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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粹一打着爱情旗帜的恐怖分子。

　　倪影紧盯他，“廖主任，你对我有意见吗？”

　　“没意见。”廖坤吊儿郎当，“就事论事而已。”

　　她又看向桌后的男人，“程主任在哪。”

　　乔藤扶眼镜框，“他好像今天办离职，在院长办公室。”

　　“离职回家陪老婆孩子了——”廖坤高亢一嗓子，险些破音。

　　倪影走出诊室，整个人面无表情。

　　那女人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以他的性子，逼宫上位的诡计，没人敢耍到他头上。

　　除非，那女人讨程政与和何佩瑜的欢心了，他再硬气，有程家出面保孙子，他不得不认。

　　可母凭子贵的戏码，现阶段抗衡不过何时了那头的权势，哪个女人都能生孩子，大把的嫁妆却不是谁都给得起。

　　显然，保她的，是程暮时自己。

　　他动真格了。

　　倪影心狠狠一沉。

　　抵达门诊部，七楼空空荡荡，天窗正对施工的急诊大楼，噪音铺天盖地。

　　紧接着，闯入一副轮廓，在阴森潮湿的长廊南，打个照面。

　　男人穿着短皮马甲，泛出黑亮的色泽，加绒的银灰衬衫，斯文又深沉，像截取的怀旧风格的影像，复古而锈迹斑斑，在卡带的留声机下，缓缓徜徉过。

　　一帧帧精致地修葺，修得恰到好处，没有累赘，没有缺憾。

　　从暖黄的阳光里显露，由远及近，刮起一阵无端风波。

　　越死寂，越惊心动魄。

　　擦肩而过之际，男人一手整理西裤，一手抬腕表，刻意忽略她。

　　倪影开口，“程暮时。”

　　他停下，偏头。

　　“我来复查。”

　　“嗯。”程暮时声调凉薄，看电梯变幻的数字，停在这层，正要离开，她没头没尾的一句，“她算计你了？”

　　他侧过身，“谁。”

　　“还有几个怀孕的。”倪影逼近，踮起脚，手指弹钢琴一般，在他胸口肆意跳跃，“你同事告诉我，你很高兴，我不信，你一定不情不愿。”

　　他垂眸，打量她，“你可以信。”

　　“你一向做措施，做得非常严密。”她暧昧又色情，“包括我，在一起这么久，也没中招过，怎会有漏网之鱼呢？你着了她的道，被她拴住了。”

　　程暮时四下环顾，此刻，无人。

　　他点烟，吸着。

　　在家，顾忌安凝玉，他几乎处于半戒烟的状态。

　　过足瘾，他俯下身，在她耳畔字字诛心，“跟你肯定有措施，我怕得病。”

　　倪影脸色一变，“程暮时，你不用赌气。”她视线落在他滚动的喉结，轻笑，红唇在下一秒贴住，“你恨我，用最残忍的方式发泄怨气，我明白。她无非是你刺激我的棋子，你想要表现出，失去我也照样过得好。事实上，你过得并不快乐。”

　　他感受到她的吻，放纵而撩拨，舌尖舔过，定格在凸起的软骨。

　　06年巴黎圣母院公演那晚，她在夜幕下也这样吻他，说，“要不，我们谈恋爱？”

　　异国的浪漫灯火照在她身上，她一派烟视媚行，毫不真诚。

　　她问他，只想睡觉，还是想交往。

　　他沉默。

　　倪影试图用相同的吻，激起他对往昔的一切缅怀。

　　程暮时后退，阴晴不辨睥睨她，“二叔的脾气，你放浪的时候，收敛点。”

　　她笑出声，“你关心我？”

　　“我不喜欢被女人牵连。”

　　院长办的大门这时敞开，一名年轻男子走向程暮时，是顾院的助手，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他低下头，“程主任，您遗落了工作证。”

　　程暮时看了一眼又缠在怀中的女人，“合适吗，二婶。”

　　助手眼珠转了转，偷瞄。

　　他接过证件，“有劳。”

　　说完，将倪影一推，“既然嫁进程家，不该你掺和的，以后管好自己。”

　　“比如呢。”她歪着头，“你那位姓何的未婚妻吗。”

　　“你清楚我指谁。”程暮时面容冷冽。

　　“原来是她啊。”倪影不搁心上，“你还真舍得称呼我二婶。”

　　他不耐烦，“我没和你玩笑。”

