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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清眸光微顿，从来没有见过冰灯节的她被如今的场景震撼了。

赵瑜牵起了柳小清的手，他的掌心微烫，灼热的温度似乎要将柳小清灼伤。

她垂眸看着交叠的手LJ，心中温暖无比，可这时喉间的腥甜纷涌而至，她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赵瑜表面若无其事，但他的心中早已惊涛骇浪。

他摩挲着柳小清纤细的手腕，眉头轻皱，似乎太冰了。

他担忧的看向她，可后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赵瑜闻言心中稍定，但还是觉得有一丝奇怪。

柳小清伸出洁白如玉的手腕指向远处的冰梯温声说：“我想去玩那个。”

赵瑜顺着她的手看去，眉头紧锁，刚想拒绝眼尾却瞥见她眼里期待的光，他心中微叹。

他推着柳小清的轮椅询问了工作人员，才长臂一伸抱着她来到了冰梯顶端。

他看着蜿蜒似看不到尽头的冰梯，担忧的说：“我怕你的腿……”

柳小清垂下了眼睫，她的目光落在被众多措施层层保护着的腿，她张了张唇瓣：“没事的。”

柳小清说完便坐在冰梯之上，“嗖”的一下，她只听见耳畔呼呼的风声。

她目光所至的地方，灯光洒在地面，折射到四周的冰雕上，她勾起淡淡的笑容。

很快她坐在冰梯底下，一时有些茫然，直到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

“你还好吧？走吧，我带你看看其他的。”

柳小清神色微怔，然后摇了摇头。

她的喉间腥甜一片，却还是勉力一笑。

她看着男人瘦削的下颌线，眼尾微红，她不知道当自己停止了心跳，赵瑜会不会伤心。

喉间的血腥气在唇齿蔓延，柳小清看着远处的冰雕出神，恍惚间她想起他亲手为自己所做的冰灯，目光柔和。

赵瑜抱着柳小清坐着轮椅，他推着她来到城堡的入口，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我带你过去看看。”

柳小清进来以后，才发现这座城堡竟然别有洞天。

古朴的亭台楼榭在变幻莫测的灯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她触手是一片冰凉。

她微微一愣，原来真的是冰雕成的，她垂眸望着开得看似姹紫嫣红的花骨朵，眉目温柔。

就在这时，城堡的上空焰火忽然炸裂，赵瑜推着她径直登上了城堡最好的观景台。

柳小清看着焰火直冲天际，渐渐舒展开来，响彻她的耳畔。

焰火将天际装点得亮如白昼，她在漫天烟火中，展眉浅浅一笑。

第四十章 焰火

柳小清转过头的一刹那，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赵瑜眉眼的深情如烈火一般要将她烧灼，她眸光微顿，慌乱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喉间的腥甜再次翻涌而至，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眸。

赵瑜却忽然捧着了她的头，一个薄凉的吻落了下来。

他的吻由最初的清淡逐渐变得炽热，呼吸交缠的瞬间，他却缓缓放开了她。

他的眸色渐深，微凉的风散去了他的体温。

柳小清的脸颊绯红一片，她的指骨不小心触碰自己的唇瓣，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她不由得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这样就足够了。

他们之间的爱意，在过去一直是止于唇齿。

赵瑜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柳小清的举动，他喉结动了动，他哑声吐出一句话：“我爱你。”

天边炸响了一道焰火，将他的这句话掩盖了下去。

柳小清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的唇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赵瑜掩去心中的情绪，他轻声一叹，勉强勾起唇角一笑：“没什么。”

柳小清垂下了眼睫，她刚刚听见了那三个字，既然如此，她也时日无多，还是早些忘记了好。

两人的目光交汇，天际的焰火点亮了整个夜空。

过了十天。

林曼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推着柳小清的轮椅在机场走着。

她看着坐在发愣的柳小清，轻声一叹：“你真的不告诉赵瑜，你回去了？”

柳小清偏过头，眼眸里灰白一片，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整个人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她转动着轮椅朝出站口而去，林曼看着她挺直的背脊，长长叹了一口气。

