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碧儿看着心情有些好的玉侧妃，也跟着说了几个笑话逗趣儿，主子心情好了，她这个做下人的才会好受。

玉侧妃被碧儿的笑话逗的眉开眼笑，宁谦正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母妃真是好兴致。"一道阴森森的声音打断了主仆间欢快的情绪。

玉侧妃一怔，抬头望去就看到大半年未见面的宁谦，看着消瘦不已的大儿子，心酸一股股涌了上来，她的儿子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眼眶深深的凹陷进去，两颊的肉也不见踪影，远远走来就像是一具排骨再朝这边移动，分明，分明禁足之前还是一名意气风发的美男子。

"谦儿～"玉侧妃流下了两行泪，她日夜思念着这个儿子，想尽办法将助他早日解禁，可终究没有任何作用，"谦儿，娘好想你～"

宁谦轻笑了一下，并没有如玉侧妃所想一般扑了过去，反而冷声道："儿子只看到母妃的日子过的舒心，如此便好。"这一听就是反话。

第186章 第二条路

这一刻，玉侧妃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陌生极了。

他难得看不到她这个当母亲的身形消瘦？

一见面就阴阳怪气她？

今日这一切还不是他自己不争气造成的，出的什么馊主意，让她平白没了个帮手，就连王爷的宠爱都如水中月镜中花，彻底握不住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谦冷笑一声，"儿子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看母妃日子不错，心里宽慰罢了。"

他才是对他的母妃很失望，任由他禁足时被那些人作践。

即便失宠，那也是在王府后院掌权过几年的人，怎么可能会一点法子都没有？

不过是看他失了价值，舍弃他罢了。

做什么这副担忧的样子，真是让他恶心。

也是，她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从八弟出生的那刻起，她的心就偏了，八弟的童年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他反而要日复一日的端坐在书桌后，装一副热爱学习的样子。

天知道，他根本就不爱读书，那些字眼他一个都看不进，他只想跟其他同龄伙伴一起出去玩，而不是整日学那些之乎者也这种没用的知识。

他就没有一日松快的日子。

这回也不过是在一个寻常的日子去喝了一趟花酒，却迎来了这般大的代价。

期间没有一个人替他奔走！

他那妻子也就罢了，本就相看两相厌，彼此都巴不得对方早点死。

可他的母妃，平日里总是将他挂在嘴边，真到了危急的时候，还不是头一个将他舍弃掉。

玉侧妃看着阴郁的儿子，她的心一阵一阵疼，她使了无数法子就是没能让王爷松口，甚至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几次，大半年了，她也就在一些家宴上或者打着柳薇的名头才能见到王爷。

这其中的辛酸只有她自己知晓，虽然小儿子时常来看她，可如今的情况只能让儿子韬光养晦，再者小儿子也帮不了她什么。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她孤立无援，曾经投靠她的那些姨娘们纷纷转投其她两个侧妃，看到她也不过是面子上的尊敬。

转过身去不知道多难听的话在说她。

她的身子骨也越来越不好，一想事情就头疼头晕，她认为是之前一连几吐血彻底伤了根本。

母子两个的交谈不欢而散。

宁谦越来越阴郁，一个不开心就打骂下人，再加上他禁足前手上沾染了人命，下人也是人，看到同类的生命断送在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手里，自然也是会害怕的。

行事间更加胆战心惊，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小褚或者石嬷嬷。

哪怕端上去的茶水热了一分或者凉了一点，直接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甩了过来。

而他们这些下人有苦难言，这也导致宁谦的名声越来越糟。

二少夫人冷眼看着发疯的宁谦，心中不屑，不过是个无能狂怒的人罢了，也只能找这些下人出气，真男人就应该是在外面顶天立地的存在。

而不是一遇到一些挫折就怨天尤人，真是让人看不起！

"发好疯没？若是发好了，拾掇拾掇自己，跟我一块儿去参加宴会。"若不是娘家的宴会需要宁谦出席，她巴不得这个人在她眼前消失。

"这也是你解禁之后第一次亮相，若还想走仕途的话，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我在外面的马车上等你。"

二少夫人也不等宁谦回话，直接腰肢一扭转身离去。

身后的宁谦眼神死死的盯着二少夫人的背影，最终又怒砸一个茶杯后，在下人的服侍下，拾掇干净出发了。

等着吧，花无百日红，他一定会让这些人对他刮目相看。

世子院

"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携伴一块儿去参加宴会了，听说二公子出发前又将一个下人打了一顿。"黄桃一连唏嘘。

本就看不上二公子那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如今禁了足之后就跟放飞自我一样，再也不装了。

