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贺隽瑾免费阅读目录 姜溪贺隽瑾尘御小说全文
只是宅子里一折腾,皱巴巴的,几分颓靡,几分不羁。
“梁迟徽,这个护身符,你可用不起。”
梁迟徽同他对视,神色严肃,好半晌,拂开他手,“我从没那样想过,否则不得好死。”
贺隽瑾在原地伫立了片刻,俯下身,“周三上午九点,去市局提你的车,配合赵凯做笔录。”
姜溪答应。
他熄了烟,发动汽车。
红旗与宾利擦肩而过之际,贺隽瑾揭过后视镜,望了她一眼。
车窗外,泰公馆的山道夕阳寡淡,微弱的夜色笼罩,空气像飘浮了露水,视野里的一切湿漉漉的,墨绿而陈旧。
梁迟徽坐在驾驶位一动不动,薄唇紧抿。
竭力隐忍什么,无从发泄,憋在心口,仿佛横亘了巨石,辗轧得他堵胀。
“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没回应。
姜溪发现他手背皮肤一块青紫,血管狰狞凸起。
“我开车吧。”她绕到驾驶门,拉开,“你去后座歇息。”
梁迟徽右手虚蜷,掩住眉心,也遮住垂下的眼睑。
他蜷紧,又张开,再蜷紧,终是下车。
姜溪系好安全带,“车载冰箱有冰袋吗?”
“没冻。”
“冰箱是凉的吧?”
梁迟徽注视她,如同一座无底的深渊,汇聚了风暴,雷雨,漩涡,无声无息地爆发,无声无息地停止。
“是。”
“你打开。”
他听话,摁下按钮。
姜溪命令,“手放进去。”
梁迟徽笑了一声,“伤口这么降温?”
“总比肿成馒头强。”
下山路有一个40度的斜坡,姜溪慢慢减速,两百多米长的坡,滑行了半分钟。
“车坏了?”他前倾。
“有坡。”
梁迟徽沉默。
滑到坡底,她一踩油门,两旁的银杏大道斑驳错落,洒下茂密的荫蔽。
“你出老千了对吗?”
梁迟徽原本在阖目养神,睁开眼,“你懂老千?”
“曾明威是菲律宾马尼拉赌场的常客,拉斯维加斯也常去。他说哥伦比亚和墨西哥的老板很多有武装背景,即使输了钱,场子不敢收,怕遭报复。”姜溪瞥后座,“你在什么地方玩?”
“我不玩。”
“那你出老千的技术是怎么练的?”
“云海楼。”
姜溪以为梁迟徽会去境外,包括梁延章,借口消遣,实际上洗钱。
国外的赌场是合法合规的娱乐场,在国外洗钱,能够不留痕迹,另外赌场的收汇款账号不固定,而且幕后有黑势力,国内无法追溯冻结。
冀省的上流圈基本没有秘密,哪位老板找了什么乐子,约了哪个网红模特伴游,消息肯定传开。
梁迟徽说没出国玩儿,大概率是真没去。
第333章发苦,发凉
姜溪不露声色,“云海楼是正规会所,私下也赌吗?”
“权贵富商聚在一起,谁不是图利益,金钱是最大的利益。”梁迟徽揉着太阳穴,“求人办事,直接送钱太直白,变着花样输,对方没有负担。”
“梁氏集团的董事喜欢打牌吗?”姜溪引导他吐出更多内幕。
梁迟徽嗓音嘶哑,大约是腕骨疼,气势愈发消沉,“没有男人不喜欢刺激,赢是刺激,输同样是。”
“在包厢玩吗?”
“B2层台球厅。”
怪不得。
赵凯例行排查那么多次,在一二层的客户包厢从没查出问题,连B1层洗浴中心的前台都是中年女人,以致于云海楼被评为全冀省的模范营业会所,干净又高端,是冀省上流阶级光明正大出入的“名片场所”,无须避讳,大大方方玩。
原来车库改装的B2层有棋牌厅和演艺舞台。
姜溪驶出银杏大道,山下是柏油路,夕阳西落,视线灰蒙蒙的,像一张悠久萧索的老照片,“霍总的牌技行吗?”