冰城，省医院。

林曼带着柳小清回来复诊，柳小清神情麻木不已，她在A国已经无法化疗了，想起自己喉间翻涌的血腥味，她无法让赵瑜看着自己逐渐因病不起的样子。

医生拧眉看着国外的诊疗单和化验单，过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气：“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一时可能难以接受，但是你的病情很不好，这几次的化疗看来你的状态愈发不好。”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不忍心的说：“她可能撑不过下个月了。”

柳小清听见医生的话神情几乎没有一丝波动，在A国那次化疗以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

林曼闻言却睁大了眼眸，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医生，她的眼底一片哀色，她喃声问：“医生，她不是才进行一次化疗吗？怎么会……”

明明她姐姐还有几个月的，可怎么会这么快？

林曼看着一脸平静的柳小清，眼尾赤红一片。

她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拥着柳小清瘦弱的肩膀，她轻声低语着：“姐，你不可以离开我。”

柳小清原本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听见林曼的低语，还是红了眼眶。

她回抱着林曼，姐妹两静默无声的相互依偎。

柳小清的喉间腥甜的味道忽然翻涌，她松开了林曼的怀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噗——”的一声，她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顺着唇角低落。

第四十一章 时间

柳小清很快拭去唇角的血迹，她哑着声音说：“谢谢医生。”

医生颇为惋惜的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林曼却还没有从刚刚她看见的一幕回过神，她颤抖着声音问：“姐，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柳小清闻言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点了点头，她哑声说：“没关系，我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

林曼怔怔的听着柳小清的话，她推着柳小清的轮椅走出了医生办公室，踌躇一会儿，她看了好一会的柳小清，终是问出口：“姐，赵瑜怎么办？”

柳小清听见林曼的话，握着轮椅把手的她紧握着把手，手心里冒着细小的汗珠，她轻叹了一声：“就这样吧，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另一边。

走机场专用通道回来的赵瑜紧握着手机，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点亮了屏幕。

上面赫然是林曼发来的短信：我和姐姐回冰城了。

赵瑜喉头滚了滚，他不敢相信柳小清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冰城。

出了机场的他有些茫然，他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之前像往常一样给柳小清做了甜点送过去的时候，看见空无一人的病房。

就在这个时候，“叮咚”一声，他的手机屏幕瞬间点亮。

赵瑜垂眸看去，是林曼的短信：在省医院，速来。

他眸光一顿，忙打了车直奔省医院。

省医院。

赵瑜匆匆赶到林曼所说的地址，却发现是一间空着的病房。

他心中一阵奇怪，却见林曼走了进来。

他不禁心中涌现出巨大的慌乱，林曼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纸递给了他。

他颤抖着手接过，再看见医生的诊断的时候，那张诊疗单滑落在地。

赵瑜喃声说：“怎么会……”

林曼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一字一句的说：“我姐姐她撑不过下个月了。”

他漆黑的眼眸霎时没有了光亮，怎么会这么快……

林曼几乎不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她呼出一口浊气：“接下来的日子，我希望你好好陪她。”

说完林曼转身离开，关门的一刹那，看见那抹高大欣长的身影，神色说不出的黯然。

赵瑜坐在一旁的病床上，表情痛苦。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眸光一痛，没想到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

他一直以为自己还能多陪她一阵子，却发现柳小清却等不下去了。

他想起常景所说没有女生不会喜欢被心爱的人求婚的。

如果这样能够让柳小清开心一会，那也足够了。

赵瑜沉吟一会便拨通了一个电话：“常景，我想和柳小清求婚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就连声音都带着喜意：“不是吧？那我静候佳音了，场地在哪？”

赵瑜吐出了一个地点，两人谈论了几句，便很快将电话掐断了。

他走出了病房，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病人，喉间一酸，他远远的看向柳小清病房的方向，轻声一叹。

她既然瞒着自己偷偷回来，她现在或许并不想看见自己。

第四十二章 她的名字

半月后。

夜色深沉如墨。

林曼推着柳小清朝着一处走去。

柳小清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