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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被狠狠拉入了一个怀抱。

李岁妤似是感受到了那人身上浓烈的寒气，她抬头看着已经过来的段无晁，心下一个咯噔，随即眼睛里的悲哀挥散不去。

“许至君！你可真是好得很！”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擦着许至君的脸上而过。

身后的医生护士乱做了一团上来劝架。

许至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挑衅一笑：“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医院！”

段无晁闻言心头的怒意就要喷涌而出，却被李岁妤拉着。

李岁妤高声喝到：“段无晁！你冷静一点！”

也许是李岁妤下意识的动作刺激到了许至君，他舔了舔嘴角的腥甜：“啧，堂堂沈将军居然这么没有血性。”

李岁妤冷冷地看着两个人，“你们要吵，要打架都去外面，我要等结果。”

段无晁扬起的拳头倏忽松了开来，然后冷着脸坐了下来。

许至君心里惦记着李岁妤的检查结果，也只好端坐在一旁，除了脸上的擦伤，依然能看出翩翩公子的模样。

很快结果已经出来，两个人顿时凑在一起看李岁妤的报告，而报告的主人只是静静地坐着。

李岁妤设想过很多种结果，却没有想到会是上次催眠所导致的。

段无晁一张脸上满是怒容，他抬手就朝着许至君的脸上挥了过去，这一拳许至君硬生生挨了，顿时耳朵的嗡鸣声经久不散。

许至君活动了下筋骨，这才发起攻势，一记左勾拳实打实地打在段无晁的脸上：“沈将军，我带自己的妻子过来看病，实在不知你过来有何贵干。”

很快，另一记拳头甩在了段无晁的身上：“沈将军所做的一切我不追究，只是烟儿需要休息。”

两个人登时扭打在一起，直到医院叫来了人将他们拉开了。

李岁妤却依旧没啥反应，临了她淡淡开口：“许至君，我们回去。”

段无晁听到她的话，浑身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靠着墙边慢慢滑落。

他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他张了张唇，哑着嗓音问道：“可不可以不要走？”

回答他的，只剩冷冷的空气钻入他的鼻梁，他睁着已经灰败的眼睛看着两个人消失在了视线里。

他从来没有这样意识到自己失去李岁妤了。

倏忽之间，他猛地咳嗽起来，突然咳出来一大片的血迹，他看着那些血迹惨然一笑，或许，他的烟儿，只有在许至君身边，才是好的归宿吧。

在他阖上双眼之前，他环顾了一下医院白色的一切，他惨然一笑，或许，这里才是他的归宿。

耳边医生的尖叫声他只觉得聒噪，可他现在什么反映都做不出了。

段无晁陷入了沉沉的睡眠里。

梦里，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天，他初次见到李岁妤时候的样子。

站在舞台上的李岁妤那天化着素雅的妆容，发髻中别着一枚梨花。

她那样站在台上朝着歌，然后回眸冲他甜美一笑。

段无晁就像睡着了一般，只是他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第四十一章 食言

李岁妤赶过去的时候，她看着抢救室亮着的红灯，心口一窒。

怎么会……

这样……

她摸着门上冷冰冰的窗户，看着静悄悄地躺在里面的段无晁。

明明昨天还好好地打架的人，此刻却一声不吭地躺在那里。

她无力的从门上摔坐在地板上，她就那样坐在地上枯等着。

医院里人来人往，傍晚很多医生护士看着坐在地上的李岁妤，纷纷摇摇头上前劝道：“不要坐地上，地上冷。”

李岁妤却一句话没有说，她也没有起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亮着的红灯。

许至君赶来的时候，就看见李岁妤一个人坐在冷冷的地板上。

他上前将她拉了起来：“你疯了！段无晁还在抢救，你就要这样失去了希望了吗？”

李岁妤眼底有些青暗的眼睛此刻却通红着，她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着许至君问道：“他真的会醒来吗？”

许至君点点头，“你先振作点，先把这些吃了。”

李岁妤垂眸看着塞在她手里的饭盒，像是找到了一些信念，她这才勉强进食了一点粥。

“啪。”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李岁妤连忙上前，可她却看到一张白布盖着一个人推了出来。

不！

不可能的！

她看着医生抱歉的眼睛和冷冰冰地一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她伸出手，想要掀开上面的白布，可她却没有了勇气。

好久，她才颤抖着双手掀开了一点白布，映入眼帘的就是苍白着脸的段无晁，可他却闭上了眼睛。

李岁妤狠狠地摇晃着病床：“段无晁！”

“你给我起来！”

她睁着酸涩的眼睛，忍了很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说的，我们要一起回家的……”

“段无晁！你不能食言！”

不管她叫了多少遍，段无晁却只是静静闭着眼睛睡在那里。

“段无晁！”

“你起来啊……”

医生上前拦着她，可李岁妤却还在嘶吼着；“你不能让我恨你！”

许至君看不过去了，他从背后紧紧抱着李岁妤沉声说：“李岁妤！你冷静点！”

可李岁妤却恍若未闻一样，她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悲恸，她喃喃自语地说：“他又食言了……”

说完，她又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连五脏六腑都泛着苦意。

他终于还是食言了，还是骗了她……

这样想着，李岁妤头脑一阵昏眩，然后失去了知觉。

许至君连忙将昏过去了的李岁妤送到了病房。

他看着李岁妤熟睡的睡颜，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李岁妤的整颗心都给了段无晁。

而他现在就只想尽自己所能，好好照顾她。

段无晁死了，应了他一开始的猜想，可他已经伤害了李岁妤，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她的身边。

许至君自嘲一笑，少了一个对手又如何，他永远也走不进她的心了。

“煦川……”

“段无晁……”

李岁妤呓语着，又再度陷入了昏迷。

许至君无奈一笑，段无晁要是在，能听见李岁妤的梦话，不知是怎样的高兴。

“煦川……”

“不要走……”

第四十二章 睹物思人

李岁妤醒过来已经几天了。

她看似已经接受了段无晁的死讯，整天在病房里拿着画板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时候她会自己和自己下围棋，看着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许至君进来的时候，就看着李岁妤在画皑皑白雪，他无奈地摇摇头，这几天没了他的教导，李岁妤的进步简直神速，现在就能自己主笔画了。

“这里应该这样……”许至君一笔一划地和李岁妤讲解着细节。

李岁妤却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修修改改很快就完成了。

她开口问：“我可以去颐园住几天吗？”

许至君无声点点头答应了，很快他驱车送李岁妤过去。

李岁妤刚下车，看见熟悉的一草一木，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郁管家迎了出来，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丝红，他微微颌首：“阮小姐，请给我来。”

李岁妤沉默地跟着郁管家来到了房间。

管家推开门，李岁妤看着这间房间里熟悉的陈设，她哑着声音问：“郁管家？这是……”

管家叹了一口气说：“少爷临走前吩咐过我了，以后你过来就住这间房。”

“当然，阮小姐想要去那间房都可以的。”

李岁妤失去了光泽的眼睛这才瞥了眼郁管家，却见郁管家拿出一张纸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