“不如霍太太。”
“霍太太是太太圈公认的社交达人,没有她应付不了的场合,比我强。”
“你也有比她强的地方。”梁迟徽揉完太阳穴,闲懒地垂下手,“伶俐,擅于隐藏。”
姜溪表情一滞。
下意识从后视镜望向他。
他扯出一丝笑意,发苦,发凉,“专心开车。”
车一小时后泊在老宅,姜溪解了安全带下车,芳姐没有休息,玄关的镜灯调得明亮。
“姜溪。”
梁迟徽唤住她。
她驻足。
“抱歉。”
姜溪凝视他。
男人蛮力捏拳,撑得血管粗大膨胀,“我牵连你了。”
“我没怨你。”
“你不怨,不代表我没有责任。”梁迟徽的西装遗落在泰公馆了,衬衣贴合着胸膛,呼吸间,时而隆起,时而塌陷。
“他们是冲我来的。”
熏黄的路灯洒下,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你在东南亚有生意吗?”
梁迟徽点头,“有。”
“合法吗?”
“合法。”
姜溪没吭声。
好半晌,她问,“姚姨有工厂是吗?”
“是。”
“在泰国?”
梁迟徽没有任何防备,“对。”
姜溪生怕问太多,他有疑心,又不舍得浪费这个理所应当询问他的机会,“姚姨抢了段志国的市场吗。”
“抢了三家工厂和一批廉价劳动力,段志国想要在我母亲的生意场分一杯羹,我母亲拒绝了,结下了梁子。”
看来,广和集团和梁氏集团的一部分资金,通过投资工厂,生产线和原材料,一笔笔地流入东南亚境内了。
姚文姬有实体企业,做跨国买卖,又是开设的海外账户,加上美容行业十分暴利,这样的洗钱方式查无可查。
姜溪正失神,芳姐突然打开门,“您可算回家了。”她心急如焚,“三公子刚进家门,风风火火又走了,我估计是您惹麻烦了。钱的麻烦二公子解决,事情的麻烦大公子和三公子轮流负责您。”
“这次不是我...”
“不是您是谁啊,我啊?”芳姐嘟囔,“我要是惹麻烦了,三公子不搭理我的,二公子一毛钱不出。”
姜溪说,“真不是我!”
“不是她。”梁迟徽关上门,掸了掸西裤的浮尘,“是我惹的麻烦。”
芳姐不信,“您就包庇何小姐吧,宠得没边儿了。”
“气死人。”姜溪上二楼。
梁迟徽轻笑。
三楼的主卧,姚文姬衣饰整齐,行李箱竖在门后,直到梁迟徽迈上楼梯,她心情终于稍稍平静,“范助理告诉我,段志国在冀省。”
“嗯。”
“绑架了姜溪?”
“嗯。”
“她平安了吗。”
梁迟徽烦躁,没答复。
他倚着落地灯架,从抽屉内挑选了一对袖扣,一块白金腕表,他摘了旧的,戴上这块。
“你出门?”
“也许出一趟。”
姚文姬小声,“老三压制了段志国,是不是移交赵凯了?他们是同学,赵凯最听他的话。”
梁迟徽继续沉默。
“你不要忘了,东南亚的账户有十六个亿,是梁氏集团和广和集团这十年的盈利,万一赵凯查出你转移企业公款——”
“够了吗。”梁迟徽打断她。
姚文姬愣住。
他闭着眼,整个人乏累到极点,“您痛恨父亲,不惜一切代价报仇,如今得偿所愿,剩下的棘手难题是我的了,您担心什么。”
“你在埋怨我。”
梁迟徽面目无波无澜,“不敢。”
“我报复梁延章不只为自己,难道不为你吗?你幼年在梁家过得什么日子,广和集团出事后,梁延章暗示你背锅,他不念父子情分,我唯一原谅他的余地和理由,是他亲手粉碎的,我不应该清算吗。”
姚文姬呼出一口气,“老三有多大的道行,我心里有数,二房早晚要败。如果情况失控了,我留下,你去东南亚。我五十五岁了,我这辈子风光过,享乐过,值了。”
梁迟徽脸廓紧绷,一言不发。
......
姜溪洗完澡,在健身房的按摩椅上按摩了一会儿,十点钟,贺隽瑾换了衣服进来,纯棉的白色背心,蓝色短裤,肩膀披了一条湿毛巾。
她迎上,“你这么晚不睡觉,还跑步啊?”
贺隽瑾没看她,直奔对面的跑步机。
摁住开启键,匀步适应节奏。
姜溪瞬间严肃,走过去,“咳嗽又加重了?”她摁关机。
贺隽瑾挪开她手,重新开机,“没加重,你回房睡吧。”
她一怔,“生我气了?”
“没生。”他末了,又补充,“没资格生。”
姜溪围着跑步机绕了一圈,站在贺隽瑾的左边,脑袋凑到他下颌,自下而上的角度,“鼻孔放大,眉目深沉,没生气?”
他调整了速度和坡度,开始快跑,不让她瞧。
姜溪温声细语解释,“昨天从李家村回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