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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都死了。

和鬼谈吗？

我姐说：「苏音，你觉得这几年你对得起秦诚吗？」

「我问心无愧。」苏音义正词严地说道。

「你和林婉婉这么纠缠不清，还问心无愧？！」我姐又控制不住了，情绪失控。

「我和林婉婉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什么才叫清清白白，真的要睡在一张床上才不叫清清白白吗？」我姐怒吼着苏音。

「秦诚生病的时候，你陪在林婉婉身边，对林婉婉嘘寒问暖。」

「秦诚过生日的时候，林婉婉一个电话你就风雨无阻地去找她。」

「秦诚怀孕了，你却选择去给林婉婉过生日。」

「秦诚因为林婉婉吃醋了，你还在责备她不够大度，嫉妒成性！」

我姐越说越崩溃，「苏音，你真的觉得你是个合格的丈夫吗？你怎么好意思说你对秦诚问心无愧？！」

苏音还未开口辩解。

我姐又激动地说道：「你可别忘了，你当初一无所有的事情，是秦诚陪着你走过最黑暗的人生，而不是林婉婉！到头来，你给了秦诚什么，又给了林婉婉什么！」

「我给了秦诚一个家……」

「家？」我姐笑得更加讽刺了，「什么家，丧偶之家吗？一个时时刻刻陪在其他女人身边的丈夫，比丧偶更可怕！」

「你说够了吗？！」苏音恼羞成怒，「我承认秦诚确实陪我走过艰难，但林婉婉也对我不薄，我最差钱的时候，是林婉婉卖车卖房给我填补了漏洞，我感恩于她，有错吗？」

「你说什么？」我姐惊讶地问道。

8

不止我姐惊讶，我也惊讶。

什么时候，林婉婉为他卖房卖车，给他资金填补漏洞了？！

我不由得开始回忆，我和苏音曾经的点滴。

不知道死了的人是不是就会遗忘。

我已经渐渐记不得很多生前的事情了。

我只依稀还能够想起，我认识苏音是我大学刚毕业去苏氏集团上班，当时的苏音也才到公司，他父母为了锻炼他，让他从基层做起，我以为他和我们一样只是普通员工。

同样作为新员工，他有着不同于我们其他人的从容淡定，能力也是出类拔萃，长得又高又帅。

我们被分到一个小组，很多工作都是一起完成，时间一长，我心里就有了些情窦初开。

但让我觉得自己真的喜欢上他，是那天我们加完班他顺道送我回去。

我一下车，就被我那酒鬼舅舅拉扯住，让我给他钱，否则就要打死我。

我爸妈死得很早，工厂上班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没死之前，我舅舅因为年龄小加上我外公外婆去世也早，我舅舅几乎就是我妈在照顾，我妈死了之后，我舅舅无依无靠，没钱就找我和我姐。

之前我们还会救济他一些，后来变本加厉，我和我姐也负担不起，就不管他了。

他对我们死缠烂打，为了摆脱他，我和我姐都被迫搬家了，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

那天晚上，苏音把我从我舅舅手上强势地救了下来，「你要是敢动秦诚，我打死你！」

「我们家的事情你少管！」

我舅舅想要推开苏音，却被苏音一把推倒在地上。

「秦诚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管到底！」苏音说得斩钉截铁。

而他确实说到做到。

那之后他每天都送我回家，不让我舅舅骚扰我。

我舅舅久而久之就真的不敢来找我和我姐了。

那个时候的苏音真的好像，盖世英雄。

我心口突然一痛。

原来死了的人，是能感觉到疼痛的。

只是，只是不在乎了……

在苏音帮我打发走了我舅舅之后，我就想过给他表白，却突然得知苏音原来是苏氏集团的大少爷。

身份悬殊产生的自卑让我把这份感情埋在了心里。

后来苏氏因为领导层的决策投资失败，面临破产。

好多人都离开了苏氏，我毅然选择陪在苏音的身边，暗自还庆幸，这是我离苏音最近的距离。

我陪着苏音去应酬，为了给他挡酒喝得胃出血进医院。

我每天都陪他加班，通宵达旦是常有的事情。

他最艰难的那两年，我 163cm 的身高，体重甚至没有上过九十斤。

而在他最关键的那一战，我把父母意外死亡留下来的赔偿金 150 万全部打在了他的账户里面，包括我姐那一份。

我姐刚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抵不住我对苏音坚定不移的爱，还是把钱都给了我，当然后面我加倍还给了我姐。

