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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容华说话刻薄，但也在理，聂温亭面上闪过疑云：“且等太医来看了再说，你们先起身吧。”

也是赶了巧，巧莲还没走到太医院门口，就见徐知远提着药箱准备回去，毕竟情况紧急，便直接请了徐知远过去。

徐知远刚从周贵人那里请完平安脉，本该回去配安胎药。

但见是皇后娘娘有事，思索几秒不愿放过这等机会，便紧跟着巧莲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徐知远到时，宋绵正一脸哀凉如蒙蒙细雨，软软依在座上，缩在袖口里的手时不时不安的轻颤，却始终不肯抬眸望殿内旁人一眼。

而聂温亭则神情肃穆端坐凤椅，眼底情绪幽幽深不见底。

第67章 构陷姜贵人

徐知远见此，心中似了然，便不敢再打量旁人，片刻不耽误的接过巧莲呈上的护甲，仔细端详。

一瞧一闻，当即下了判断：

“启禀皇后娘娘，此物为千金子，若不甚服下则为剧毒，若不慎沾染肌肤，短则瘙痒红肿，长则溃烂生疮。”

一语落，殿内比孤墓还要安静几分。

徐知远的话像暴雨前的惊雷滚进众人的耳朵，宋绵听觉，神情恍惚晃了晃。

她脸色带着绝望，苍白如纸，眼底一酸，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扯起嘴角，笑容凄凉如枯叶，轻声呢喃：

“是谁不肯放过嫔妾，嫔妾过得，还不够惨吗…”

话里那股酸楚闷在殿内透不过气来，聂温亭于心不忍，但更多的是不解。

“这样的毒物，是怎么出现在宫里的？”

徐知远躬身作辑：“回禀皇后娘娘，此物虽含剧毒，却也是一味中药材，若运用得当不失为一剂良药。”

“良药？”宜淑仪沉声询问道：“也就是说太医院里也有这药材是么？”

“是，只要是药材，太医院都会寻来以备不时之需。”

宜淑仪若有所思，又问：“那太医院近来，可有少了这味药材？”

徐知远继续躬身答道：“回禀娘娘，自圣上登基以来从未少过。太医院有规矩，晨一次晚一次，需对这类含带毒性的药材进行检查，若哪日少了什么，不仅要记录在册还需上报院使院判。”

话音刚落，宋绵就吃力的扶着把手起身欲跪。

巧莲心领神会，忙上前制止了她。宋绵眼底闪着晶亮的泪光：

“嫔妾求皇后娘娘做主。”

聂温亭眼波微凛多了一抹忧虑，轻叹间语气森冷：“去请姜贵人来。”

许是皇后的命令，没出小半个时辰，姜贵人便只身一人随巧莲匆忙赶来。

一进殿内，胶凝的气氛轰然倾轧在姜贵人身上，她显然有些喘不过气，惶恐不安又面带茫然的跪下。

“不知皇后娘娘叫妾身来，是为何事？”

玲珑见她这般无辜，不免嗤笑了一声，怒目相视间，聂温亭冷冷扬了扬嘴角：

“玲珑，你来说。”

玲珑上前跪在殿下如数道出，随她话音利落而下，姜贵人瞳孔骤然缩紧，委屈瞬间浮上眉间。

“妾身冤枉，妾身从未做过这样的事皇后娘娘明鉴啊，妾身是上手摸了摸，可那众目睽睽下，妾身如何避开他人的眼睛打开皇上亲赐的匣子，再把那毒涂在护甲内壁上呢！”

玲珑直勾勾瞪着她：“所以说姜贵人手段高明呢！”

姜贵人不甘示弱，狠狠瞪了回去，语气越发凌厉，对聂温亭道：

“内务府上下那么一帮子人，玲珑姑娘空口无凭，凭什么认定是妾身，依妾身看玲珑才有最大的嫌疑！”

“你！”玲珑气得浑身发抖，刚挤出一个字就被姜贵人怒声冲冲打断。

“妾身恳求皇后娘娘仔细想一想，究竟是妾身下毒的机会大，还是日夜陪伴侍奉在昭容华身边儿的玲珑机会大！”

玲珑因愤怒涨红了脸，但毕竟是在凤仪殿，只得极力压抑心底的怒气，恨恨咬牙道：

“奴婢对昭容华的衷心天地可鉴，这匣子也只有姜贵人接触过！”

竹苓在一旁急得满头冒汗，想寻机会开口辩驳几句，可宋绵却按了按她的手，便只能干听着。

“哪里，玲珑这话可说错了。”

