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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小九的眸子才亮了些许，细细地“嗯”了一声。

秦南澈说得对，她现在这样的确不能让裴妄看见。

只是小九一连串的反应让秦南澈心里很是不舒服，他意识到，裴妄在她的心里占着极重的地位。

连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都比不上。

俱乐部。

正在选新赛车扫了眼一旁的林小冉，冷淡开口：“什么事？”

林小冉余光看向一边车队的人，眼底掠过一丝轻蔑。

“嘉衍，这次由我来你的领航员。”她坐到裴妄身边，语气诚恳。

裴妄对她明显生疏了，甚至还在怀疑她，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洗清嫌疑。

“不用。”裴妄立刻回绝了，“我有领航员了。”

林小冉一愣：“谁？”

裴妄沉默，目光却温和了些许，眼角隐隐泛起了红色。

他确定了新赛车后站起身：“还是她。”

说完，裴妄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关于比赛的事情也是只字未提。

林小冉深深吸了口气，眼神逐渐阴翳。

她眸光闪了一下，忽觉让他死还不如利用他多赚些钱。

离开俱乐部，裴妄一路走回了家，快到家门口时，天忽然下起了雨。

他也不急于跑回去避雨，只是心不在焉地慢慢走着。

抬眼之间，裴妄的眼眸一怔，沾满雨水的嘴唇嚅动了一下：“小九？”

雨幕中，小九撑着伞的人立在门外，与裴妄遥遥相望，红润的小脸上漾着一个温柔的笑。

裴妄心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跑过去过去：“小九！”

然而在一个眨眼间，眼前的小九消失了。

他踉跄一步，险些摔到在水洼中。

裴妄茫然地看着刚刚小九站的地方。

“咚”的一声，他瘫坐在墙边，骨节分明的手覆在不知是被泪水还是雨水浸满的双眼上。

他仰着头大口喘息着，却仍觉空气稀薄，甚至加剧了心脏的紧缩感。

他又忘了，小九已经回不来了……

医院，VIP病房。

小九呆呆地看着窗外，心绪不宁到难以休息。

她紧蹙着眉，想着那天叮嘱裴妄的话，林小冉这次回来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就怕裴妄不相信她，又中了林小冉的圈套。

小九叹了口气，伤口的疼痛却因为她这一小小的动作再次翻了好几倍。

她龇牙咧嘴地吸了几口凉气后，护士端着碗粥走了进来。

“我能翻，翻个身吗？好难受。”

小九感觉左肩和左臂被压得一阵无力感，实在是忍不住了。

护士连忙放下粥，跑过去：“我帮你，你别乱动。”

翻了个身后，护士端着粥坐到病床旁，刚舀了一勺凑上去，小九忽然问：“那个和我一起入院的赛车手伤好了吗？”

护士疑惑的反问了一句：“什么赛车手？”

第十九章 舆论中的他

小九闻言，脸色一变：“没有一个因为赛车事故入院的男人吗？”

护士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太清楚，我可以去帮你问问。”

“……好，谢谢。”小九眸中泛起淡淡的失落。

难道裴妄已经出院了吗？他伤不怎么严重，应该是出院了吧。

虽然她这么想，但是心还是有些忐忑。

等护士离开没多久，秦南澈拿着些水果走了进来。

“盏盏。”他放下东西，坐到病床旁，“这几天感觉好点了吗？”

小九眨了眨眼，苦笑一声：“能翻身了，算好一点了吧。”

秦南澈心疼的看着她，不由地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脸，却又顿了一秒后去帮她捻了下被子。

“再忍忍，很快就会过去的。”

小九轻轻嗯了一声后又问：“嘉衍他，他知道我还活着吗？”

她告诉了裴妄她有胃癌的事，加上这么大的事故，他会不会以为他已经死了，不然为什么都不来看她。

秦南澈眼神冷了些许依譁：“知道，但是今年的狂飙赛要开始了。”

他话没有说完，却俨然的让裴妄成为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妻子为了他身受重伤，他却还忙着比赛。

小九落寞地阖上眼，半悬着的心多了阵阵的刺痛感，这感觉比后背的伤还要疼痛难忍。

总是她用命为裴妄挡了一次灾祸，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只有他的赛道吗？

她眼眶一涩，只能皱起眉头将那銥誮眼泪逼了回去，更觉心里泛起了酸楚。

两个月后。

狂飙赛前几天的记者采访会，自从那次越野赛后消失很久的裴妄才重新出现在镜头前。

记者争先恐后地再一次将裴妄围了个水泄不通。

“徐先生，有消息说上一次的越野赛您的领航员是您的妻子，是真的吗？”

