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言情小说江小渔薛辞,江小渔薛辞在哪免费看
口的箭伤接着讨论如何拔箭,但讨论归讨论,一时没人敢动手。
“我这年纪大了,手不稳,捋走刘御医,还是你来吧。”
“不不不!我主治内伤,不擅长外伤啊!曾御医,还是你来吧。”
“谁不知俺老曾晕血?殿下都快成血人了,哎,我这脑子,晕着呢。”
“别看我,别看我——”
……
他们互相推诿,都不想碰薛辞这个烫手山芋。
沈卓见他们这样,气得拔剑怒喝:“殿下危在旦夕,你们竟还在这里扯皮!是想现在就死吗?”
御医们面面相觑,纷纷摆手:“不敢。不敢。大人息怒。我们这不正商量着吗?”
他们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没人动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齐呼:“参见敬王。”
沈卓闻声看向门外,敬王赵惩正好迈步进来。
“我听说太子遇刺了?现在太子如何了?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保护太子的?”
赵惩面色焦急,步伐匆匆,待走到床前,看到薛辞的惨状,言语间尽显叔侄情:“太子,我可怜的侄儿,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什么人胆敢如此伤你?快告诉王叔,王叔必将他千刀万剐,为你报仇雪恨!”
薛辞其实晕眩的很,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看赵惩的脸都是重影的,但他硬撑着没晕过去,而是思量着幕后黑手:是他吗?皇帝病重在床,敬王执政监国,自己这个太子挡了他上位的路,所以,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沈卓没想这些,看到敬王到来,便想着借一下他的威严:“敬王,太子殿下急需救治,但这些御医迟迟不动手,眼下还是让太子殿下速得救治为重。”
“是。没错。”
赵惩点着头,看向御医们,肃然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为太子治伤!如果太子有个好歹,别说你们的脑袋了,就是你们的九族也保不住!”
沈卓:“……”
他觉得后面那句话就不该说——这时候吓唬人容易起反效果啊。这敬王,是何居心?
第068章 奈何他生在帝王之家。
薛辞也这么想,便没由着敬王吓唬人,而是强撑着身体说:“尔等莫要惊慌。正常救治即可。孤身体好,撑的住。”
御医们见他这么说,想着他是修佛之人,没有杀戮心,便双手合十,说着“阿弥陀佛、上苍保佑”之类的话,如是墨迹一会,推了曾御医出来拔箭,刘御医负责止血。
分工合作后,漫长而艰险的拔箭开始了。
薛辞上半身的衣服早扒光了,本来雪白的皮肤上尽是刀伤、剑伤、磕伤,淤紫、红肿配合着皮肉外翻的伤口,显出一种狰狞可怖的血腥感。
“殿下且忍忍。”
曾翰神色凝重地提醒一句,随后,拿着铁质夹子夹住了断箭。
所有人都在屏息。
直到一声压抑的闷哼,男人冷汗淋漓,伤口鲜血喷溅。
曾翰顾不得擦去脸上的鲜血,急声大喊:“快!老刘,止血!”
随后又是一声极度压抑的闷哼。
一股焦糊的烤肉味在房间里蔓延。
沈卓按紧薛辞疼得抽搐的身体,低声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过去了。都过去了。殿下,结束了。”
其实还没有结束。
薛辞后背还有一支断箭,同样的痛苦要经历第二遍。
在薛辞最痛苦的时候,江小渔正在隔壁房间闷头睡觉。
她奔波了近一天一夜,疲累的很,连饥饿都没能影响她的困意,一沾床,就睡着了。
而整个国子监,除了她,没有人能睡着。
国子监的禅房。
一空大师也没睡着,正盘腿坐着,一手敲木鱼,一手捻佛珠。
自从薛辞遇刺失踪,他就一直这么坐着,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祈福的经文。
“吱呀——”
房门被推开。
他的大弟子由哲禅师走进来,低声传达好消息:“太子回来了。不过受了些伤。御医正在救治。应不会有大碍。”
一空大师听了,捻动佛珠的手指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继续一颗颗捻着佛珠。
由哲禅师看到了这点小细节,知道他心里挂念着薛辞,便继续说:“那女子也来了。我瞧着竟是毫发无伤。听说太子为她挡了两箭……两箭啊……我估摸着老皇帝要如愿了。”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唉,可惜了,太子于佛法上,很有慧根,若能修佛,必能得道。可惜啊,奈何他生在帝王之家。”
他叹息过后,又开始好奇:“帝王之家多血腥,不知是谁想谋害太子,师傅可有高见?”