瑜容华斜靠在座上慵懒出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哪里是只有姜贵人接触过，不是还有你吗。”

说罢轻笑一声，眼里满是戏谑的瞧着气鼓鼓的玲珑。

宋绵冷冷扫视一圈，从聂温亭那闪烁的目光中探到狐疑。

姜贵人好似抓到了翻盘的稻草，嘴里喋喋不休：

“方才玲珑亲口说，晚间昭容华才戴上护甲，而妾身是上午去的内务府，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玲珑姑娘下毒的了！”

瑜容华捏起帕子掩唇嗤笑：“也不定是玲珑呢，说不准啊，这又是昭容华使的一手小伎俩。”

宋绵微微眯起眼睛，毫不客气的对视上瑜容华，冷光似箭从她眼底刺出，一抹无声的笑意冷凝在她唇边。

“姜贵人有还是没有，请皇后娘娘搜宫便知，何必如此着急攀咬别人呢。”

聂温亭先前还有些犹豫不决，但眼下见着宋绵决绝冷厉的眼神，不禁想起她多舛的命途。

她是敏感了点，可对屡屡遭难被害的人而言，这并不为过。

索性挥手道：“搜宫。”

巧莲恭谨颔首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太监匆匆离去。

姜贵人不觉脸色一变，无辜而惊慌的眼眸沁出泪花，似是受足了委屈。

“娘娘，妾身是冤枉的啊！嫔妾真的不知道这个什么，什么千金子啊！”

“内务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凭什么玲珑一口咬定是妾身做的！妾身是摸了没错，妾身那是，是情不自禁啊，妾身只是好奇皇上会送什么给昭容华，并无残害她之心啊！”

聂温亭不置可否，别过脸不再理她，转首对瑜容华道：“本宫看瑜容华有些倦了，先行告退吧。”

瑜容华微愣了片刻，讪讪回道：“嫔妾不累…”

“皇后娘娘，凭什么这贱蹄子一句您就偏信了她！她才是嫌疑最大的，要搜宫就一起搜！”

姜贵人气急败坏，妆容精致的面颊因怒气扭曲，发髻的步摇也晃来晃叮当作ᴊsɢ响。

宋绵唇边绽开一丝不屑的笑意，这才是她认识的姜贵人，先前没口出秽言，她还以为姜贵人转了性。

“玲珑是嫔妾宫里的人，姜贵人这话，要搜岂不是搜到春华宫头上来了？”

宋绵说完端起茶一饮而尽，指尖的血色暴露在众人视线里。

远处的徐太医见了略微讶异，搓搓手不知所措，尽量低垂着头降低存在感。

温淑仪出言缓和道：“姜贵人无需着急，眼下搜宫的人已经去了，你若清白，坦然等着就是了。”

姜贵人嗫嚅着唇咽下反驳的话，有些着急的瞄了眼温淑仪。

这一眼没能逃出宋绵的眼睛，不禁望向温淑仪，她神色惋惜而沉静，对上宋绵后只温然一笑。

殿内气氛沉郁凝滞，殿外的清风也被窗扇隔绝开来，一时沉默又覆在空气里。

第68章 用了刑不就知道了

巧莲无功而返，姜贵人宫里并没有搜到任何不妥之物。

听罢，姜贵人得意的昂起脸，语气高扬带着兴奋的尖锐：

“皇后娘娘，看着了吧，妾身宫里可没有这些腌臜东西。想必这千金子是谁下的，皇后娘娘心里也有数了吧。”

聂温亭因她的无礼频频蹙眉，正沉吟，姜贵人又道：

“玲珑姑娘真是沉得住气，到现在也不肯承认么？想不到你还有恶人先告状的本事。”

“奴婢没有，为何要认？皇后娘娘，姜贵人肯定是早有准备，她干了这样的龌龊事，怎会还留着证据！”

玲珑瞄了眼宋绵，她今儿个的首要任务就是激怒姜贵人，宋绵正不着痕迹的观察在场每个人的表情，示意玲珑继续。

有了宋绵的授意，玲珑壮着胆子，语气变得刁钻起来：

“姜贵人性格刻薄，想必这宫里人人都知道，又有家世作为依仗，从我们娘娘入宫起就一直处处针对，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自己失了圣心，见我们娘娘得宠又有身孕，她这种人如何甘心…”

玲珑话音未落，姜贵人就冲上前，照着她的脸颊便是甩去狠狠两个耳光。

玲珑一时目眩，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还要再打，巧莲和竹苓同时冲上去死死拽住她。

“放肆！哪来的贱婢也敢拉扯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