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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出事了。”陆晰远信誓旦旦的承诺着，“朝阳物流厂的任务，我一定会亲自带队……”

季鸣州却觉得莫名其妙，她眼里闪过痛色，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推开陆晰远。

“陆晰远，我会不会出事都和你无关，我们已经分手了。”

“就在昨天上午。”

季鸣州漠然的话如刀划开陆晰远的心口。

他的手臂不断用力圈紧季鸣州：“我不同意，分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随你怎么想。”

季鸣州丢下这句话，整个人从腿开始变得透明，接着渐渐消散。

陆晰远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抱着一团空气。

周围的一切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消失，变成了一片黑色。

整个世界黑漆漆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陆晰远心口发紧，不断的呼着：“季鸣州……季鸣州……”

下一秒，他猛然睁开眼，入目还是刚刚的天花板，桌上摆着那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原来……

只是一场梦。

墙上挂好的时钟指针转动，显示已经中午3点。

外面街道熙熙攘攘，商铺没有关门，到处都成双成对，有老少一起逛街的一家人，有两个人一起互相拍照的情侣。

所有人都在准备过中秋……

唯独只有陆晰远，形单影只，孤家寡人。

没有爱人，也没有亲人。

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街边，心像是停止了跳动一般。

窗外月光散落在阳台上，一室的孤寂和凄凉。

可走到今天这一步怪谁呢？

既不能怪命运，也不能怪别人。

只能怪他自己，在拥有的时候没有珍惜，在失去后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陆晰远勾唇露出一个很浅的笑，那笑容里却满是苦涩。

原以为早就已经干涸的双眼，竟然又渗出泪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起。

陆晰远收起情绪接起电话，传声筒里传来领导的声音。

“你在哪儿？之前打你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赶紧给我滚回搜救站里来，出事了！”

领导说完，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搜救站还有很多事情处理，陆晰远顾不上梳洗，匆忙赶去搜救站。

进会议室时，所有牺牲的搜救队队员的家属都到了，连同赵叔。

赵叔看见陆晰远淮瑾，冷哼一声。

每个家属脸上都带着哀戚，看着陆晰远的眼神各不一样。

领导的脸色不太好看：“淮瑾，各位家属开会决定愿意将骨灰带回去安葬的可以带回去，没条件的，也可以葬在陵园里。”

陆晰远脸色一变，语气发沉：“别人可以，季鸣州不行。”

话音一落，赵叔忍不住开口：“秦队长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陆晰远喉结微滚，正想说些什么。

领导却先一步打断他：“这件事上面已经下了决定，至于淮瑾……”

“你最近的所做所为，无组织无纪律，已经有人举报到了上面，现在搜救站里决定暂停你的所有工作，停职查看。”

陆晰远怔了一瞬，还没回神。

赵叔就上前，抱住季鸣州的骨灰盒离开。

陆晰远心跳急促起来，刚忙上前去拦。

身后却传来领导的声音：“你作风不正的事情就是老赵举报的，你再这么闹下去，工作就别想要了。”

第20章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

领导看着陆晰远不断往上追的身影，再次沉声提醒：“陆晰远！”

“想想你当下的工作！要是继续被停职下去，这么大一个搜救站，要是再发生火情，谁去救援！？”

“我们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牺牲了。”

人最难的，就是理智和感情的拉扯。

陆晰远咬紧牙关，才硬生生忍住追上去的步伐，眼睁睁看着赵叔抱着季鸣州的骨灰盒越来越远。

有了第一个人，接下来的亲属都陆陆续续的将骨灰盒领走。

最后剩下的，不过寥寥几个。

领导联系完墓地的事宜，就让陆晰远去忙剩下的事情。

陆晰远小心翼翼的抱起骨灰，放在车上，带着队员们去了陵园。

骄阳如火，陵园秋风阵阵。

陆晰远河队员们一起将骨灰盒安放下葬。

不过半小时，所有剩下的骨灰盒都安葬完毕。

陆晰远和队员们挨个对着墓碑敬礼。

墓碑上，所有人的脸都定格在了最年轻、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微风除吹过他们的笑脸，陆晰远又想起季鸣州，那些懊悔，和对自己的痛恨在此刻达到顶峰。

少年时，他迫于家庭无法追求自己想要的爱人和未来。

现在却还是要不断妥协，最后竟然落的个连祭拜季鸣州的机会都没有。

哀伤间，忽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事情发生到现在，都不是我们愿意的，不要都觉得是自己的错。”

是季鸣州！

陆晰远别过头，发现她又换了蓝色的制服，站在阳光下英姿飒爽，肩上的徽章熠熠生辉。

“而且，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刻在骨子里的誓言承诺，就算重来一次，我们也依旧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季鸣州坚定的声音抚平了陆晰远心口的伤痛。

他抬手，将身旁的季鸣州涌入怀中：“舒舒，还好你总会在关键的时刻陪着我……”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别让他成为你心里下一个遗憾。”

季鸣州的声音又轻又柔，风一吹就散了。

陆晰远紧紧揽住她，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

这时，身旁却传来队员的疑问声：“秦队长，您在和谁说话呢？”

陆晰远抬眸望去，队员们声色各异。

他心头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和大伙解释季鸣州的事情。

说她的灵魂在这里？

可这话太过玄学，就算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陆晰远剑眉紧紧拧着，抿着嘴沉默。

有队员说：“队长肯定是伤心过度，想念林医生了……”

“是啊，肯定打击太大了。”

“要不是林家把林医生的骨灰都带走了，我们不会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又纷纷安慰陆晰远。

“队长，我们总会熬过去的，实在不行，回队里后可以去找找心理医生，舒缓一下。”

陆晰远听着，只觉刺耳至极。

他沉声反驳：“不用看，我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陆晰远偏过头去看身旁的季鸣州，眼里满是缱绻不舍：“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队员们看着他对着空气说话，脸上的异样更深了一些。

他们对视一眼，脑子里不约而同冒出一个念头——陆晰远的精神状态，恐怕不再合适做搜救员。

第21章

陵园里，微风兮兮，吹起一阵寒意。

回搜救队的路上，所有的搜救队员都没开口说话，一路沉寂。

抵达搜救站后，陆晰远去了领导办公室。

“停职的事情……”

话刚出口，领导就盖上茶杯打断了他：“那个先不着急，我这里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你去找心里医生做个咨询，确定没问题后，我们再来谈停职。”

陆晰远的表情微变，冷峻的脸上闪过疑惑：“为什么？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吗？”

“我的精神状态很好，不需要做任何检查！”

领导看着他，沉沉的叹了口气：“不管你的精神状态好不好，你都该去做检查。”

“火场里形式瞬息万变，你的精神或者你的状态有任何的差错，就会影响你在火场里的决策。”

领导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倦和愧疚：“你去做，我不能再看到任何牺牲。”

话已至此，陆晰远也无法再推辞和反驳。

他走出领导办公室，站在风雨操场边出神。

耳畔，季鸣州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应该听领导的话，他是为了你好，而且……做搜救员是你的信仰，如果不做搜救，你要回去继承家业吗？”

陆晰远眼里的情绪翻滚，他抬手牵住季鸣州。

“为什么你有时在，有时不在？”

季鸣州笑了笑，眼里满是安抚：“因为我爱你啊，爱不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