政女王这个提议一定会引起满朝哗然，大臣们还会请求新帝选秀充盈后宫，皇上一日不妥协，大臣们一日不会放弃，隔三差五就会拿ˢᵚᶻˡ出来劝谏一番——”

“殿下不用担心这些问题。”秦言声音温和了一些，甚至带了几分笑意，“为君者之人善任，合适的事情交给合适的人去做，朝堂上自然有人堵住那些不合时宜的嘴巴。”

莫子衿挑眉：“看来你已胸有成竹。”

第314章朋友难得

胸有成竹这个词对于秦言来说已成了常态。

自打回到东幽开始，他的表现一直就是运筹帷幄，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中，且越来越有决胜千里的趋势。

“今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来一场让他们瞠目结舌的精湛骑术。”莫子衿点了点秦言的额头，“你家太子妃要大放异彩了。”

秦言捉着她的手，极自然地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殿下的光芒无人可掩盖。”

翌日天还没亮，舞阳郡主和皇甫楚楚就到了太子府大门外，两人清一色干练利索的深红色骑马装，眉目飒美，英气十足。

“她们来得这么早？”莫子衿坐在镜子前，一头乌发被香兰扎成了高高的马尾，看着同样干练，“所有朱钗耳环都别戴，累赘，本太子妃今日要凭真本事服人。”

香兰笑着应下：“是。”

莫子衿站起身，香兰在她腰间系上一根细而坚韧的长鞭，“这个可以用来防身，若马场上有人不知死活地触怒太子妃，太子妃也可以拿来教训那些不长眼的东西。”

莫子衿看着香兰，嘴角微扬：“香兰姑姑很有让人敬畏的气度。”

香兰虽年纪不大，但宫里对有身份的女官大多以“姑姑”敬称，香兰能被秦言安排到莫子衿身边伺候，本身就意味着靠谱可信。

香兰连忙说道：“太子妃折煞奴婢了。”

莫子衿伸手捏了捏她香软的脸，像个调戏良家少女的登徒子似的：“真软。”

香兰脸红。

月莹则站在一旁窃笑。

“你们二人芳龄？”莫子衿随口一问，“是不是已经到了该考虑姻缘的时候？”

“没那么早呢。”香兰福身，语气里多了几分笑意，“入了宫的女子寻常都是二十五岁之后才考虑姻缘，奴婢和月莹如今等级高，待太子殿下登基，太子妃成了皇后，我们还要继续服侍您，等着以后能混个一品女官当当呢。”

做皇后身边的一品女官，不比嫁人生子来得风光有面子？

嫁个靠谱的男子还好，若是遇到不靠谱的，整日里鸡飞狗跳，争斗不休，哪有当女官来得舒服？

“有志气。”莫子衿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秦言迎面而来，看着莫子衿这副利落飒美的打扮，面上柔情泛滥：“殿下。”

莫子衿挑眉：“被我迷住了？”

秦言点头：“嗯。”

“稳重点。”莫子衿淡定，“她们都看着呢。”

香兰和月莹连忙把视线转到一旁，不约而同地开口：“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冷月和冷霜同样把视线撇开，心里却忍不住想，太子殿下越来越不矜持了，明明那么稳重寡淡的一个人，一到了太子妃面前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楚楚和舞阳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我先过去，晚上回来陪你。”莫子衿说着，倾身在他脸颊一吻，低声补充一句，“晚上回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秦言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见莫子衿已经招了招手，带着香兰、月莹、冷月和冷霜往外走去。

转身注视着莫子衿纤细修长的身影，秦言心头泛起涟漪，无法克制地悸动着，再想到她那句话，冷峻的脸上竟破天荒地染了些许红晕。

他的殿下很彪悍。

太子府大门外停着两辆马车，莫子衿走出去，看见了站在车旁的皇甫楚楚和舞阳郡主。

“太子妃殿下。”皇甫楚楚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莫子衿的穿着，“这套骑马装真飒。”

莫子衿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