“有人对您妻子才去世，您又出来参赛的行为表示不满，您对此有什么想说的？”

“这次的狂飙赛您是否还有信心拿到冠军，完成六连冠的目标呢？”

记者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把裴妄的老底都把挖出来。

上一次的越野赛主办方有意压住消息，却依旧低估了这些无孔不入记者的能力。

裴妄阴沉着脸，虽然面色一丝憔悴，但摄人的气势依旧没变。

他冷冷地扫了眼这些记者，一言不发地挤了出去。

他从来没有这么烦过这些记者，他们手里的根本就不是话筒，而是刀子，直接捅进了他已经鲜血淋漓的心里。

他的妻子——小九。

因他而死。

裴妄脚步顿了顿，抬眼望着阳光明媚的天，心却伴随着痛意慢慢的变凉。

他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无力地再次迈开腿。

次日。

著名赛车杂志封面上几个醒目的大字让裴妄彻底的卷入了舆论之中。

——车神裴妄对妻子离世避而不谈，却为六连冠速回赛道！——

让裴妄滚出赛道的声音此起彼伏，他由一匹赛道中的黑马变成了人人唾弃的渣男，甚至还有车迷因为这事儿而抵制有他的狂飙赛。

面对车队的急躁，裴妄却异常平静。

他擦着头盔，清冷的眼神中带着些许颓然。

这是最后一次，赛完这一场，无论他们怎么骂，他守着小九就好。

第二十章 丑闻

关于裴妄的负面消息不断地传出，但比赛主办方为了噱头迟迟没有回应车迷要求裴妄退赛的事情。

比赛前一天，谢晨在看到杂志中的两张照片后后背一凉，立刻跑去了俱乐部。

“啪”的一声，他将翻开的杂志扔在车队其他人面前。

“这照片是怎么被他们拿到的？”

谢晨气得满脸通红，连声音都带着十足的怒意。

几人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以依譁后将杂志拿起来一看，脸色纷纷一变。

占了一整面的两张照片正是他们骗小九来接裴妄还有车队玩极速漂移赛的那天。

第一张是苍白瘦弱的小九呆滞地坐在地上，面前的裴妄将香槟倒在她头上，表情轻蔑而厌恶。

而第二张是极速漂移那天小九倒在地上吐了血，而裴妄却冷漠地站在一边。

“这……这怎么回事？”

知道两张照片都出自自己手里的陈祎慌了。

可是他只给车队的人看过，连裴妄都不知道，怎么会落到外人手里。

谢晨懊恼地揪着头发坐了下来：“完了！徐哥栽大了！”

之前传言他们夫妻关系不好也就算了，但这照片一出来，裴妄真的是难以翻身了。

别墅。

才翻开杂志的裴妄瞳眸猛地一紧缩，下颚不由发颤。

那合起来不过A4纸大小的两张照片硬生生切断了他的呼吸，让他心肺瞬时僵化了一样。

裴妄木然地摇摇头，通红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嘭”的一声，杂志被扔在茶几上，打翻了杯子。

“不，那不是我……”裴妄呢喃着，双手胡乱而又慌张地将木盒揽在怀中，像是在寻找安全感。

他怎么可能那么对小九，那绝对不是他！

裴妄抱着木盒，轻声解释着：“小九，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可每一幕都清清楚楚地在他脑子里开始回放，哪怕是小九的一个小小眼神，他都记得。

“那不是我——！”

裴妄噙着泪低吼一声，心伴随着剧烈的抽痛，紧抱木盒的手青筋暴起，指尖疯颤。

他的逃避和无法反驳渐渐融进黑夜，将他整个都包围了起来。

次日，医院。

才将外伤养好的小九又接受了手术，因为术后要化疗，小九干脆剃了一个光头。

她摸了摸光溜溜地头，看着秦南澈：“我是不是很难看？”

秦南澈笑了笑：“不难看，你小时候也剃过光头，还记得吗？”

小九点点头。

她小时候顽皮，玩火的时候不小心把头发烧了，最后只能把头发都剃了。

“一会儿……嘉衍要比赛了。”小九低下了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秦南澈抿抿唇，眉头蹙起：“你想看他比赛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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