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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她腹痛了起来。

今天，是她生理期的第一天。

叶楚楚痛的脸色惨白，强撑着下楼给自己倒热水。

客厅安安静静的，她只开了厨房的一盏小灯。

叶楚楚将红糖倒进锅里的热水，疼得眉头紧锁。

“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季寒低沉的询问。

第3章

一走过来，他才发现叶楚楚在煮红糖水。

他一怔，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

今天是叶楚楚来生理期的日子。

可晚上，做的都是她不爱吃的辣菜。

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他连忙将叶楚楚抱进怀里，语气一如当初温柔，“今天生理期第一天对不对，很痛吗？”

叶楚楚靠在他怀抱里，却只觉得，这个怀抱，好像变冷了。

从前，季寒将她每月生理期记得比他自己的生日都要牢。

每月这个时候，他都会为她准备好一切。

红糖水、止痛药、暖宝贴……不愿让她疼半分。

甚至因为照周的太周到，还总是被朋友取笑说简直是把女朋友当成祖宗在养。

可她醒过来的这几个月，他再也没有做过这些。

甚至，需要看到她自己煮红糖水之后，才会想起这个日子。

他好像，眼里都是陶思了。

见叶楚楚默不作声，男人眼底愧疚更深。

他挽起衬衫，煮完红糖后，又像从前一样，一口一口喂给叶楚楚喝。

喂完红糖水，季寒又直接将人抱去沙发上，轻轻的给叶楚楚揉肚子。

“小菀，是我不好，最近太忙了，没有照周好你。”

他小心翼翼的赔错，“我补偿你好不好，你有什么想要的？”

叶楚楚被他抱着，有些心里话终于再也忍不住。

“我想要陶思离开。”

季寒给她揉肚子的手一顿。

她还是没有让步，一字一句道：“不止是离开这里，更是离开我们的生活。”

她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无情极了，可她真的受不了，他把一个像极了自己的替身留在他们身边。

但从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季寒，这次却没有答应。

反而是在她脸上落下一枚枚轻吻，岔开话题：“好了，别闹了……”

叶楚楚还想说什么，可他的吻已经落在她的唇上，仿佛想堵住她想说的话。

“砰！”

突然，客厅传来一阵巨响。

叶楚楚和季寒下意识抬头，正好看到了楼梯口泪流满面看着他们亲密的陶思。

而地上是被打碎的水杯。

季寒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推开了叶楚楚。

他喉头艰涩，“思思……”

下一秒，陶思就哭着跑了出去。

外面还下着大雨，季寒几乎是立刻站起来，想都没想都就丢下叶楚楚追了出去。

而叶楚楚则难以置信的看向跑去追陶思的季寒。

他害怕陶思看到他和她亲密。

他害怕陶思走。

所以他慌了。

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

心头痛意剧烈蔓延开来，几乎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

直到天亮时，季寒都没有回来。

叶楚楚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直到下午，她才知道，陶思又出了事。

陶思被车撞了。

据说那辆刹车失控的车原本撞向季寒的，是陶思推开他替他挡了。

所以季寒一直在陪着陶思。

叶楚楚看着手机里被挂断的那几十通电话，心头刺痛不已。

陶思住了半个月的院，季寒就在医院陪了半个月，一直没有回家。

终于，叶楚楚忍不住，按照地址来到医院，找到陶思的病房。

病房门口。

叶楚楚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从半开的门里看见陶思紧紧抱着季寒的腰。

她半坐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仰头含泪看着他。

“煦言，如果叶楚楚没醒，你会不会爱上我？”

叶楚楚推门的手一僵。

也抬眸看向季寒，却只看到了他紧锁的眉眼。

他许久没有回答。

而陶思的声音已经哽咽，哭着说：“我心甘情愿的给你做替身，心甘情愿的为你豁出命，我就想听一句真话，有那么难吗？”

病房还是沉默无比，只剩陶思的哭泣声。

而门外的叶楚楚也没有出声，同样屏住呼吸在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她看见季寒薄唇微动，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

“会。”

第4章

“砰！”

叶楚楚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响声立马惊动了病房里的人，季寒一抬头，就看见了叶楚楚脸色惨白的站在门口。

她转身就走，季寒脸色一变，立马推开陶思追了出来。

“小菀！”

很快，她的手被大力握住。

季寒看见她眼底的泪光，神色慌乱道：“小菀，不是你想的那样，陶思刚动完手术，身体太弱了，不能受刺激，所以我……”

叶楚楚打断他，“所以你就能这么哄她吗？”

季寒从小到大就是校草，给他递情书的女生无数，可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坚定不移的看着她一个。

他一怔，蹙起眉头，无奈道：“小菀，她毕竟救了我的命，算上三年前，她救了我两次，如果不是她，我哪儿还有命活着等你醒过来，现在就当我们还给她行吗？”

你真的希望我醒过来吗。

叶楚楚差一点就问了出来，可终究还是理智站了上风。

她沉默的看着他的脸。

季寒抓着她的手是那样的紧。

就像18岁那年，他说永远都不会放开她。

可下一秒，护士急切的从陶思病房里跑出来，说陶思又晕过去了。

手腕上那只手立刻松了。

季寒来不及再去解释什么，连忙转身离开。

叶楚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刺痛怎么都压不下去。

可她却没立场去让季寒不管陶思。

她哪里来的资格让他不管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叶楚楚又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陆母久违的关心了她。

“小菀，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不舒服的地方？”

叶楚楚说没有。

那头，又断断续续的跟她说了几句话，语气也有些奇怪。

她听得出父母似乎有别的话想说。

“爸，妈，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们沉默了几秒，才吞吞吐吐的开口：“小菀……你以后能不能别当着思思的面……跟煦言亲热，思思她现在的身体受不了……”

“这三年思思也吃了不少苦，你就别再刺激她了。”

叶楚楚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她的亲生父母……

跟她说，让她不要跟未婚夫亲热，因为他们，不想让陶思看了难过……

叶楚楚连声音都在抖：“爸、妈，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父母又沉默了很久，最后却只说：“小菀，算爸妈求你了，行吗？”

一瞬间，她的世界好像都崩塌了。

陶思总说，是自己醒来后，害得她失去了一切。

哪怕那一切本来就不属于她。

可是这一刻，叶楚楚却忽然觉得……

快要失去一切的人，是自己！

她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三年而已，好像一切都变了。

难道自己这么多年的陪伴，甚至比不上陶思那个假女儿吗？

明明外面是艳阳天，叶楚楚却如坠冰窟。

此后，季寒一直在医院照周陶思，她爸妈也时不时就跑去医院看望。

没人记得回来看叶楚楚。

她一个人守在这偌大的别墅。

内心比成为植物人的那三年还要荒芜。

第5章

直到又过了快一周。

季寒突然回家了。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没有陪陶思，也没有再提陶思，而是带了她喜欢吃的草莓蛋糕，将她揽在了怀里。

“小菀，之前是我不对，我以后都在家陪你好不好？”

叶楚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转变，但到底年少情深这么多年，她更愿意相信，或许之前是她想多了。

他不可能爱上自己的替身的。

只是，因为陶思屡次三番救他，才不忍心扔下她一个人罢了。

自从死过一次之后，她更知道身边人的可贵，不愿意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冷战和吵架上。

她没再问什么，回抱住季寒，静静地点了点头。

这天之后，季寒就真的没再离开过。

出除了每天去公司，其他时间都陪在叶楚楚身边，也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