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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绮霜忙掩去情绪，起身走出去：“具体什么情况？”

护士领着他去望住院部：“血管炎，已经有鼻出血和咳血的症状。”

几分钟后，卫绮霜赶到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瘦弱女孩，她望着窗外，眼睛大却无神。

卫绮霜走到病床旁，看了眼病历。

唐妮，十九岁，系统型变应性血管炎。

他正要询问唐妮其他的病况，她忽然转过头来。

与毕寒柏极其相似的脸让卫绮霜眼眸一震，手里的病历本也险些掉在地上。

唐妮望着他，声音虚弱：“医生，我能不能晚点死？”

第二十二章 隐隐作痛

唐妮长相和话让护士都忍不住红了眼。

卫绮霜怔怔看着那张和毕寒柏有六七分像的脸，刺痛的心涌起一股苦涩。

唐妮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含泪祈求道：“我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我答应过爸妈要努力读书……我不想死……”

卫绮霜回过神，不断地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不是毕寒柏，只是跟她长得有些像而已。

他清冷的声音带着分温和：“放心，你一定会活下去的。”

说完，他转头朝护士道：“免疫科那边通知医生了吗？”

护士忙点点头：“通知了，陆医生说手术完就过来。”

卫绮霜嗯了一声便让她忙去了。

在唐妮不安的目光下，他缓缓坐下：“你叫唐妮？”

唐妮点了点头：“我爸妈都叫我妮子。”

“你是桐城人？”卫绮霜又问。

不知不觉中，唐妮的注意力被转移，人也慢慢放松下来：“不是，饣并我是广省的人，家在一个小村子里，过来读书才半年。”

卫绮霜看着她稚气未脱的脸庞，仿佛看见了大学时的毕寒柏。

只不过那时的毕寒柏比她多了分恬静，眼神也很温柔。

左臂的伤口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开始隐隐作痛。

唐妮看着卫绮霜沉重的表情，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病，便红了眼：“医生，我真的不会死吗？”

卫绮霜安慰道：“不会，我们会救你的。”

然而她得的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目前还不能治愈，只能通过治疗去控制。

听见他这么说，唐妮才稍稍放下心。

看她有些疲惫，卫绮霜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她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病房。

护士将备份病历递给他：“傅医生，她长得真的像……”

“她家属能过来吗？”卫绮霜面不改色地打断她的话。

护士回答：“她不愿意通知家属，陪她来的是同学。”

卫绮霜皱起眉：“想办法联系她的家属，这事她一个人扛不了。”

闻言，护士也只能点点头。

卫绮霜转头望向病床上的人，目光渐深。

等和免疫科的医生开完会，确定了治疗方案，只是唐妮得知父母知道了自己的病后哭了很久。

快下班时，卫绮霜准备去换衣服，没想到宋明美又来了。

他脸色顿时一沉。

见卫绮霜变了脸，宋明美心颤了颤：“绮霜……”

卫绮霜没有理会，整理好桌面就要走。

宋明美叫住他：“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拿自己和毕寒柏做比较。”

卫绮霜没有回答，似是在等待着她之后的话。

半晌，宋明美才哽声道：“我想了一整夜，决定去考医科大学，已经跟我爸说了。”

她望着那张脸，眼中满是不舍：“绮霜，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想和你成为一样的人。”

卫绮霜眸色微暗，转头看向她：“寒柏的信和照片呢？”

宋明美一怔，目光中掠过些许愧疚：“……对不起，我弄丢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信和照片掉在哪儿，只记得那天只顾着生气和伤心跑出去，回过神时手里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那时她情绪还没缓过来，根本没有去找。

