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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珠直接愣在原地，害怕的看着满脸怒意的姜攸柠。

她从来没见妈妈这么生气过。

小嘴不由得撇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看见恩珠这个样子，姜攸柠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太过激，吓到她了。

脸色稍稍发白，姜攸柠朝着恩珠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抬手想安慰一下：“恩珠……”

恩珠红着眼眶，直接挥开妈妈的手。

“妈妈坏！”

说完，哭着跑回房间。

姜攸柠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痛苦。

身边的贺商野早在姜攸柠厉声制止恩珠的时候，脸色就沉了沉。

见恩珠离开，他直接道：“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吗？”

第二十七章 千刀万剐

姜攸柠喉中一涩，感觉之前未做手术时候的那种窒息感又回来了。

她收回手，起身看着贺商野，一时说不出话来。

贺商野朝她靠近，视线落在她眼中不肯离开。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伟大，以为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是吗？”

贺商野步步紧逼，姜攸柠下意识的往后退。

他每说一句，姜攸柠的脸色就变白一分。

等他说完，姜攸柠整个人已靠在墙边，退无可退。

仰头看向贺商野，嘴唇轻颤：“那你要我怎么办？”

她每拒绝贺商野一次，她的心也跟着撕裂一次。

她想不顾一切的答应贺商野，可她不能那么自私。

一个将死之人，如何能拖着一个有大好前途的人呢？

“我喜欢你，跟我一起，让我们都不留下遗憾好吗？”

贺商野捧着她的脸，在她耳边低喃。

姜攸柠身体轻颤，眼尾发红。

贺商野拭去她眼角的泪珠，用低沉且沙哑的声音：“小汐，答应我，好吗？”

姜攸柠看着他，一个好字差点脱口而出。

然而下一刻她紧咬下唇，强压住喉中的话。

她一把推开贺商野，蹲在墙角。

掩面哭泣：“不要再逼我了！不要……”

贺商野低头见姜攸柠脆弱崩溃的样子，心里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痛且压抑。

他恍然发现自己错的多离谱。

蹲下身把姜攸柠抱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小汐，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

话音一落，怀中的姜攸柠哭得更甚。

泪水很快沾湿了贺商野的肩膀。

他眼红泛红，抚摸着姜攸柠的头，不住的道歉。

是他做错了，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把所有的压力都强加在姜攸柠的身上。

却忘了想姜攸柠需要承受多少。

贺商野把头埋在姜攸柠颈项间，低头轻吻她的发丝。

“我不逼你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不复婚就不复婚，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这话一出，姜攸柠的泪水更加止不住的流，像是要把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和隐藏的痛苦通通发泄出来。

素手紧紧抓着贺商野的衣服，指尖已经发白。

……

良久。

姜攸柠呆呆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看着桌前一桌早已冷掉的菜，双眼无神。

贺商野已经离开了，是她亲手赶他离开的。

贺商野没说什么，她让他离开，他便离开了。

离开前，姜攸柠跟他说，以后不要再过来了，贺商野脸色发白。

定定的看了她良久，最后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带走了放在这里的所有东西。

像从没来过一般。

姜攸柠看着他离开，本已经自己会开心的，因为他终于可以摆脱自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现在她的心只觉的像千刀万剐一般，痛的鲜血淋漓。

房门被悄悄的打开。

恩珠慢慢的走到姜攸柠身边。

“妈妈，我不要封叔叔做我的爸爸了，你不要哭了。”

怯生生的语气，却只为了安慰姜攸柠。

姜攸柠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红着眼道歉：“恩珠，对不起，妈妈刚刚不应该凶你的。”

恩珠轻拍妈妈的背，小大人般开口道。

“恩珠不怪妈妈，恩珠最喜欢的就是妈妈了。”

第二十八章 怀念已LJ迟

从那晚姜攸柠彻底跟贺商野说清楚之后。

贺商野果然如她所愿，没有再出现在她和恩珠的生活中。

恩珠也没有再姜攸柠面前提起过贺商野。

只是在每次做手工作业出现难题的时候，眼底会流露出某种怀念。

姜攸柠看的出来，却没有说。

平常的一天，平常的一个早晨。

姜攸柠送完恩珠去幼儿园。

转身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传来：“颜小姐，你让我们查的事已经查出来了。”

闻言，姜攸柠眼中出现巨大的喜意。

握着手机的手指轻颤：“真的，她在哪？”

里面的人迟疑一瞬，才继续开口：“事情跟之前想的有一些出入，不好在电话里说，您先过来吧。”

姜攸柠心里咯噔一下，正想开口问的时候，那边电话已经挂断。

来不及多想，姜攸柠匆忙赶到那人所在地。

不多时，姜攸柠便到了一个侦探社。

自从发现恩珠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后，她便托人暗中查寻自己亲身女儿的下落。

到现在终于有了线索。

姜攸柠刚进入侦探社，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便迎面而来。

正是之前给她打电话的人，也是上次接待她的人肖晨。

“她在哪？”

姜攸柠一看到肖晨便迫不及待的问。

肖晨眼中露出一丝凝重，让姜攸柠坐在沙发上。

之后才从文件里拿出资料放在她面前。

“很抱歉，颜小姐，我们去晚了。”

话落，姜攸柠脸色大变。

眼神无力的看着肖晨：“什么……意思？”

“您女儿已经在几个月前跟随她的养父母出车祸去世了。”

“轰！”

姜攸柠只觉得一声巨雷从天而降，让她整个人脑中一片空白。

肖晨的话好似通过很远的地方传来。

“颜小姐，这份文件里面有您和您女儿的亲自鉴定，还有她生前的一些日常照片，她养父母很喜欢她，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姜攸柠身体轻颤，接过肖晨手中的文件。

她没有看那份亲子鉴定，而是看向那些照片。

只看照片一眼，姜攸柠便知道这确实是她的女儿。

照片上，她笑得非常灿烂，姜攸柠在她身上看到贺商野的影子。

特别是眼睛，一样的瑞凤眼。

不过贺商野眸中大多时候是清冷的，而她女儿眼中却满是笑意。

姜攸柠透过照片看到了女儿拍照前的举动，一定非常可爱。

“——嗒”

眼泪不自觉流出，落在照片上，再顺着照片倾斜的角度滑落。

“她是什么时候……”没的。

但这两字姜攸柠说不出口，喉间熟悉的滞涩感又出现了。

肖晨却听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言。

低声开口：“四月二号。”

“四月二号。”姜攸柠无意识重复。

四月，二号依誮！

她突然抬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肖晨。

说出的话却让肖晨心头一震。

“是她出生的那天！”

姜攸柠用手捂着胸口，心里一阵剧烈的抽痛。

那天，她正开心的帮恩珠过生日，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已经在那天过世。

出车祸的时候，她该多痛啊！

姜攸柠在喉间闻到一股熟悉的腥甜味，她强压着咽下去。

“他们现在在哪？”姜攸柠开口问。

“城南的宝山墓园。”

第二十九章 心如刀割

宝山墓园。

姜攸柠站在一座墓碑前，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

爸爸抱着女儿，妈妈站在一旁握着女儿的手。

一家三口看着前面的摄像头，笑容在那一刻定格。

姜攸柠慢慢蹲下，手指细细抚摸上面的笑颜。

照片下面的名字映入眼帘。

——孟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