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星霍辞镜知乎小说-黎南星霍辞镜小说哪里能看
一想到相府阖家团圆时,霍辞镜一人冷冷清清地在长亭宫中,南星心中便软下几分,只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就随你出去就是了。”
她说着略停了一停,将视线落在霍辞镜身上,轻声道:“你先去府门外等着,我换身衣服就来。”
霍辞镜见她答应了,眸底这才铺上了一层笑影,也不待她催,只将手里的话本子迅速于案几上搁下,身形一展,便自房内离开。
门口珠帘的交撞声方起,便听见‘吱呀’一声轻响,是霍辞镜替她带上了槅扇。
南星忍不住轻笑了一笑,自美人榻上起来,将身上的外衫与寝衣褪了,换上一件云缎面的窄袖墨花裙。见自长窗外涌进来的风已微带凉意,便又寻了一件褪红色褙子穿在身上。
南星刚将领口的玉扣系上,便听见槅扇被人轻轻叩了几叩,旋即外头传来霍辞镜低醇的嗓音:“可换好了吗?”
“换好了。”南星随口答应了一声,方于铜镜前着落,还未来得及打开妆奁,寻犀角梳出来,便听见槅扇轻轻一响,是霍辞镜自外进来。
南星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目看向他,小声道:“你怎么没去府门外等着?我还没绾发呢。”
“我来便好。”霍辞镜轻笑了一声,抬手自妆奁里寻出犀角梳来,又将她的长发轻拢于手中,动作轻柔地将这一捧流水似的青丝一点点理顺了,叠出精巧而繁复的花样。
动作熟稔,半点不见生疏。
南星往镜中看了一眼,忍不住轻轻蹙眉,小声开口:“你这段时日里,是不是在宫中替小宫娥绾发了?”
不然为何这绾发的手艺,会比身为女子的她与檀香白芷还要熟稔一些。
霍辞镜轻笑了一笑,将绾好的发髻以他送给南星的红珊瑚簪子轻轻固住,轻声答道:“长亭宫里只有盛安一人,哪来的小宫娥?”
他说着,怕南星多想,便又低声与她解释:“我也是怕手艺生疏了,给你绾发的时候带疼了你。没事的时候,便在长亭宫里给自己盘一个女子的发髻。盘好以后拆了,拆了再盘,倒也花不了多少工夫。”
南星试着想了想,他在殿中独自盘着女子发髻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可刚笑到一半,却又倏然想起了霍辞镜一身女子裙装立在相府门前,自己还错将他当做了美人,捧着他的手对他说‘你生得好看,我一见你就喜欢。’的事来,一张瓷白的小脸立时红了大半。
她忙低垂着脸匆匆自铜镜前站起来声,轻声道:“不是说要出去吗,再不走可就要到午膳的时候了。”
说着,也不敢看他,生怕他也在笑话自己。只提着裙裾匆匆往府门外走。
霍辞镜的马车就停在府门外,南星与霍辞镜甫一上了车辇,盛安便一挥银鞭,令骏马扬蹄而去。
车声碌碌中,南星轻轻抬起脸来,有些好奇地轻声问他:“我们今日去哪?”
霍辞镜轻瞬了瞬目,耳缘微红:“去杏春园里听戏。”
“不成。”南星立时便想起那曲牡丹亭来,本就热度未褪的小脸上愈发染了一层胭脂色。
霍辞镜抬目看向她,长睫微颤,低声道:“我听闻,我不在盛京城的时候,你便与昭华一同去杏春园里听戏了。为什么昭华可以,我却不行?”
他说着伸手轻轻攥住了她的袖口,哑声道:“难道在南星心里,我及不上昭华万分之一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星慌乱地想了一想,忙轻声遮掩过去:“只是杏春园里只接待贵女,你身为男子,进不去的。”
霍辞镜轻瞬了瞬目,低应了一声:“那我知道了。”
就在南星以为他放弃了此事,正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霍辞镜却令盛安将马车在一家成衣铺前停下,对南星低声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便独自进去了。
南星微微一愣,在车辇上等了他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便听见车前垂着的锦帘微微一响,是霍辞镜回来了。
“你方才——”南星刚想问他方才是做什么去了,可一抬眼,却是愣住了。
眼前的霍辞镜已换了女子裙装,本是以金冠束起的墨发被重新盘成了女子的云鬓,也无甚装饰,只斜斜簪了一支自己上次送给他的白玉簪子。
一张昳丽的面孔不施脂粉,却仍旧是艳色夺人,胜过寻常女子万千。
南星一双杏花眸微微睁大了,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而霍辞镜俯身凑近了她的耳畔,只轻轻开口:“那这样,我总能进去了罢。”
南星的目光落在他面上半晌,一时说不出口半句反驳的话来,却又不敢真的点头,只慌乱道:“快.快中秋了,也许杏春园歇业了,我们还是去别处吧——”
霍辞镜唇角微抬,昳丽的面上生出笑来,只柔声宽慰她:“我打听过了,今日杏春园开着。听说,还上了新的曲目。”
上了新的曲目?
南星听他这样一说,心中才如同落下一块大石般,暗自松了一口气。
毕竟只要不是牡丹亭,其余的,倒也没什么。
左不过一起听一场戏罢了。
她这般想着,马车便也缓缓于杏春园门外停下。
守在门外的,依旧是上回见过的那名女使,见两人自车辇上下来,便十分热络地迎了上来,也没察觉什么端倪,只对两人笑道:“两位贵女来得正巧,里头一折孽海记正要开场。定一间雅间也只需二两银子,还附赠装了八色蜜饯的八宝攒盒并一壶香茗。”
说的话,倒是与上回她与昭华来时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个曲目名字。
霍辞镜并不开口,只随手拿了些银子给她,南星便也道:“定一间雅间。再买一些糕点来便好。”
女使得了额外的银子,面上的笑容便愈发热络了些,只笑着将两人往楼上雅间里请。
南星方与霍辞镜于雅间中坐落,便听见底下的戏台上梆子声一响,装扮成小尼姑的旦角已拖着戏腔走上台来。
此刻女使已打帘出去,给两人买点心去了,南星便也放下了心来,一道小口啜着香茗,一道静静地听戏。
起初的时候,倒还十分有趣,讲的是一个小尼姑动了凡心的故事,虽心思露骨了些,但终究不如牡丹亭那般香艳,南星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当扮作小和尚一上台,两人对上了话后,唱腔也渐渐转了调子,尤其是‘堕戒行禅榻风流’那一段,更是令人面上一阵阵地发烫。
南星拿着茶盏的手有些发颤,心里又急又慌,想要与霍辞镜解释,自己与昭华来杏春园听得不是这一折,又怕霍辞镜听过牡丹亭,反倒是越描越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迟疑,搁在桌面上的手指却是微微一凉。
南星转过眼去,却正看见霍辞镜伸手握着她的指尖,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正望向她,眸底满是笑影,薄唇轻抬:“南星喜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