　　“若不是为了你，我不会嫁程智云，他已经五十岁了。”倪影抚摸他鬓角的发茬，剪得利索，只浅薄的一层青，连同下颌的胡茬也剃得清清爽爽，从锁骨到下颌，毛孔没有瑕疵，俊朗明澈。

　　“感情里，有从不犯错的人吗？你那么爱我，十年没有变过，我悔悟了，你却变了。我喝了很多药，最难喝的药，而你那时因为她，在筹谋与我分手，对吗。”

　　程暮时伫立在那，一动不动。

　　她骤然浮出几分狠意，“那段日子，你在我身边，想没想过她？我不容忍我的男人精神背叛，程暮时，我的骄纵不讲理是你惯的。我每一次回头，你都不会拒绝，所以我讨厌你单方选择终止。我坏，你爱我，我好，你倒清醒。你变了的根源，是她迷惑你，我倪影在情场没有对手，我不允许有女人斗赢我。”

　　倪影握住他手，摁在自己脸上，“你是什么样的男人，我知道。你堕落进我的坑里，永远爬不出去。”

　　他抽回手，注视她，“倪影，别让最后一丝旧情，也毁于一旦。”

　　***

　　程暮时开车回去，安凝玉刚哭过，杏一样娇气的眼睛水光潋滟，嘴角沾着细碎的草莓果肉。

　　一见他进门，又含着眼泪。

　　程暮时手臂抱住她，“怎么，还委屈？”

　　她不吭声。

　　他抹掉残渣，又蹭了蹭她唇瓣，呼吸也是酸甜的果香，“偷吃多少。”

　　安凝玉气色病恹恹的，“打掉。”

　　程暮时不由皱眉，“没完了？”他望向厨房里的背影，“慧姐。”

　　女人闻言，麻利摘了围裙，“程总，闻小姐呕得太厉害，吃不下饭菜。”

　　他揉了揉眉骨，“薛助理呢。”

　　“在您的书房。”

　　程暮时穿过客厅，推门的一刻，吩咐慧姐，“闻小姐想吃什么就煮什么。”

　　屋内的男人迎上他，“程总。”

　　他反锁门，“查明了吗。”

　　薛岩一口咬定，“大公子目前没有任何行动。”

　　“不可能。”他绕过办公桌，坐下，“你查错路了。”

　　“我查了万家，万宥良在外面有三个情妇，其中一个是审计局的干部，但属于虚职，没实权，帮不上忙。至于万喜喜，流产后一直在万家休养，场合上再未露面。”

　　程暮时心不在焉摩挲笔筒的花纹，“你查万宥良的工程，以及近期接触什么人。”

　　薛岩问，“有方向吗？”

　　他一张脸阴沉诡谲，“是不是针对晟和。”

　　“我马上查。”

　　薛岩转身的同时，目光掠过他脖颈，一怔，“程总。”

　　他抬头，薛岩摸自己咽喉，“吻痕。”

　　程暮时忽然想起医院那一幕，起身开门，薛岩毕恭毕敬跟在后面。

　　他出来，直奔隔壁洗手间，打算清洗掉，才迈两步，脚步便顿住。

　　安凝玉站在楼梯处，端着一杯牛奶，深吸一口气，猛地灌下，紧随而至的干呕，呛得她小脸儿惨白，手掌用力捂住，生生憋回。

　　程暮时走过去，指腹极为怜惜拂过她眉眼，“开始会难受些。”

　　她浑身疲软，倦怠伏在他肩膀，“宋黎没有这些反应。”

　　“因人而异，也许等到三四个月。”他低声哄，“明天带你出门散心？”

　　安凝玉无意一扫，“你衣领竖起来了。”

　　伸手压他的领口，他眼底涌动不明情绪，制止住，“磕破了，特意挡住。”

　　她仰头，“什么东西磕的？”

　　程暮时恢复镇定，“公司的台灯罩，剐了一下。”

　　“我瞧瞧。”安凝玉立马解他扣子，他再次止住，“小伤口，不妨事。”

第97章腻

　　“你躲什么呀。”安凝玉恼了，“不让看啊。”

　　他噙着一丝笑，“想看？”

　　“不是想...”

　　“回屋看。”程暮时打横抱她，直奔卧室，“洗澡了么？”

　　她被颠得眼晕，“关洗澡什么事。”

　　“只看，不摸吗？”

　　“那不行——”他挠得她痒，蜷缩在他臂弯，咯咯笑，“我不爱看，更不爱摸。”

　　“真不看？”

　　安凝玉别开头，“什么好东西，值得一看？”

　　程暮时撂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