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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伤着自己，只好先出去，“我去替你将沈叙白叫来。”

看着他离去，楚妧儿只觉得一阵胸闷，猛地咳出了一口血来。

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一片凄凉：“孩子是娘亲没用，保不住你。”

心如死灰，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六十四章

“妧儿！”

沈叙白一来便瞧见了她咳血的样子，忙跑过来，搭上了她的脉搏。

“表哥，我的孩子真的没了？”楚妧儿抬起眼看他，眼神里满是悲伤。

沈叙白将她的手轻轻放好，沉声道：“妧儿，对不住。”

“表哥对我好，我是知道的。”楚妧儿摇摇头，“你说的对，就算你不说，他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他也是为你着想。”沈叙白忍不住替秦彧川说话。

楚妧儿没有答话，她可以不怪沈叙白，却无法原谅秦彧川。

那是他们的孩子，他怎么可以亲手杀了他？

她拼命守护的，秦彧川却毫不在意。

楚妧儿过不去这道坎。

他们之间本就不该再有任何牵扯。

“表哥，可否帮我一个帮？”楚妧儿的嗓子还有些哑。

“你说。”沈叙白看她这样，有些心疼。

此事，他也是有责任的，毕竟是他告诉秦彧川，落胎药也是他给的。

“能否让他走？”楚妧儿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再见他。”

“妧儿……”沈叙白见她这样子，一时也是听不进去劝慰的。

他点点头，退了出去。

见秦彧川就在门口，沈叙白将门关好：“你都听见了？”

秦彧川沉着脸，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她怎么样了？”

“终究是要伤心一场的，过些日子就好了。”沈叙白叹了口气，“我更担心的是她的身子，经此一遭，虽然及时打掉了胎儿，但还是伤到了根本，需好好调养。”

“需要什么药材？”秦彧川问他。

“名贵药材倒是不缺，但却都是治标不治本。”沈叙白摇摇头，“她体内的毒，才是致命的大患。”

“当真无解？”秦彧川看向他。

“我已经有了些头绪。”沈叙白面色严肃，“再给我些时日，便能有结果了。”

“若有需要可随时通知我。”秦彧川向他郑重地抱了抱拳。

“司大人言重了。”沈叙白摆摆手，“不管是作为医者，还是妧儿的表哥，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多谢。”秦彧川抬起头，“她既不想见我，我也不便打扰。过些日子，我再来看她。”

“她就拜托世子好好照顾了。”

“好。”沈叙白看向他，“我定当尽力而为。”

当沈叙白再次踏入房门的时候，楚妧儿已经下了床，站在了窗台边。

“窗边风大，怎么不好好歇歇？”

“无妨。”楚妧儿并未回头，“他走了吗？”

“他说暂时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沈叙白走到她的身边，“此事，当真不能全然怪他。”

楚妧儿垂下眼眸：“我并未怪他，这是他的孩子，他既不想要，我又能如何？”

“事已至此，还是要好好顾惜些自己的身子。”沈叙白安慰她。

“我知道的，表哥不必忧心。”楚妧儿看着满窗台的梅花，微微出神。

她自然不会做傻事，只是真的有些累了。

她已经快要分不清对秦彧川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嫁入司府，更不该与他纠缠不清。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他终究都不会是最初那个让她一眼沦陷的司公子了。

楚妧儿突然想起了一句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第六十五章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开春了。

“还是世子妙手回春，公主的气色越发地好了。”小昭笑着说道。

“这段时间，辛苦表哥了。”楚妧儿起身对他微微欠了欠身。

“快些起来，我哪能受你如此大礼，你这不是要折煞我吗？”沈叙白用扇子制止了她的动作。

“说起来，过几日便是你父皇的寿辰了。姑母来信，说让我带你回宫一趟。”沈叙白看向她，“他们也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挂念的很。”

“好。”楚妧儿的身子也爽利了不少，确实许久未进皇宫了。

为人子女，皇上的寿辰，她必然是要到场的。

几日后。

皇帝寿辰，举国同庆。

“公主，奴婢为你更衣。”小昭拿来了一件蓝色华服。

“这衣裳看起来有些眼生啊。”楚妧儿拿起这衣裳瞧了瞧。

“奴婢一早起来便发现这衣服放在案上了。”小昭一边为她穿衣，一边说着。

“想来，应该是表哥送来的吧。”楚妧儿也并未在意。

“这尺寸倒是刚刚好，像是为公主量身定做的呢。”小昭笑笑，“世子当真是有心。”

“公主，这碧玉玲珑簪要为您戴上吗？”小昭看到为楚妧儿换下的衣物里的簪子问道。

楚妧儿微微晃了晃神，沉吟片刻，说：“为我戴上吧。”

小昭为她梳了一个发髻，将簪子插上：“这簪子和这衣服倒很是相配。”

