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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这宁姑娘莫不是想逃跑?
这妖女!
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肆无忌惮、不知收敛!
褚南气得想杀人。
而妖女一身狼狈,还不知他心中的气愤,正可怜兮兮看着他,娇声喃喃:“殿下,殿下——”
一声比一声娇,一声比一声黏。
褚南觉得喉咙被黏住了,有种可怖的窒息感。
他知道她不安分,跌入泉水不过是在耍手段,但“纵容”了,一边拉她上来,一边吩咐沈卓:“寻个嬷嬷来,带她去换一身衣服。”
“是。”
沈卓领了命,转身派人去了。
等待嬷嬷到来期间,有个年轻俊俏的学生怜香惜玉,脱下外袍,递了过来:“姑娘,且披一下,当心受了寒。”
沈小知急需外袍遮盖身体,便伸手去接了。
这一接,就被喝住了。
“沈小知!”
褚南发现自己对她还是有占有欲的,一点不想她沾染上其他男人的气息,就脱了身上的外袍,冷着脸扔了过去。
沈小知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仿佛吃醋了,很在意她一样,但她拒绝自作多情,一心只想离开皇权势力的中心。
“谢殿下。”
她道了谢,将他的外袍披在身上,等嬷嬷来了,就跟她去换衣服了。
嬷嬷年近四十,打扮的素朴,一身的油烟味,估摸是在国子监的厨房做事。
她带沈小知去了自己的屋子换衣服,还给她寻了自己年轻时候穿的衣服。
“破旧了些。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
沈小知巴不得衣服破旧些,不会引人注意。
她接过衣服,等嬷嬷出去,便换上了,等换好,见嬷嬷还在外面等着,就喊人进来:“嬷嬷,你看这里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勾破了?”
她是扯谎,在嬷嬷过来看的时候,一个手刀砍晕了对方。
“对不住了,嬷嬷。”
她双手合十道了个歉,把嬷嬷拖到里面,然后打开门,探头探脑瞧一眼,见没什么人,便溜出去了。
她在国子监快速穿梭,想着寻到后门离开。
却不知一切都入了监视者的眼睛。
起初,监视者还以为沈小知迷路了,才会无头苍蝇一般乱逛,还想着提醒她一下,但是,当她寻到后门且跑了出去,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这宁姑娘莫不是想逃跑?
沈小知跑出了国子监,在国子监的后门是一条比较幽静的巷道,但巷道走到头,转个弯,就是一条很繁华的街道了,人也很多,买卖的声音充斥其间,充满了市井气息。
哇哦,自由的味道啊!
她太高兴了,压着欢呼的冲动,只敢蹦蹦跳跳两下,随后,就走进人群,寻了个面善的、卖糖葫芦的老者,打听道:“老爷爷,你可知哪里有车行?”
老者看着面善,却也很会做生意:“姑娘看着面生,是新来的吧?那可不能错过我这赵都最好吃的糖葫芦,姑娘,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先来几串糖葫芦吧。”
沈小知没办法,只能拔下头上的牡丹花玉钗,递给他:“老爷爷,我没带银钱,你看这个能给几串?”
老者一看玉钗,雕琢精美,玉质上品,眼睛都直了,立刻收下了,笑呵呵给她三串糖葫芦,然后说:“姑娘说车行啊,有点远,我带姑娘去吧。”
沈小知觉得老者不大靠谱,别不是人贩子吧?就很防备:“老爷爷,不用了,你直接说怎么走就行。”
老者见她拒绝,便说了路线。
沈小知道了谢,就寻着路线去了,当然,她还是有心眼的,期间又寻了几个卖菜的阿婆询问车行路线,确实跟那老者说的一样,才稍微放心了。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寻到了车行。
沈小知累得汗水涔涔,喘如老牛,却也不敢停歇,寻到老板,就表明了需求:“我、我要马车。最快的马车。”
她怕老板怀疑,还扯了个谎言:“老板,我家中丈夫病逝,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
第049章 你要正视你的宿命。
最早知道沈小知想逃跑的是敬王。
敬王赵惩在国子监对面的茶楼喝茶,三楼雅间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太子驾临的一幕,也刚好能看到沈小知鬼鬼祟祟的行为。
当听到近卫肖霖说:“宁姑娘独自离开了国子监,去了车行,看着像是要离开赵都。”
他抿了一口茶,笑道:“这时候才想着逃跑,已经晚了。”
肖霖问:“要追回来吗?”
他摇头:“不急。且瞧瞧太子的反应。”
*
太子褚南正在国子监的后院,行走在蜿蜒的小径上,跟一空大师叙旧。
一空大师年近八十,光秃秃的脑袋上有十二个戒疤,他穿着浅灰色的僧袍,身板还很硬朗,腰背挺得笔直,精神劲头很好,眼神慈爱有光。
“你看着像是有心事。可是宫里待得不愉快?”
“还好。就是有些怀念明空寺。”
“没什么好怀念的。明空寺从来不是你的归宿。”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目光慈爱而深沉:“你要正视你的宿命。”
褚南点头,目光飘远,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忽而有种想要逃离一切的冲动。
沈卓落后师徒二人几步,听着派去监视者的回话,面色一惊,匆匆上前,躬身道:“太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褚南下意识觉得是关于沈小知的事,心里一紧,竟然还有些慌张:她真的背叛他了?真的跟敬王密谋了?他们想做什么?
他怀着一种自虐的冲动,拜别了一空大师,朝着一个僻静的凉亭而去。
沈卓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进了凉亭。
他直奔主题:“什么事?”
沈卓扫一眼周边的环境,确定没人,才低声回禀:“是这样,派去监视的人说,宁姑娘打晕了嬷嬷,溜出了国子监,现在去了车行,雇了辆马车,看着像是要离开赵都。”
“什么?”
褚南满眼惊愕:“她要离开赵都?”
不对。她不是应该去寻敬王吗?怎么会离开赵都?他误会她了?或者他们已经密谋好了?她在引蛇出洞?
想到这里,他忙问:“你可见过敬王?他在做什么?”
敬王是此次盛会的组织者,到现在还没露面,也透着一丝不寻常。
沈卓没派人打听敬王行踪,遂低头致歉:“殿下恕罪,属下不知。”
他到此刻隐隐察觉到了异样——殿下似乎不是一心修佛,对身边人,乃至对敬王,都充满了防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