这样的心性还想走仕途？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二公子难道都不要名声了吗？"走仕途或者说不管从事什么行业，名声都是重中之重，哪怕骨子里是个阴暗的小人，也要伪装成一个面善的君子。

谢西楼轻笑一声，"你也不想想他本来就不聪明，又吃够了禁足的苦，认为自己被抛弃了，是一枚弃子，如今也不过是发泄心中不满罢了，若是真聪明的人，现在也应该蛰伏，装也要装成一副改过自新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会变这样，这也同一个养尊处优的人骤然间跌落谷底，且他的潜意识中认为自己是无妄之灾，这件事他根本就没错。

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半点荤腥都无，夏日天气热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发馊了的伙食端上来，他若不吃就只能饿，最终只能屈辱的吃下那些视作耻辱的饭。

如此持续大半年，要么磨砺成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要么就是成为一个更蠢的蠢货。

显而易见，宁谦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第二条路。

估摸着玉侧妃又要气死了。

想到这个她就开心。

她前世的苦痛，玉侧妃总要一点一点都尝遍才是。

看着窗外的天气，谢西楼感慨了一声，"已经是腊月了。"

黄桃也跟着看了一眼外头的风景，觉得主子这话没头没脑的，但也跟着附和了两句，"确实是腊月了。"

"快了。"

"什么快了？"

"一场好戏快了。"

第187章 哭啼啼

年夜饭的时候，托人丁兴旺的福，王府一如既往的热闹，各怀心思齐聚一堂。

端王夫妇端坐在首位之上，柳叶儿夫妇坐在下首的第一个座位，以此类推。

即便是年夜饭，除了三位侧妃外其余妾室都没有资格出席，连站在后头伺候的份都没有，哪怕是这段时日最受宠的柳薇。

端王一双凌厉的鹰眼扫向下面的所有人，目光在玉侧妃苍老的脸上停顿了一瞬，他已经许久没有认真看过玉侧妃的脸了，都是匆匆一瞥，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此刻在每个人脸上闪现着喜悦表情时，玉侧妃的这一张强撑而起的笑脸格外刺目。

玉侧妃察觉到端王的视线，心中一喜，脸上的笑容反倒真切了几分，可端王的视线已经从她人老珠黄的脸上移开了，她脸上的笑一僵，心中更是酸涩几分。

杨侧妃幸灾乐祸的眼神精准无比的落在玉侧妃身上，仿佛在说：小样儿，还想跟她斗！

她如今是有孙万事足。

已经不屑跟玉侧妃斗法了，当然痛打落水狗她还是愿意的。

端王慷慨激昂的陈述今年的过程以及明年的大致方向，简单说了两句几乎就开饭了。

谢西楼兴致缺缺的抱着孩子坐在下面，每次这种家宴什么的最麻烦了，不管她如何推脱，身为世子妃也必须要负责其中的某一项。

有着闲工夫，她宁愿跟自己的孩子厮混在一处，也不想在这挂着虚伪的笑容谈天说地。

"安安可是觉得无聊？"柳叶儿抱着儿子，看着自家媳妇兴致缺缺的模样，一阵揪心，他也不耐烦参加这种宴会，却又不得不参加。

谢西楼摇摇头，也不想柳叶儿难做，只是觉得乏味罢了，这些人分明是柳叶儿的血肉至亲，眼里却满是算计。

低头亲了亲怀中的女儿的额头，心道：娘亲绝对不会让你们也成为这样的关系。

家宴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宴上的氛围无比诡异，没了玉侧妃的长袖善舞，只听杨侧妃一个劲的阴阳怪气也是难熬。

离席时玉侧妃阴恻恻的看了一眼杨侧妃以及二少夫人。

她从心底里觉得，她落到如今这副局面，与二少夫人这个媳妇有着莫大的关系，而杨侧妃则是落井下石。

不然她和谦儿、谕儿的日子也不会这般难过。

一切的霉运就是从二少夫人生了个女儿开始，简直就是生了个灾星！

谢西楼不经意回头时正好看到玉侧妃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又想整什么幺蛾子？身体都已经破败成这样了，不好好想着调养身体，争取多活几年，反而处处算计旁人。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景安十五年，一月春

端王府外嫁的明珠县主满脸泪痕的敲响了端王府大门，哭啼啼的跑向玉侧妃的院子。

金尊玉贵的明珠县主自然是回来告状的，她嫁人一年有余，却迟迟未有身孕，府中流言四起，说她占着茅坑不拉屎，她那婆母也是一抬接一抬的妾室抬了进来。

将心高气傲的明珠县主气个半死，她本就是下嫁，身上又有封号在身，本就是应该被他们捧在手心的人物，却被如此践踏。

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看着哭哭啼啼进来的玉侧妃，她的脑子就一阵疼痛，"我都说了多少次了，遇事要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