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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柯灏脚上都是一双咖色的拖鞋。

谢雪桐被他拉的踉跄，跟在他身后走，主动去握他的手。

他看过来，看她帽子上的兔子耳朵晃动着，她的鼻子都冻红了，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水洗一般的干净。

帽子被风刮的落下去。

柯灏抬手又帮她把帽子戴上，护住了她冻的发红的耳朵。

“陆可为。”

谢雪桐叫他的名字。

他没有回头，却已经是放缓了脚步。

“谢谢你能来。”

谢雪桐觉得不管是她，还是她妈妈，都愧对陆可为。

她只想多弥补他一点。

他以前过的那样苦，她心疼他。

凌晨的马路上没人，就连车辆都很少。

雪地上，只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身上睡衣，脚下棉拖，像是去开睡衣趴。

来到电梯旁，柯灏刷卡进入。

一进入电梯，就隔绝了外面的风雪。

柯灏松开了她的手，靠在电梯墙面上，眼睛望着电梯上方数字的跳动。

谢雪桐浅浅的笑了一下，去牵他的手。

这次，男人只低头看了一眼，却没有再甩开了。

…………

第二天早上。

柯灏从电梯内走下来，就看见了贺晋皓的车。

他走过来，直接开了车门上来。

车子发动。

贺晋皓递给柯灏一个信封。

“调查所那边连夜发给谢芷爱的照片。”

拆开信封，里面是几张偷拍的照片，是昨晚马路上拍的，拍的很清晰。

柯灏靠在车座上，“你的意思是想叫我把谢雪桐放回去？”

贺晋皓报了一个私人医院的地址，叫黄秘书往那开。

“放还是留，你自己决定。”

私人医院的地址很偏僻，并且不对外开放。

从外部看，也只是一个简单的住宅区域。

整个楼层都非常安静。

只有男士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第503章 一张都没有

贺晋皓引他来到一间紧闭着的病房门口，帮他推开了门。

门只打开一条缝隙。

柯灏抬手，继而将门推开。

病房内，窗明几净。

在靠近窗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枯瘦如柴的女人。

她躺在那里，鼻腔内依旧插着管子，眼睛紧闭着，双颊凹陷，身上的白色被子将枯瘦的身体掩盖住，却也盖不住她身上受到过的苦难。

柯灏眼神闪过瞬息变化。

那天，他去医院太平间的时候，其实并未看见冯瑞芳，他心里就有设想。

可谢芷爱派人暗中盯着他，他便也没有做过多多余的举动。

贺晋皓缓步走进来。

“是薇薇的主意。”

季芷默早就试探过谢芷爱。

那些话会对谢芷爱造成一定影响，可她却也不确定是否谢芷爱会铤而走险。

若是冯瑞芳醒来说得话就会对谢芷爱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的话，她一定不会愿意叫冯瑞芳醒过来。

所以，在医院里，贺晋皓就安排了人，但凡是谢芷爱接近，他就会提前在病房中做好准备。

“那天晚上，是谢芷爱拔掉了冯阿姨的管子，但是我提前叫人做过准备，那管子连接的是虚假的仪器。”

所以，仪器本就是动过手脚，一旦管子摘下后，不管是否有生命特征，都会缓缓地拉成一条平直的线。

在谢芷爱的人离开后，再秘密将冯瑞芳转移到这家私人医院里。

然后借由冯瑞芳的“死亡”，给谢芷爱的心里留下一定程度的阴影，季芷默趁机才能假扮杨蓓的魂魄去问出一些真相来。

贺晋皓看着柯灏的身影。

“所以，你妈妈没有死，她还活着。”

柯灏缓缓地走了过来。

自从用柯灏这个名字回归以来，为了避嫌，他也很少去医院。

现在，他就忽然明白贺晋皓口中那句“放还是留，你自己决定”的含义了。

冯瑞芳没有死。

所以谢芷爱的这一桩罪名，就不成立么？

贺晋皓没有再停留，转身出去了。

身后的门关上，柯灏始终站在病床前。

他低头望着病床上的中年女人。

枯瘦如柴，脸颊凹陷下去，皮肤苍白。

即便现在仪器上显示着生命特征，可又能如何。

她还能醒过来么？

醒过来又还能再活多久？

还能活成以前风风火火的能干模样么？

柯灏站在床前半个小时，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走至门口，又朝着病床上的身影最后望了一眼，转身离开。

…………

贺晋皓出了特护病房，从梯廊经过，来到了另一边的楼层。

这边的楼层更静。

却并非是因为没有人说话，而是因为隔音效果好。

有个护士看见贺晋皓来了，便走过来。

“老板。”

护士拿着钥匙，打开了一间病房门。

门内的尖叫声就立即传了出来，刺了一下贺晋皓的耳膜。

女人被用绳索锁在床头，避免她接触到锋利的物体自伤。

她不断的叫嚎着。

“你别过来。”

“哈哈哈哈，我儿子？我儿子早就跑了，你们都找不到他。”

“我死了，我已经死了。”

“你们都是鬼，都是鬼！吃人的鬼。”

贺晋皓走过来。

他站在她的面前。

女人抬起头来，撩起披散在肩头的干枯长发，半边脸上有大片的烧伤疤痕。

女人仔细看了贺晋皓一眼，忽然用力的将他推开，往床上缩。

“滚开！快滚开！别来找我！”

她疯狂的扑叫着，手任意拍打在贺晋皓的身上，拍在他的脸上，大声哀嚎着。

护士急忙叫保镖进来，贺晋皓给阻了。

他轻拍着她的背，“妈妈，是我，我是小北。”

可不管贺晋皓如何哄，女人就是疯的大喊大叫，手指甲划破了他的嘴角。

不得已，护士才叫人进来给女人打了少剂量的镇定剂。

贺晋皓说过，非必要情况下少用镇定剂。

镇定剂的剂量比较小。

打过镇定剂，几分钟后才开始生效。

明显女人已经没有那么大的精力躺在床上，只用一双有些空茫的眼睛看向站在床前的男人。

“小北，快跑，跑的越远越好……”

她的眼睛缓缓地合上了，呼吸匀称，再也不似刚才那样有攻击性。

医生接到护士的电话才紧急赶过来，进来病房的时候跑的都有点喘。

“老板……”

贺晋皓抬了抬手，嗓音很低，略带着哑。

“直接说病情。”

医生将大概的情况用通俗的语言说了。

贺晋皓打断他：“那大概还要多久能恢复？”

“不一定，因为赵女士这个情况太久了，就不太容易好转，”医生注意到贺晋皓的脸色，急忙补充了一句，“但是也有病例，一般情况是最少要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