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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在宴会上让小橘交与了他身边的贴身太监。

　　可是才刚入座，便感觉到周身有一道凌厉地目光，循着找去，原来是来自高堂上的皇后。

　　她盯着我的新衣裙一言不发，妒火从她眼中迸发出来，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我下意识回避了双眸，转头又看到坐于高位的皇上。

　　他也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眼神再也不曾从我身上移开，好似冻住了一般。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似乎有些惆怅，眼中满是我看不懂的万千思绪。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裙，是哪里出错了么？

　　选择这一身，也是想让皇上知晓我的心意罢了。

　　唉...

第十四章 入水

　　我在宴会上亦喝得有些熏醉，想着还是提前谢恩离席吧。

　　小橘一路将我扶出殿外。

　　回去的路上，我被一阵寒风吹着，酒味也似乎消散了不少，原先昏昏沉沉的脑袋总算有些清醒了，只是还有些头疼。

　　“站住！”

　　才刚走至御花园池塘赏鱼处，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皇后娘娘吉祥。”

　　我转过身，踉跄了一步，上前行礼。

　　“妹妹这就回去了？”

　　“酒过三巡，民女有些疲累，想着早日回宫休息。”

　　“这新年宴妹妹才待了多久就要离席，烟花都不看了？可惜了，今年的烟花皇上可是精挑细选了许多品种样式与颜色呢。”

　　“如此，那皇后更应该与皇上共赏才是。”

　　我内心烦闷，酒后又有些头疼，并不想与皇后在这儿纠缠不休。

　　“皇后娘娘如若没其他什么事情，那民女就先告退了。”

　　我刚转身想走，却又被她拦了下来。

　　“你今日这身，可是皇上所赠？”

　　“是又如何？”

　　“脱下来，你不配穿它。”

　　这个女人疯了吧？竟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

　　“皇后娘娘，请您自重。”

　　我没有答应。

　　“阿兰，你去。”

　　她用手指着我，目光锋利，又令人不寒而栗。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白色的雪花错乱纷飞。

　　我没想到，她的婢女竟也是个会武的，且力气奇大，我与她的婢女陷入了争执。

　　小橘不敢上前帮我，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出手间，我不小心被绊倒，往前扑去，落了水。

　　我掉入了寒冷刺骨的池塘，扑棱着手臂想要大喊救命……可是被连着呛了好几口水的我怎么都喊不出。

　　刹那间，无尽的黑暗与冰冷包裹了我。

　　我以为我会这样死去…

　　仿佛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爹爹将我托孤于老管家，管家年岁大了，力不从心，又将我托付于他的远房亲戚，那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

　　我叫他们叔叔婶婶。

　　可是为何在我十二岁那年，叔叔便不再是我的叔叔了……那夜，他像个魔鬼般地盯着我看，直勾勾的眼神如同野兽，沧桑的眼睛里有呼之欲出的欲望。

　　一把小小的匕首藏于心间处，那夜，天光拂晓，小小的手掌沾满了浓稠暗黑的血液，黏糊糊湿漉漉的，几乎布满全身。

　　那夜，我保护了自己。

　　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

　　巨大璀璨的烟花自上空升起，开出一朵朵绚丽多彩的花。

　　我在昏迷前终于抓到了一双手，一颗救命稻草。

　　是他？！

　　“皇上，臣妾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踩空落了水。”

　　“皇上，您听臣妾解释...皇上...臣妾...”

　　我躺在冰冷的雪地上连吐好几口水，好似要把肝胆都呛出来，他解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了我湿冷的身上，轻轻拍着我的背。

　　烟花声依旧震耳欲聋。

　　我听不清皇后的ʟʋʐɦօʊ辩解了...

　　他将我打横抱起，连看都不看皇后一眼，转身冰冷地下着命令：“今日之事，朕念你无心，皇后自去未央殿闭门思过，抄写《华严经》百遍，不抄完不许踏出殿门一步。”

　　我靠在他怀里，这才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第十五章 隰桑

　　当夜，我泡了温暖的澡，小橘煮了驱寒的姜汤端进来。

　　他接过，转头命令我：“张嘴。”

　　“我自己喝吧。”我想起身，却被他按了回去。

　　“张嘴。”

　　我拗不过他的霸道强势，只好一口一口享受来自帝王的服侍。

　　“你的手指怎么了？”喝完了姜汤，他却看到了我两手的水泡。

　　我不善女工，所以赠他的香囊是赶制了两三晚才出的成品，绣得很丑，但这已然是我的极限了。

　　我羞愧般地低下头去，这才注意到他腰间悬挂着的原是我赠的礼物。

　　他这么快就戴上了？竟也不嫌丑...

　　“真是个傻姑娘...”此时他心中亦了然，吩咐小橘拿来一些药膏。

　　他的动作很轻柔，膏体涂在手指上时，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我忽然喉间发痒，咳个不停，伤寒到底还是入了体。

　　他担心我半夜会发起烧来，竟整夜都陪在我身边，一刻不离。

　　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

　　我将养了大抵半月，伤寒总算好了一些。

　　他下了朝，不忙的时候总会来看我。

　　“你在做什么？”

　　彼时我正蹲在院子里摆弄那些花草，入了冬，这些花草极不易活，它们比人更脆弱易碎。

　　“你身子还未完全好，呆屋里去，切莫再受凉。”

　　“无事的皇上，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啊，哪会这么娇弱。”

　　我抬头，在瑟瑟冬日里冲他暖暖的笑。

　　“皇上你看，这株海棠差点就死了，多亏有我，它才能在寒冬过活哦。”

　　“不许胡闹。”

　　他虽然说着严厉的话，语调却是温柔的，他俯下身来将我抱进屋内。

　　待走时看到了我的桌案。

　　“上次教你的那些可会了？”

　　我眸光流转，点点头。

　　“那之后朕便教你识文断章。”

　　“好啊，我前几日看诗文时，有一篇文我不懂其意，正好今日皇上来了，那顺便给我解解惑吧。”

　　他示意我将文章翻阅出来。

　　“诺，就是这篇。”

　　原是诗经的《隰桑》。

　　他的眉头忽而有些皱拢，给我解惑时，明显带了一丝含蓄。

　　“这...这是说爱之根于中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