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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两个人的约定，现在也只有我一个人傻傻地遵守。

　　6

　　秦璇每天都来我的病房，照她说我是她独立出来的第一个客户，自然要全方面呵护。

　　今天她又来了，还带了一个保温盒。

　　「尝尝，我妈拿手的，特别香。」

　　盒子打开是还在冒热气的鸡汤。

　　「谢谢。」

　　「你不想你家里人知道吗？」

　　「不是，我爸妈离婚了，我小妹还在考研，我二妹有自己的事业忙得不行，等一切结束，我就回去。」

　　我喝口鸡汤，很香很香，香到我的眼眶都热热的。

　　「给你个建议，告诉你妹妹，这时候家里人就是你的靠山。」

　　「谢谢，我会的。」

　　我发信息告诉她们我要离婚了。

　　那天走得急，很多东西都没有带，秦璇把我送到楼下。

　　「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喝了你妈妈做的鸡汤，活力满满。」

　　今天的我提起了一点精神。

　　「夏小姐，我见过太多离婚后要鱼死网破的人，小心点，我在楼下等你。」

　　「好。」

　　我觉得我和顾星安这么多年夫妻，我也算了解他的脾气，还算温和，不至于因为离婚杀了我。

　　我打开门，顾星安就坐在客厅。

　　「你去哪了，这么多天。」

　　我没有搭理他，转身进屋拿好证件，把自己的一些金首饰装好，装了几身衣服放进行李箱。

　　衣柜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我并不想跟他闹得太难看，只想好聚好散，拿到属于我的那一份。

　　「我问你话呢，夏瑜婉。」

　　行李箱被他拽住，男女之间的力气是比不了的。

　　「顾星安，你和那女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觉得我们还能过下去吗？」

　　我看着顾星安那红血丝遍布的眼睛。

　　「我跟她没什么，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这个月你没回来过几次吧。是跟那个女孩住一起了吧。」

　　我看着沙发角落里的包，刚才衣柜里他常穿的衣服已经没了。

　　「那天我看着你们上的楼，你那天没回家。那天你的孩子也不要你了，我也不要你了。」

　　我的愤怒值在提起孩子的时候达到了顶峰，我用力想要拽回行李箱，依然是纹丝不动。

　　「孩子呢？孩子呢？」

　　他看着我已经扁平的肚子，神色有点癫狂。

　　「顾星安，你脏了，我不要你了，孩子也不要你了。」

　　「夏瑜婉，你为什么拿孩子撒气，为什么要打掉他。」

　　他把我按在沙发上，我觉得我的头脑有些充血。

　　「是孩子自己离开的，他知道自己不被期待，知道他的父亲是怎样的人。顾星安，孩子不要你了。」

　　他癫狂，我何尝不是，这个孩子在我肚子里这么久，为了保住他我打针吃药，我最怕打针了，可还是一针针地打，那天我清楚地感受到他抽离我的身体。

　　「顾星安，你真脏，真让我恶心。怪不得你的父母不要你，你的孩子你的妻子都不要你，你这种人怎么配得到别人的爱。」

　　我感受着脖子上的手一点点地收紧，看着顾星安的脸因为愤怒变得通红，我的视线开始有点模糊了……

　　7

　　是秦璇救了我，她闯进屋里，推倒了顾星安，带着我逃了出去。

　　「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他，太危险了。」

　　秦璇拿着手机拍下我脖子上骇人的青黑伤痕。

　　刚才我被掐住的时候竟然想的是鱼死网破，就这样一块堕入地狱。

　　如果今天没有秦璇，那我是不是会死在我们曾经那温馨的小屋里。

　　两个人从耳鬓厮磨，恩爱不移，到现在的恨不得杀了对方，只用了不到四个月。

　　我总是想不通，为何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二妹和小妹已经来了，看着我脖子上的伤痕，小妹当场就哭了出来。

　　「那王八蛋，他工作还是爸给找的，如果当初不是爸托关系，给他塞到季伯伯手下，他怎么可能短短几年做到主管。」

　　小妹的泪把我的衬衫都染湿了一片。

　　「混蛋玩意，真的是王八蛋。季伯伯去年退了，他今年就对你动手，必须离婚。」

　　二妹心疼地对着我脖子看了又看。

　　我把离婚协议书邮寄给顾星安，能签字协议离婚最好，不过大概他不会选这条路。

　　如我所想，顾星安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了过来，意思很简单，不可能离婚的。

　　我让秦璇起诉离婚，这个婚我是必须要离的。

　　我没办法和一个背叛我的男人过一辈子，甚至看见他就会恶心。

　　秦璇告诉我起诉离婚就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只要能离婚就好，无论多久。

　　我的心像死了一样，总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偶尔看到小情侣小夫妻，也会想到我和顾星安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没有装修的钱，就住毛坯房。

　　从水电管道，到地板家具，很多都是我们亲力亲为自己装的。

　　我们挽着手买菜，商量着回家吃什么，我喜欢他做的瑶柱鸡丝粥。

　　「今天再做一次吧，还想吃。」

　　我抱着他撒娇，让他再做一次。

　　「行，咱们回家就做。以后给你做一辈子，让你天天吃。」

　　那时候的顾星安眼神里有我可以看到的爱意，我们满心都是彼此。

　　「你敢做，我就敢吃。」

　　终究是没有能和他过一辈子。

　　8

　　我去楼下私房菜馆，点了一碗瑶柱鸡丝粥，尝了一口发现好像我不爱吃了。

　　大概做菜的人不对，吃饭人的心也不对吧。

　　我尝一口便放下了。结账的时候老板看着满满的粥，也是疑惑。

　　「是不好吃吗？」

　　男人疑惑地看着那碗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不是，只是没有胃口。」

　　「哪有没有胃口的顾客，只有做不好饭的厨子。」

　　他坚持给我免单，倒是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临走时，他又抱出来几枝百合给我。

　　「看你心情有点不太好，这花送你，百合清心，这是甄嬛说的，保真。」

　　我看着手里被塞过来的花，想不到还是《甄嬛传》的十级粉丝。

　　我带着花回了租的房间，妹妹回去处理事情了，两三天后回来。

　　「瑜婉。」

　　我看着等在门口的顾星安，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握花的手微微颤抖，想起了那天窒息的感觉。

　　「我错了，和我回去好不好，我们一切重新开始。」

　　顾星安大力地握着我的肩膀，我不知道曾经那么温和的人，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暴躁，阴郁，暴力，让人恐惧。

　　我想着上次秦璇交代我，一个人再遇到他的时候，不要硬碰硬，不要激怒他。

　　「顾星安，那个姑娘怎么办？」

　　「我会处理好的，等我处理好，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去吧。」

　　不知道是肩膀的疼痛还是心里的恐惧，我手颤抖着把钥匙插了好多次才打开门。

　　等他一离开，我就通知秦璇，希望能去她家住一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实在害怕。

　　秦璇来得很快，把我的东西收拾好，接回了她的空房子。

　　「谢谢。」

　　「不用，我们也算半个朋友。你就安心住着，我们争取一次起诉离婚成功。」

　　顾星安开始频繁用陌生电话给我发短信。

　　「夏瑜婉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