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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凭什么姜书南不过是个养在偏院的没娘的，却能有这么多人为她倾心？

先是季冥为她守节，再是萧云廷甘愿娶她！

她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

从军帐回来后。

沈洛曦已经浑噩半天，仿若丢了魂。

她说不上自己如今是何感受，分明已经与前世彻底隔绝来，她以为自己变得无坚不摧，改了名，换了新的身份。

她如今已经不是姜书南了，而是沈洛曦了。

可在得知前世自己的死是那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时，心口还是会止不住往下沉。

闷涨得厉害。

“罢了，已然新生了，何必去在意那些？”

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一般，沈洛曦浅浅叹息一声，闭上眼安然入睡。

可这次，她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季冥一改往常的冷漠与傲气，满脸泪痕，紧紧拽住她的衣角。

他哭得厉害，连声音都跟着嘶哑得很。

“清欢，你不能这样对我，那是前世的我犯下的错，不是我犯下的。”

“姜书南，你不公平。”

“你跟我重新来过好不好？我们忘记前世，忘记过去，以沈洛曦和季冥的身份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近乎哀求。

难过得厉害，叫沈洛曦的心也跟着收紧。

大梦初醒。

沈洛曦仍然心悸得厉害，她不知道怎么会梦见如此荒唐的事。

毕竟……

季冥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就连服软都是天方夜谭。

更遑论如梦中那般卑微哀求了。

第29章

沈洛曦战战兢兢等着季冥将会再如何为难自己。

可等了几日。

他却真的毫无动静，沈洛曦也懒得管他，只专心准备着自己的婚事。

萧云廷最近来寻她也少了。

大抵是在同她赌气，沈洛曦便寻了军中休息的日子，主动提着吃食去镇国公府寻他。

到的时候，正好碰见萧云廷在同许涵练剑。

两人并肩挥剑，默契异常。

沈洛曦神色一僵，心里升起异样来。

“云廷，你们练剑要挨得如此近吗？”她忍不住问。

许涵的脸色稍稍一顿，显然有些不自在。

而萧云廷却是满脸不在意，他大方揽住许涵的肩膀，神色却是喜悦的，朝沈洛曦道：“阿洛，我怎么不知你的醋意如此大，怎的连我兄弟的醋也吃？”

沈洛曦神色一敛，没再多言，只意味深长看了许涵一眼。

萧云廷不知许涵的女儿家身份，可许涵自己呢？

于是趁着萧云廷回屋换衣裳的时间。

沈洛曦主动向许涵开了口：“许公子还想入军营吗？”

“自然的。”许涵点头。

沈洛曦沉默片刻，便开门见山问：“可你是女子身，进了全是糙汉的军营，可不会像如今这般容易隐藏身份了。”

这话一出，许涵险些呛到。

她惊愕地望着沈洛曦：“你怎么知道……”

沈洛曦笑笑，向她重新递了杯茶，“我以前也有过，便一眼能看出来。”

“原来如此，”许涵脸庞泛起了红，看看周遭，压低了声音，“陆姑娘，你能否给我些时日，我扮男装实属无奈，但也算欺瞒了萧兄，我会自己同他坦白的。”

“当然可以，”沈洛曦想了想，而后又从包袱里掏出一喜帖，递给了许涵，“下月初八，希望可以见到姑娘着女装来参加我与云廷的成婚酒。”

许涵闻言，愣了一瞬，还是伸手接过来。

“自然，恭喜。”

只是她这句恭喜难免有点不是滋味，许涵不是个心里能藏事的，她踌躇许久，还是问了出来：“陆姑娘，你莫要嫌我多嘴，只是我觉得你毕竟是要同萧兄成婚的了，与千岁还牵扯不清的话，难免让萧兄伤心。”

听见这话。

沈洛曦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她笑：“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与千岁绝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语毕，可她的心里却莫名记起自己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好在她到底是意识清明，很快将这个梦抛之脑后。

萧云廷很快出来。

“你们在谈什么？”