听她如此说，楚妧儿心中闪过了一丝念头。

“妧儿，还没好吗？”沈叙白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世子，公主这就来了。”小昭答他。

楚妧儿站起身：“我们走吧。”

当楚妧儿出现时，沈叙白摇了摇扇子，点头评价道：“不错不错，妧儿当真是个绝代佳人啊。”

“哪里，若说风华绝代，谁能比得上表哥？”楚妧儿微微一笑。

“还有兴致打趣我，看来今日你心情不错。”沈叙白无奈笑笑。

“妧儿所说字字真心，小昭你说呢？”楚妧儿看向小昭。

“自……自然。”小昭瞬间红了脸。

“好了好了，还是快些出发吧。”沈叙白摆摆手，率先向外走去。

……

刚到皇宫大门口。

便有锦衣卫来接，带头的便是秦彧川。

“司大人，好久不见。”沈叙白下了马，与秦彧川打招呼，“几日，怎么是你亲自来接了？”

“见过世子。”秦彧川向他抱了抱拳，“奉皇上之命，让臣在此迎公主回宫。”

“哦？”沈叙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点破他，用扇子向马车的方向指了指，“那就请司大人亲自去接公主吧。”

秦彧川来到马车旁，伸出了手：“臣，恭请公主殿下回宫。”

楚妧儿从马车上探出头：“有劳司大人了。”

她搭上秦彧川的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司大人，觉得今日妧儿的装扮如何？”沈叙白轻轻摇了摇扇子问他。

“这身衣裳果然与你很配。”秦彧川看着她这身装扮，还有头上的簪子，心中有些悸动，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第六十六章

“司大人过誉了。”对他夸赞的话语，楚妧儿波澜不惊，“时候不早了，先进宫吧。”

说着，率先向前走去。

沈叙白拍了拍秦彧川的肩：“日子且还长着呢。”

……

进了大殿，楚妧儿向皇上行了个大礼：“儿臣给父皇请安，恭祝父皇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她为皇上献上了一幅，她亲自绣的《锦绣河山》图。

“嘉宁有心了，快上前来，让父皇好好看看。”皇上龙心大悦。

“父皇，母妃，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们。”楚妧儿眼眶微红。

“快让母妃好好瞧瞧，出落得真是越发标致了。”贵妃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跟前，“小白可有将你照顾好？”

“表哥待我很好。”楚妧儿说道。

听见贵妃叫他，沈叙白忙上前来：“参见皇上，姑母。”

“那就好。”贵妃也红了眼眶。

楚妧儿同他们寒暄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北漠使臣到！”有太监通传。

诸位大臣听见“北漠”都在议论纷纷。

“皇上寿辰自然是八方来贺，但这北漠近年来多有动作，对大凉一直虎视眈眈。”

“此次前来，怕是来者不善啊。”

漠北的使臣几人趾高气扬地走进了大殿，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一个北漠的礼仪：“大凉的皇帝安好，我们漠北特奉大汗之命，携我们的王子巴特尔前来祝寿。”

“请起，来者是客，使者远道而来为朕祝寿，朕特设了宴席，可一同共赏。”皇上示意他们入座。

歌舞升平。

却听见漠北的王子不屑地哼了哼。

“巴特尔王子可是有何指教？”皇上微微皱起眉。

“指教谈不上。”巴特尔站起身，指了指这些舞姬，“听说，大凉人杰地灵，盛产美人，如今看来，倒也不过如此。”

“王子所说不错，我等北漠的舞姬可是各个风姿卓越，不想堂堂大凉竟只有这等货色吗？”使臣更是挑衅地看了眼皇上。

贵妃微微撇眉：“这些既未入得了王子的人，本宫再重新派些人来就是。”

“慢着。”巴特尔摆摆手，“贵妃娘娘，小王听闻之前寻回的嘉宁公主有倾国倾城之姿，定不似这些庸脂俗粉一般，不知可否一见啊？”

“你……”贵妃气急。

这是拿她的嘉宁和舞姬作比！

皇上也有了些怒意：“王子可要慎言。”

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见状，楚妧儿刚想起身，却被一旁的沈叙白制止了，对她摇了摇头。

“表哥且宽心。”楚妧儿对他笑笑，“可否借扇子一用？”

楚妧儿接过折扇，一转头却对上了秦彧川的目光，他也示意她别动。

楚妧儿移开了视线，缓缓站起身，走上前，向皇上行了一个礼：“儿臣愿作扇舞一曲，为父皇贺寿！”

“哦？这便是嘉宁公主了吧，果然是国色天香。”巴特尔挑了挑眉，伸出了右手，“公主，请。”

楚妧儿给了皇上与贵妃一个安心的眼神。

“起舞奏乐！”

楚妧儿以折扇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