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望舒沈景瀚小说完整版阅读,抖音新书热荐凌望舒沈景瀚
青烟缭绕在殿中,给本就不明朗的殿阁里又添一分莫测。
沈景瀚坐在前方龙椅上,目光阴恻恻的,我心里发虚,面上却做出平静。
“臣妾参见皇上。”我深深拜下去,半晌却听不到沈景瀚的声音。
养心殿里铺了波斯绒毯,我低着头,视线所及满是祥云纹,云里织进金丝,离得近看得久了,令人微微发晕。
“啪”,一份奏折扔在我面前,铺散开来的奏本上的字密密麻麻,细细书写着当初回鹘之战大军粮草如何离奇被夺??三哥送去应急的粮草与被抢的如何一致??本该被严加看守的回鹘世子如何蹊跷逃走??
我只觉汗如出浆,冷汗涔涔而下,果然真如我所担心,沈景瀚都知道了。
“凌望舒,你可知罪?”沈景瀚的声音里充满愤怒与痛苦。
我努力平复心情抬头看着他道:“皇上,臣妾不知罪在何处。”我深深吸一口气:“难道皇上相信这样一封捏造事实的奏折?而不信我凌家几代为国的忠心?”我冷冷一笑:“若皇上不信,只觉得臣妾有罪,那臣妾无话可说。”
沈景瀚“哼”一声:“人证物证俱在,你如何抵赖?”他站起身缓缓走到我身边,用手勾起我的下巴,他的眼睛直直望进我的眼睛,那里面有失望,有恨,有痛,却再无半分爱。
我亦无谓地回望他,在那双如冰冷寒潭的眸中努力保持自己的镇定与勇气。
“冯骥负责粮草,回鹘之战时,他不小心将一块丝帕落在粮草里送去前线,不想被劫。你告诉朕,这块丝帕怎么会出现在你三哥援助的粮草中?”
“皇上以为呢?”我淡淡道。
“朕以为,”他的笑容比冬雪还要冰凉:“朕本就觉得蹊跷,既然连官粮都敢劫,怎么你三哥送粮却一路平安?”
“我凌家为何要这样做呢?”我的语气有些哀怨:“国家有难,我凌家又有何好处?”
“因为你!”沈景瀚似动了怒:“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重回后座的原因吗?”他手一挥,我被狠狠摔到一旁,胳膊肘撞在坚硬的桌脚上,疼得我眼泪都掉了下来。
“臣妾能不能回去坤宁宫,还不都是皇上您的想法。若皇上不愿意,凌家做什么臣妾如今都还在养心殿夹室里,或者浣衣局里。”我的泪如珍珠般掉落:“一个武将,怎会随身携带丝帕?若是心爱之人相赠,又怎会在检点粮草时拿出又落进去?若真如皇上所说,劫粮的是三哥安排的,难道我三哥会笨到原封不动的送回去?”我朝他磕了一个头:“皇上,这分明是有人要陷害忠良啊!”
“是吗?”沈景瀚似有点动容,但还是不相信我。
我正欲再解释,忽然胃中一阵翻涌,忍不住跑到一边呕起来。先是午膳的大部分吃食,之后是酸酸的黄水,然后苦涩的绿水,再之后变成干呕,连连不止。这种感觉很熟悉,我的心底泛上欢喜,还有不明的恐惧。
沈景瀚也慌了,他到底是在乎我的,一叠声地唤人。
终于,张德海与玉梅进来了,还有其他宫女太监,又去唤太医。
“臣妾失仪了。”我因干呕气力全无,被沈景瀚扶进内室床上躺下,垂了眼道。
“无妨的。”沈景瀚看着我的目光颇担心。
玉梅一面为我擦拭沾上一点赃物的衣角,一面递上一盏清水道:“娘娘漱漱口吧。”
这当会儿,御医到了,同时前面禀告,惠妃来了,沈景瀚沉默不语,我便道:“皇上去看惠妃妹妹吧。等会儿御医诊治完再告诉皇上不迟。”
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面颊,朝我温和一笑,仿佛之前的愤怒与质问从未发生一般,“朕去去便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往日崎岖还记否(1)
我躺在床上,只觉得风一阵紧似一阵,那哨声我不喜,吩咐玉梅关了窗。
身边为我诊脉的御医并非我熟悉的万御医,而是一名瘦削的中年男子,唇上蓄了短短的胡子,眼睛透出一点阴翦,此刻正皱着眉欲说话。我暂没空顾他,要他先噤声,自己只细心听外间的对话。
这样一来,外间的对话便也听得七七八八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惠妃的声音永远那般温柔似水。
“臣妾给皇上请安。”这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若我记得不错,该是陈宝林。
“平身。”沈景瀚的声音透着淡漠,令我陌生。
“陈宝林做了几样点心臣妾觉得不错,便自作主张带她来,给皇上尝一尝。”惠妃的声音带了笑意。
“哦?”沈景瀚仿佛有点兴趣:“是什么?”
“是臣妾母家送来的一点特产,倒是常见之物,不过新鲜一些。”陈宝林的声音有点怯怯的,令人闻之欲怜。
“是桂花糖糕和蜂蜜枸杞藕粉羹。”陈宝林的声音再度响起:“秋日天气燥,这两样最是滋补,还请皇上尝鲜。”
“这时节有新鲜桂花确实不易。”沈景瀚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宝林有心了。”
如此沉默片刻,我心中疑惑,若是沈景瀚表现出不耐,惠妃是善察言观色之人,定会告退。她二人非口拙之人,何况于皇帝独处,不该令气氛冷场啊。
正想着,只听惠妃开口了,不若往日淡定自若,反而透出明显的迟疑来。
“其实臣妾带宝林过来,是有事想向皇上禀告。”有轻微的“窸窣”声传来。
“你们先起来。”沈景瀚的声音多了一点起伏:“何事这般郑重?”
“嗯??”惠妃犹豫片刻开口道:“臣妾与陈宝林今日用午膳事,听她无意说起一件事,臣妾觉得此事重大,便带她来见皇上。”
“但说无妨。”
“禀皇上,皇上亲征时,一日臣妾往御花园赏花,见皇后娘娘与裕王殿下同游御花园,且详谈甚欢。当时臣妾并未觉得什么,只想着裕王虽监国,但也该顾忌祖制不进内廷。”陈宝林的声音依旧甜美动听,但听在我耳中,不啻于一柄柄利剑刺入身体。
“其实裕王监国忙碌,留宿海晏堂也是应该。”惠妃似打圆场。
“仅此而已?”沈景瀚声音中有丝丝不耐。
“还有。”陈宝林急急道:“皇上凯旋归来前几日,臣妾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宫人说娘娘正在见客,臣妾便在外候着。等了半个时辰,坤宁宫的小宫女秋雁请我进殿等,正巧看见皇后娘娘与裕王往后侧殿去了。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出来,便告辞了。”
“也许皇后娘娘与裕王商议大事呢。”惠妃语气中颇多嘲讽。
“怎会?”陈宝林似未听出分辨道:“若是商议大事,为何要把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遣出来,只留蕙菊一人守在门外呢?”她想了想还道:“也不必关窗啊。”
“皇上??”惠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