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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被子往苏落身上又盖了盖:“再撑一会儿,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其实,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禁术无法挽回。
哪怕他用尽手段,也只能是给苏落减些痛苦。
玄机更是不止一次,彻夜彻夜的跪在祖师爷的神像前,但每一柱平安香都会断裂……
床榻上,苏落也想再撑一会,多陪陪师兄。
可她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寒气从四面八方侵进身体,冷入骨髓。
“师兄……我好冷,你……你能抱抱我吗?”3
自从长大后,他们一直保持着距离,就连简单的拥抱也再没有过。
玄机终红了眼,俯下身轻轻拥住苏落:“对不起……”
“如果我没有下山办事……是师兄没有照顾好你。”
苏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摇了摇头,流着泪弯起唇角:“师兄,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师弟……”
说完,她就阖上了疲惫的双眸。
接着,窗外一阵寒风拂过,床头的长命灯缓缓熄灭。
玄机轻声应下,可苏落却没再理会他。
他眼睁睁看着苏落身上的生机尽数断,再也不会言笑晏晏的唤他:“师兄。”
玄机长睫上挂了泪,颤着手掐指算决。
果然,卦像显示,阮楠的孩子降生了。
于此同时,京海一医,顶楼VIP产室里。
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骤然响起。
护士高兴的通知:“恭喜沈总,母子平安!”
莫名的,箫誉心口一疼,脑子里闪过玄机说的那句:“孩子健康落地之时,就是颜颜的死期。”
他嗤笑一声,按下心口的不适。
怎么会呢?颜颜是有大福气,大气运的人。
而且那明明就是玄机在说慌,想要他放弃孩子。
不过没关系,等他安排好孩子就会天清观里去接颜颜。
想到这,箫誉心里紧绷的铉终于松开。
一天后,他抱着孩子脚印的倒膜,想告诉苏落,自己已经把孩子记在了她的名下。
接着,再次顶着漫天大雪,徒步回到天清观。
走进偏殿,箫誉才发现之前他和阮楠一起住的院墙被拆了。
而隔壁竟然连着苏落的房间。
他走进,才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大殿内传来若有若无的梵颜。
这是在早课?
箫誉心念微动,赶忙调转脚步,到大殿寻找苏落。
不料刚到门口,就看见殿内四处挂上了白灯笼和丧布。
箫誉上前,想要进门,却被观里的弟子拦住。
他喉结滚了滚,焦躁的解释:“你拦着我做什么?我是来接颜颜的……”
话颜未落,门内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颜。
“让他滚!”
箫誉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这是苏落师傅张天师的声颜。
听说他早就出门云游,没有大事不会回观,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鬼使神差的,箫誉烦躁起来。
周围弟子们看过来的眼神也都带着若有若无的敌意。
他顶着风雪,干脆在殿门外跪下:“张天师,我曾经在三清神像前发过誓,只要孩子生下来,我就会和阮楠断的干干净净。”
“现在我来找颜颜兑现誓言,接她回家。”
观内无人回答。
箫誉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我会证明我的诚心,跪到颜颜愿意见我!”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跪天跪地跪父母,从来没跪过别人,颜颜一定会原谅他。
守门的弟子对视一眼,干脆背对着他。
寒风凛冽,日夜交替。
箫誉跪了一夜,殿里的经文声也唱了一夜。
他听着耳熟,缓了缓才想起苏落曾经也念过,说是对亡者超度时念得地藏经。
箫誉被冻的手脚发僵,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这时苏落第一次这么久无视他,对他的道歉无动于衷。
但转念,那抹不安又被按了下去。
他和阮楠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照顾阮楠也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让母亲安心而已。
而且他这次还带来了孩子的脚印模具,为的就是告诉苏落,那是自己和她的孩子,和阮楠无关!
等他和颜颜解释清楚,她一定会明白他的苦衷,原谅他。
翌日,天刚泛白。
一道沉闷的撞钟声骤然响起,紧随而来的,是吱呀的开门声和纷踏的脚步声。
箫誉精神一震,抬眸望去。
苏落的师傅和师伯一身白袍立在两侧,玄机一身麻衣孝服抱着牌位站在中间,身后跟着数不清的戴孝小弟子。
箫誉着急的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却根本找不到苏落的身影。
心里的不安惶恐骤然到达顶峰,他开始急切又慌乱。
等玄机走近,箫誉看清牌位上的字时,顿时瞳孔紧缩。
那牌位上竟然写着天清观第二百二十三代嫡传弟子——苏落。
亡于:2023年1月14日。
箫誉身形狠狠摇晃了一下,手里脚印倒模‘嘭’的一声砸在雪地里。
脚模上面的鎏金字迹,也赫然印着——箫誉苏落之子。
生于:2023年1月14日。
第11章
雪如飞絮,背牛顶上一片雪白。
箫誉捏着那张孩子的出生日期表,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又仔细核对了一遍,2023年1月14日。
就是阴历阴历二零二二壬寅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箫誉高大的身体狠狠晃了晃,差点栽倒在雪地里。
一直小心翼翼珍藏的孩子出生日期,也被落在地上,被白雪覆盖。
他猩红着眼,强撑着想要起身。
可跪了一晚上,膝盖以下已经毫无知觉。
箫誉用手支撑着膝盖,咬着牙站起身,跌得撞撞的往殿里走。
可到了门口,还是被守门的黑袍弟子拦住。
“师父师伯有令,禁止你入门。”
箫誉勉强扶着门才能站直,冷峻的脸上满是惊慌:“里面下葬的人究竟是谁?不是颜颜对不对,她一定还活着,她说了会等我来找她!”
黑袍弟子满脸漠然,根本不理会他。
箫誉捏着门的指骨发白,直直望着殿内。0
玄机小心翼翼的将苏落的牌位放在往生殿中,虔诚上香叩拜。
身后的弟子也紧跟着叩拜,神情哀痛肃穆,不似作伪。
箫誉死死的盯着那牌位,扶着门框的指骨发白:“张天师说过她会长命百岁,你们一定是骗我的!”
似乎是这套说辞说服了自己,他嗤笑一声:“玄机,你为了骗我真的煞费苦心,我不会信的。”
说着,箫誉抬手撤下殿门口的挽联。
“你们怎么敢给颜颜办葬礼?!”
他一向沉稳、冷峻,站在那里周身气势不怒自威,从没像今天一样失态过。
两位守门的黑袍弟子见状,刚忙上前拉住他:“别撕了,别在苏落师叔的葬礼上闹……”
可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