钱到位之后，苏音带着公司重新回到了正轨。

他抱着我欢呼。

那晚我们一起庆祝，酒精的作用下，双方都有了情不自禁，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男女朋友。

我一直以为他知道钱是我打的。

他和我谈恋爱，又娶了我，我以为都是他知道了我所有的付出，也因此被感动了。

所以我从来没有刻意去提过那 150 万。

可现在，苏音却突然说，他急缺的钱，是林婉婉给的？！

9

「你说，林婉婉卖车卖房给你填补漏洞？」我姐再次确认。

「所以我凭什么不应该对她好？她甚至为了帮我，还和她家里人反目为仇！」苏音愤愤然地说道，「这样的恩情我难道不应该还吗？是秦诚一直不懂我，一直在小题大做！」

「呵。」我姐笑了。

真的就是笑白痴一般的笑容。

她说：「林婉婉是这么给你说的，说她为了你甚至众叛亲离？」

苏音也能够看出我姐的讽刺，「你用不着这副模样，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只有秦诚一个好人，你何必要这么看不起别人？！」

「我看不起林婉婉，对，我就看不起她这种绿茶！但对比起来，我更看不起你！」我姐狠狠地说道，「先不说其他，林婉婉给你做过的这些事情，你告诉过秦诚吗？！秦诚知道，你对林婉婉是在报恩吗？！」

苏音突然哑然。

他确实从来没有给我说过。

我也不知道。

要是早些说明白，我就会知道，他把那 150 万误以为是林婉婉给的了。

或许也不太重要。

苏音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对林婉婉好而已，没有那 150 万，还可以有其他更多的理由。

「秦诚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吗？她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看到的，只有她的丈夫一心一意在对其他女人好！」我姐怒吼道，「甚至于，她吃醋了，她丈夫还在责备她不懂事！」

「我，我给她说过，我们之间没什么。」苏音无力地反驳。

「世界上那么多出轨的男人，每个人都说他自己没有去外面偷吃，结果呢？！」我姐反问苏音，又崩溃道，「结果，秦诚却还是在相信你，一直一直在相信你！」

「她相信我，就不会这么和我吵闹了……」

「她不相信你为什么不和你离婚，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那么努力地去给你怀孩子？！」

苏音看着我姐，大概是被她太过激动的情绪怔住了。

「你知道秦诚当年为了陪你创业，身体被糟蹋得多厉害，医生说她如果想要怀孕，必须疯狂增重。世人都以为减肥很难，但事实上，长不胖的人想要长胖才是最难！你根本不知道秦诚都为你吃了多少苦！」

苏音紧抿着唇瓣，突然沉默。

是啊，当初为了能够怀孕，我真的吃了不少苦头。

我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吃肉的人，却为了增重吃到吐，吐了又吃……

「算了，我对你这种人，说再多都没用。」我姐突然不想说了。

怕说下去，她自己反而会先受不了。

「现在秦诚不在了，你和你的『恩人』林婉婉好好过日子吧……」

「给我一次机会。」苏音猛地拉住我姐，眼神诚恳，「我想和秦诚再谈谈。」

我姐犹豫了一下。

我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想再搭理苏音。

最后却又突然同意了：「你等我一会儿。」

「好。」

我姐转身回了房间，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

「秦诚不在里面吗？」苏音问我姐。

我姐没有回答他，径直走进了电梯。

苏音还是跟在了我姐的身后。

10

我姐把车停到了郊区。

苏音气冲冲地下车质问我姐：「你把我带这里来做什么？哪怕我确实有对秦诚做得不够的地方，也不是让你这么来戏耍我的！」

我姐话都难得回一句。

她转身直接走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