一空大师没有回答,一直紧闭双眼、闭口不言。
由哲禅师见此,知道他不会出声,便也不再说了。
“阿弥陀佛——”
他双手合十,默念一句,缓缓退出了禅房。
临关门时,自言自语:“或许我该帮太子卜一下姻缘。那女子美而近妖,看着危险的很呐。”
话音才落,“哗啦”一声,一空大师手中捻着的佛珠骤然断开,乌黑发亮的佛珠瞬间滚了一地。
“师傅?”
由哲禅师关门的动作顿住,满眼惊讶地看着地上的佛珠,有一颗佛珠甚至滚到了面前:这佛珠是师傅修佛以来一直带在身边的,几乎算是圣珠,好好的,怎的会断裂?
一空大师缓缓睁开眼,看着散落一地的佛珠,紧紧皱起了眉:太子的姻缘啊……
第069章 她不是你的正缘。
薛辞昏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来。
他一醒来,就看到了床边捻着佛珠的一空大师,下意识轻唤:“师傅——”
随后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被一空大师按了回去。
一空大师目光温柔而慈悲地看着他:“感觉怎样?”
薛辞惨白着脸,强颜欢笑:“无碍。”
一空大师点点头,目光渐渐变得严肃:“你向来命大,但不能这样糟蹋。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我便是这样教你的?阿隐啊,你真的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吗?”
薛辞低头认错:“师傅,对不起,是我妄为了。”
一空大师慨叹:“如今全暴露了。你当如何?敬王势大,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薛辞知道这些,没有说话。
他自遇袭后,一清醒,就想着怎么应对敬王的发难。
诚然,现在暴露不是好时候,可既然暴露了,后悔也没有意义,积极应对就是了。
一空大师见他沉默不语,略作思量,又道:“那女子万万不能留了。我已经为你卜过姻缘,她不是你的正缘,只会给你带来灾难。”
薛辞点头:“我知道。”
一空大师问:“既然知道,那你要怎么做?”
薛辞低下头,双手紧紧揪着床单,又沉默了。
他才脱险,鬼门关里走一遭才救下的女人却不能留在身边,对他来说,比身体的痛还要痛。
一空大师见此,叹道:“阿隐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薛辞张嘴想说什么,就听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参见敬王。”
是沈卓的声音,才落下,房门被推开了。
敬王赵惩满面带笑走进来:“太子醒了。太好了。皇上可以放心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薛辞面色虚弱憔悴,瞧着他,有气无力地说:“嗯。让王叔担心了。”
赵惩笑笑:“你没事就好。”
随后旁敲侧击:“可知是什么人对你动手?我听着是反赵复祁组织的人。这些个该死的前朝余孽!太子,你怎么看?”
薛辞已经从沈卓那里得知这种可能,但并不中计,只觉是他赵惩的手笔,但面上顺着他的话说:“应是他们所为。这些人在多地作乱,如今想着杀我,动摇国本,也是情理之中。”
赵惩见他这么说,很满意,笑道:“太子英明。此事我已经交由刑部彻查,定为你讨回公道。”
薛辞敷衍地笑说:“谢谢王叔。辛苦王叔了。”
“这是我该做的。”
赵惩又问及他的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薛辞捂着胸口,伪装虚弱:“御医说……毒伤肺腑,伤了底子,怕不是长寿之相。不过,人固有一死,寿数自有天定,也无需强求。”
赵惩昨晚也听御医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