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曦南宫嗣免费小说 古曦南宫嗣完结版在线阅读
于是他来不及思考,只顾跟上她的脚步, 怕被她落下,怕她再也不回头看他。
给予她的情感有了方向, 逐渐升温且愈加直白,比从前真切无数倍。
古曦自然可以感受得到。
只是她依旧猜不透, 这究竟是他时隔多年重燃的新鲜感,还是因为不甘心而酿出的征服欲。
又或者只是一份单纯的愧疚感,想借此弥补她心里空缺的部分,弥补他不告而别给她带来的伤害。
更何况,她至今都不知道他当初为何不告而别,消失那么久。
不清不楚的,如果再来一次,谁都无法保证会不会重蹈覆辙。
更何况,中间几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彼此之间早就不一样了。
最初她叫他名字时,心里总是一阵悸动,像糖丝融化,现在却只剩隐痛。
——“南宫嗣。”
古曦忽然抬头:“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黎珣耐人寻味地笑:“叫你好几声都不应,某人一个名字倒让你回神了。”
“......”古曦无言片刻,试图解释,“我只是......没听见。”
说完,桌上的手机忽然亮屏。
她看一眼,是南宫嗣发的消息——
[蛋糕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买]
古曦耷拉着眼注视聊天框,突然感觉心里进了只蜜蜂。
嗡嗡的,吵得慌。
她果断回复:[一个五百,傻子才吃]
消息发过去,顶上一行“正在输入”跳跳闪闪,那边半晌没回复。
古曦把蛋糕盒子收拾进垃圾桶,路过落地窗时特意往下看了眼。
好烦,心里那只蜜蜂又开始嗡嗡。
前几天下那么大雪,怎么没把他车给埋了。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又发两句:
[一天到晚这么喜欢守在别人楼底]
[公寓大门缺个保安,要不你来当]
黎珣摸着猫咪,朝窗边挑来一眼:“又怎么啦,小羊肖恩——”
古曦郁闷:“你才小羊肖恩!”
黎珣笑了笑,给她顺毛:“好了小羊肖恩,珣姐陪你下楼扔个垃圾?”
...
车里,南宫嗣看着聊天框末尾两句,眉心隐隐作痛。
哄不好了。
其实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样做会惹她不高兴。
但实在抵不住他太想她,离得远放心不下。
她大学毕业之后性子更倔,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扛,痛了就自己忍着,能不说就不说。
甚至做好死在自然保护区无人知晓的准备。
上回她在工作室晕倒,他正跟拍卖协会那帮人应酬,接到梁寻知的电话之后什么都顾不上了,开车飞快赶往医院,急得差点闯红灯。
那时,南宫嗣突然有种认命的无奈感。
这么久了,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失去底线的人只有她,他没办法。
没办法劝自己放下。
南宫嗣单手扶着方向盘,手腕时而紧绷时而无力。
心底郁结难纾,他靠着座椅解开一颗纽扣,沉着呼吸缓了会儿,手机熄屏放回仪表台,连同腕表一起脱下来,不轻不重地扔过去。
半晌,车辙声在暗夜中响起,他又往前开了些,停在一排枯枝繁杂的杨树下,按下车窗任寒风灌入。
车内金属声清脆起落,他点燃一根烟,轻雾缭绕。
猩红明灭时,胸腔里轻微的烧灼感来回冲撞,刺着每一根神经末梢,让人清醒不少。
他平时不常抽烟,车里没有烟灰缸,只能散漫地将手伸向车窗外,指尖轻点,在无人经过的昏暗处抖落烟灰。
耳边风声旋卷,这个寒冬似乎尤其漫长。
他淡淡敛眸,想起多年前,他将车子停在大学附近那条街,等她抱着书本朝他跑过来,打开车门像只小狐狸一样贴向他,搂着他的脖子给他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那时候,她分明满心满眼都是他。
现在却完全变了。
燃了半根烟,南宫嗣下意识抬眼朝远处望去。
眼神聚焦时,手里半根烟突然变得沉重无比,他的手指颤了一下。
不远处,他看见古曦身旁跟了一个男人,身高不算太矮,一件长款大衣勉强撑得起来。
只见二人往垃圾分类区走去,扔了一小袋杂物,而后姿态亲密地走进即将打烊的便利店,在里面待了几分钟,最后拎着一个购物袋出来,悠闲自在地返回公寓楼。
南宫嗣喉结滚动,胸腔跟着呼吸频率沉重起伏。
手里那点烟星仿佛掉落在他眸里,聚了一层,冷成一片灰烬。
...
电梯前,黎珣摘了假发,用来掩饰的围巾也取下来,旁敲侧击地说:“没想到我的身高还有这个用处。你说,这样做会不会有点损我的功德?”