许涵站起来，挥了挥手里的喜帖：“陆姑娘给我发你们的喜帖呢。”

喜帖挥出来，萧云廷的脸色忍不住露出喜色。

他眸色亮晶晶的，看着沈洛曦：“辛苦你了，我都没能帮上什么婚事的忙。”

“你在军中事忙，这些事由我做没什么的。”沈洛曦道。

两人又唠了些许家常。

但总归是将萧云廷那点不愉快哄得开心了。

沈洛曦在镇国公府吃了晚饭才回家。

进屋却见季冥等在院子里。

沈洛曦心下一惊，“千岁怎的又擅自闯进来？”

季冥往前走来，月光之下，他的眼眶竟发着红。

他哑声开了口。

“我今晚又做了一个梦。”

第30章

沈洛曦一愣。

她心下莫名发慌，记起上次季冥说他做了一个梦时，还是在起火那天晚上，他在祠堂问她是否会有前世夫妻。

自己也因此害怕季冥是否也会重生。

可如今重逢时，她发现了，他并没有跟她一样重生，最多不过是那几个梦，让他梦见了前世的事。

沈洛曦神色很快恢复漠然，“民女不知千岁何意。”

她以为季冥会跟那次一样，同她讲梦里的东西。

可此刻的季冥却只是红着眼看着她，却并不说话。

过了许久。

季冥低下了头，“是我辜负了你，是我伤了你，你恨我厌恶我都是正常的。”

他说得毫无头绪。

可沈洛曦却听懂了，她的心口莫名发蒙，嗓子眼一时竟被什么堵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季冥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应。

他勉强扯了抹笑，冲她真心道：“萧云廷比我好多了，他确实是你的良配，我该祝福你的。”

沈洛曦仍旧绷直着身子看他，道谢的话却说得顺畅。

“那民女便多谢千岁了。”

季冥一怔，罕见地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才及门口，沈洛曦却又叫住了他，“千岁稍等！”

季冥回头看她，眼里透着些许细微的期待。

随即便见沈洛曦从怀里掏出了一抹大红色的喜帖。

“下月初八，民女与世子爷的成婚酒，千岁若有空，便来吧。”

那艳丽的红色刺痛着季冥的眼眸。

他整个人仿若都僵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抬手接过，“恭喜。”

季冥踏出门后。

木质院门吱呀一声，很快在他身后合上了。

那声音也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

季冥身形僵了片刻，捏着那喜帖，这次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府内。

他确实是做了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了整个前世。

也知道了姜书南前世受了多么大的苦。

所以她今生怎么对他，都是应当的。

梦里，他同今生一样将对楚水瑶的报恩当做爱慕。

但不同的是，梦里的自己始终未曾醒悟，直到姜书南死后，他才惊觉自己的感情。

梦中的一开始。

与今生并无太大异样，楚家让姜书南替嫁了过来。

可姜书南嫁过来时，整个人消瘦得很，半死不活，俨然是被楚家下了药强行推上喜轿的。

前世的自己在见到这副模样的姜书南时，本就不悦的心更为恼怒。

“你不是楚水瑶，你是谁？”

他问着同样的问题。

得到的答案却不同，梦里的姜书南怕他怕得要命，却要装做一副不怕的样子，还坚持说她就是楚水瑶。

错误的答案，让姜书南自然不得好果。

新婚过后，梦里的季冥想给楚家一个下马威，于是回门那日，便让姜书南独自去了。

成婚三月，他足足冷落了她三月。

直到某日的酒后。

前世的季冥迷蒙之中看见了姜书南那张跟楚水瑶相似的面庞。

他忽的动了心。

想着就算得不到楚水瑶，能把姜书南当替身养养也不错。

于是，他次日醒来后一改常态。

“夫人，这段时日辛苦了，以后我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一句话，足以让前世的姜书南怔愣失神。

第31章

可前世的季冥卑劣小人。

他特意查了姜书南的身世，知晓她自幼没得过好，便用随意施舍的一点点好就让姜书南深深爱上了他。

于是他便更理所当然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