卫绮霜被她轻飘飘一句弄丢了气得胸口闷疼。

对别人来说那也许只是写着字的纸和旧照片，可对于他却是对毕寒柏感情所有的寄托！

第二十三章 伤疤

卫绮霜没有跟宋明美说一句话。

就像他无法原谅自己一样，也无法原谅她弄丢了信和照片。

回到家，卫绮霜没有开灯，借着外面的灯光摸索到沙发边坐下。

他抚着左臂的伤，想再去撕扯的伤口心在想到唐妮时止住了。

等过些时候自己还要给她做手术……

慢慢地，卫绮霜的手耷拉下来。

也许四周太过安静，让他几乎又开始不受控的去想毕寒柏。

她微笑、哭泣、生气、忧愁的模样就像电影在脑子里不断回放。

卫绮霜强忍着眼眶的酸涩，摸出遥控打开了电视。

歌声瞬时将空荡的客厅填满。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经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泪水伴随着刘若英唱出的一句句歌词淌过卫绮霜的脸。

他紧攥着拳，只觉呼吸都要被那浪潮般的思念夺走。

卫绮霜直起身，从茶几下拿出那张明信片，视线模糊到什么也看不清。

“我想你，我真的想你……我怕我挺不过，寒柏……”

也只有在家时，他才不会掩饰自己的脆弱和痛苦。

也只有独自一人时，他才敢承认自己从来没忘记过毕寒柏，也根本接受不了她的离开。

每个夜晚他都祈祷，祈祷明天是毕寒柏活着的世界。

只要她还活着，他宁愿永远在远方爱着她。

……

天气转暖，做完手术的唐妮进入恢复期。

由于她家庭贫困，所有的手术费用几乎都来自学校和医院的捐款。

病床上，氧气罩几乎覆盖了唐妮大半张脸。

她望着卫绮霜，苍白的脸上漾出一个单纯而感激的笑容：“谢谢……你们。”

卫绮霜看着那双充满希望的眸子，恍惚间好像看见了毕寒柏。

病重时的毕寒柏一定比现在的唐妮痛苦千百倍，那时的她是不是有很多的不舍和牵挂……

“等把病养好，你就可以回学校了。”卫绮霜扯开嘴角，尽量掩去眼中的情绪。

唐妮轻轻点点头，疲倦地闭上眼睡去。

卫绮霜看她睡去了才转身离开病房，没想到回办公室的路上被一个端着热水的病人撞上。

看着湿透的衣袖，他无奈的转步朝换衣间走去。

卫绮霜刚把衣服脱下，换班的张勋就走了进来。

张勋朝他打了声招呼后便拉开自己柜子，可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猛地转过头。

卫绮霜穿好衣服，左手却忽然被抓住。

张勋拉起他的衣袖，看着手臂上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满脸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弄伤的。”卫绮霜淡淡回了句后收回手。

张勋当然不信，那些伤有的结了痂，有的还在往外渗着血丝，而且显然是用刀故意割的。

他看着面容冷静的卫绮霜，紧皱着眉：“是不是因为沈医生的事？”

闻言，卫绮霜动作一滞，默认了。

“你和她以前很要好吗？”张勋忍不住问。

卫绮霜捏着衣扣的手紧了紧。

良久，他才一字字道：“我们以前是夫妻。”

第二十四章 幸福之家

张勋瞪大了眼，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可偏偏这个答案最合理，如果不是相爱过，卫绮霜怎么会有这么极端的行为。

他看着卫绮霜从容淡然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么伤害自己。”张勋苦口婆心劝着，“你可是医生，不只要对病人的生命负责，自己的生命也该好好珍惜。”

卫绮霜只是嗯了一声，扣好白大褂的扣子便转身离开了。

见他好像听进去却没在意的模样，张勋叹了口气。

城南墓园。

毕寒柏墓前还放着几束鲜花，除了沈文浩和温遇辰，还有不少人来看她。

卫绮霜捧着束百合，缓缓走到墓前蹲下。

他放下花，抬手轻抚着碑上的照片。

坚硬石碑的冰冷通过指尖传进他的心里，痛的他更加找不到归属感。

卫绮霜看着那张笑脸，艰难地扯个笑：“对不起，这些天太忙了，都没时间来看你。”

他喉间滚动两下，似是咽下了苦涩。

“有个叫唐妮的小姑娘，跟你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