电梯门开,古曦心平气和走进去,兴致缺缺:“他活该,损他的。”
黎珣跟在后面,手臂一伸按下楼层:“哎,我们小羊——”
“不许再叫我小羊肖恩!”古曦气闷打断。
“好的,小羊肖恩。”
“......”
-
凌晨,郊外人迹罕至的山路上,引擎声顺着道路直直向前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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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辆轿跑姗姗来迟,不情不愿追了一路,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对着前面的车尾灯猛按喇叭。
终于,前面那辆车主动降速,掉了个头停在一个圆盘观景台前。
远处树林一片漆黑,今晚无星无月。
车灯在昏夜里破了一个豁口,照亮飞扬的细尘。
沉重的车辙暗痕像某种撕裂的情绪,与压抑对抗许久,最终失控。
楼晟打开车门,冷风呼了他两巴掌,他差点懵了。
一睁眼,南宫嗣倚着车门抽烟,脊背微微弓着,眉眼间透着一丝颓感,连寒风都吹不散。
外套也不穿,身上就一件高领毛衣,郁郁沉沉地混在夜色里。
楼晟脾气算好,跟他跑了一路也没骂什么,而是从车里拿了两罐饮料,走过去扔给他一罐:“又怎么了这是,你不是给梁老头过生日去了?”
南宫嗣及时接过,冷淡扫一眼罐上的英文字体。
楼晟先发制人:“只有苏打啊,酒你就别想了。”
片刻,两人默不作声并排靠在车上,用烟草和淡而无味的饮料,耗着漫漫无尽的时间。
“年底了。”楼晟忽然说,“沁沁也该回来了。到时候一起吃顿饭,就我们几个。”
“事先提醒你,别再跟我找借口说你来不了,爷不信啊。”
南宫嗣没有搭腔,神情依旧黯淡,吐出的淡白色烟雾随风远去,唯独留下眉间凛冽,一寸又一寸,沿着清峻眉骨勾勒出无形霜雪。
楼晟睨他一眼,仰头灌了一口苏打水,嘴角抿了抿。
都说时间治愈一切,但在这家伙这儿好像不怎么管用。
半晌,楼晟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想起南宫嗣几年前的所作所为,他还真的心有余悸。
知道劝不动,但也还得劝:“你说你,纠结那么多干什么。当年那些破事儿,你不是拼死拼活摆脱了么?后果都尝了,命也捡了,家里人也决定不管你了,你还想怎么着?现在不挺好的么,好好活下去呗,反正什么都不缺。”
隔了很久,南宫嗣想到那些难捱的日日夜夜,眉心逐渐拧起,再难舒展。
“缺。”
就这么一个字,声线哑得生涩。
楼晟算是明白了,这人想的不是事儿,而是人。
“她那会儿才多大?十九吧。”楼晟回忆着,忍不住嘲讽他,“都这么久了,劝你还是趁早算了吧,有什么好执着的,当初为了她折腾来折腾去,代价是什么?你是真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而且人家现在都不喜欢你了,不是哄一哄就能回心转意的。再说了,女朋友么,有没有都一样。”
南宫嗣无谓轻笑一声,冷得不以为然:“有本事你就别惦记孟予沁。”
楼晟无妄之灾,痛处被戳了一下顿时坐不住了:“能一样么?沁沁单身我也单身,不像你俩。人家有了新人,你算什么?撬墙角的?”
“怎么。”南宫嗣少见地轻率,指尖抖落烟灰,轻描淡写反问对方——
“犯法了?”
楼晟:“......?”
...
第二天,古曦打开聊天界面,转账自动退回。
心烦,她左思右想,把他的备注名字改成了“麻省理工渣男一号”,以作警示。
月底,黎珣要赶行程,古曦将她送到机场,数不清是第几次对她挥了挥手,说“再见”,说“一路平安”。
成年人的世界聚少离多,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所以见了面依旧笑得愉悦,对过往只字不提。
古曦望着对方的背影,想起过去七八年里,黎珣在伦敦一步一步往上爬,后来又只身前往巴黎,从狭小的摄影棚走到更璀璨的秀场,取下了那一排耳骨钉,改掉了畏惧镜头的毛病,也承受了无数流言蜚语。
黎珣说她从未后悔过坚持音乐,哪怕它毫无起色,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具有天赋。
虽然她现在依旧会带着一把吉他跑行程,但她不再写新的曲子。
反正生活有无数个岔路口,错过的,过了就过了。
前几天夜聊,说起那个棕发蓝眸的男人,黎珣失神了几秒,最后淡淡一笑,眼角一抹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