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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她一时看着竟移不开眼，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谁说她会危及，那便杀了谁。”

他有能力将自己的女人保好，也断然不会有出现这种情况的机会。

而这谋算之下，若有人流言蜚语，谁说的，那便杀了谁。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偏带着天生这人身上独有的矜傲和掌控力。

莫名的……便楚易让人相信。

“王府今日没有外人，日后也不会有，八王府只会有一位嫡妃，所以青相的任何假设都不会成立。”

他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去看她。

“我和皇帝，和虞为都不一样，青相此后，无需再拿这些猜测放在我身上。”

有一瞬间，苏琬儿甚至觉得李肇辰参透了她心里的想法，知道她为何问这些话，知道她在借着什么，去问一些她心中藏着的事。

她难得有些慌乱地抬起头，便对上李肇辰弯着腰看过来的视线。

他站着，她坐着。

这人身上一如既往的压迫感在此刻更展现的淋漓尽致，窗外七月的夏日顺着窗棂洒进来，她一时竟觉得这阳光刺眼。

但阳光洒在他身上时，苏琬儿便又觉得正好。

这人站在山岚之巅，是天生大昭的宠儿。

受尽了神明的馈赠。

任何好的修饰词放在他身上，苏琬儿都不会觉得过分。

因为他是李肇辰。

他立在十丈软红之上，懂世间的疾苦却又不过分悲悯，知天下的腌臜却又不同流合污。

于是只恰到好处地，像一个过客一般，漫不经心地去给予，施舍。

他手握着生杀大权和富可敌国的财富，做的每一个决策都为着大昭，却偏生又在她以为这人悲悯众生时，告诉她说。

“谁说她会危及，那便杀了谁。”

下巴被一阵不轻不重的力道抬起，李肇辰望进她眼底问。

“苏琬儿，怎么比五年前更喜欢愣神？”

她便又回过神，借着这力道也看着他。

但不说话。

时间在这刹那静止，直到下颌处的力道加重，她才轻声说。

“没有，没想什么。”

上好的天云锦衣袖被她微微攥出些褶皱，紧接着李肇辰轻笑一声，收回手。

屋内便又安静下来，看着李肇辰走到了桌案前，她低下头，去随意抓了一本书，细白的手指略乱地翻开了书页，便不曾再抬头看李肇辰。

“那一年，你是参科举入仕吗？”

李肇辰的声音远远传来，她开口，才发觉因为方才紧绷了太久的缘故，连嗓音都有些哑。

“是。”

她自小跟着养父母并不算吃苦，爹娘对她很是宠爱，能教她的，该教她的，都一一教过。

她又聪明，家中满墙的书被她翻了个遍，又加上那一年被李肇辰逼着读的，虽说不是才高八斗，也算得上学富五车。

“难怪那一年，从大昭传过去消息，连先丞相的儿子，都只是榜眼。”

李肇辰似感叹地说了一句。

“我那时候还想，太傅的儿子自小就和我一起被太傅教导，何等人能越过太傅的儿子，成了科举的状元。”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音调疏和。

“原来，竟是我自己的小徒弟。”

这话说的让苏琬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王爷还真是喜欢夸大。”

手下的书心不在焉地翻着，李肇辰听见书页翻过的声音，没忍住调侃她。

“但如果青相当年如今日一般，连书都能拿反了，倒不得不让我怀疑，先帝是选了个什么样的状元。”

苏琬儿一愣，低着头再看，才发觉自己手上拿着的这本书，原来是拿倒了。

还一本正经地翻了这么久。

她闹了个红脸，没理会李肇辰，将书本默默地倒回来。

“如今青相府封着，马上又是春闱，若定下新的状元，朝廷官职动一动，可会选新的丞相去住我的相府？”

须臾，苏琬儿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

她相府可还留着不少好东西，若是换了人去住，她可要心疼好久。

“不会。”

李肇辰连想都没想，径自落下一句话。

“为何不会？”

苏琬儿惊讶地挑眉，问他。

离“青相”去世已经半年多，大昭合该有第二个丞相了。

“这一朝里，大昭都只会有一位丞相了。”

他在扶持楚瑾上位的时候便说过，为苏琬儿正名之后，相府封禁，自此后大昭不再有第二位左相。

他这话说的笃定，苏琬儿张了张口，想要追问。

李肇辰却已经转了话题，似乎是不欲多提及。

“算算时日，东皇的事也该到了解决的时候了。”

苏琬儿果真被他转移了视线，跟着点头。

“这几天可有消息传来？”

“东皇世子伤了之后，想借此闹一场，将那座城池闹回去，听说被陆行当面拆穿，差点追着又刺了一剑。”

李肇辰的语气里也难免有些嘲讽。

东皇自命甚高，又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以为这些小伎俩骗得过自己，也能骗得过别人。

但陆行也是在血雨腥风里，走上位的丞相。

大昭开国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一朝两位丞相，都是这么小的年纪。

足见陆行也是何等出色的人，又岂能楚忍东皇这些伎俩？

左相府和右相府就隔了半条街，陆行比苏琬儿大两岁，也比苏琬儿早了一年半坐上丞相的位置。

他虽有家族庇荫，却没有依靠过家族势力，亦算得上大昭年轻一辈里数得着，为人称赞的公子哥。

“左相，右相……”

青相，陆相。

李肇辰眯着眼品味了一下，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当初让楚瑾做的决定。

这左右相的名字端是放在一起，就让他看了都不舒坦。

第170章王爷，小瞧人可是要吃亏的

陆行的能力苏琬儿多少也清楚一些，何况东皇能想出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也可见本事一般。

是以她并不担心东皇的世子和郡主能在陆行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东皇的事情聊天，直到这日天色渐暗，前厅晚膳刚北好，二人抬步走出书房，李肇辰的暗卫忽然飘身而落。

“王爷。”

“说。”

暗卫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苏琬儿，才说。

“颜小姐的暗卫在烟满楼受伤，咱们的人也折损了一半。”

两人俱是齐齐一愣，苏琬儿神情一凝。

付溱的武功出自江南付家，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不过去了一趟烟满楼，前后半日时间，怎么就能被伤？

“遇着谁了？”

李肇辰蹙眉问。

“属下失职，并未看清楚对方是谁。”

“说清楚。”

李肇辰言简意赅。

“今日午后，属下奉命前往烟满楼，在那也遇见了颜小姐的暗卫，虞为在烟满楼的雅间待了好一会，后来离开烟满楼，属下等追着过去，在城东追丢了人，而后遇见了一批刺客。”

后来的事自不必说，他们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