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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玥所谓的高手，其实是幼时陪家里长辈来牌时，学到的些投机取巧的障眼法。不算高明，

　　但那套讲究一个快字，多练就不会失手。季枭寒曾经将它看穿，觉得没意思便不再来，而蒋

　　老二等其他人尚蒙在鼓里。

　　第一局堪堪平手，但许玥明显在过程中感到棘手；第二局林维尧为庄，玩家阵营被带飞；等

　　第三局，轮到苏染霜做庄，开局就是碾压风向，玩家阵营的反应度有些脱节地跟不上。

　　许玥心下焦急，准备故技重施，没想到在她拿牌前，苏染霜选择分牌，局势便瞬间成了定局，

　　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

　　许玥怔愣，她很快明白过来，之前两局的异样都是苏染霜在控制节奏。那这一局中，怎么会

　　刚好那么巧？刚好她打算在拿牌时做手脚，苏染霜就刚好出手。难道......许玥感觉到一阵

　　凉意从脚底蔓延上来，她怔怔看过去，嗓音莫名干涩：“是阿寒教你那个法子了吗？”

　　“不然不可能，你不是说只会玩一点吗？”

　　“？”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质问。苏染霜微蹙起眉，先歪头看了眼许玥话里的“罪魁祸首”，季枭寒报以玩味地勾唇，他摊手，神情很无辜。苏染霜将视线重新转回，冷淡直视许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因为对方的表情实在震惊，还略带不依不饶的纠缠，她无法理解，索性就多解释了两句：“21点，其实是在比记忆力和心算，只要知道这个原理，去猜出每局的概率就可以。”

　　“刚刚我之所以分牌，是因为AA牌形出现后，爆点的概率是两个4/13，使得胜算最大达4倍，是赛局的黄金点。不过很奇怪，如果把剩下的拼起来......”苏染霜顿了顿，扫过桌上的残局，发现多了两张K和Q，牌面漏洞。她淡淡反问，只是验证事实的语气：“你说的方法，是在拿牌时偷换掉吗？”

　　许玥的脸色“唰”地煞白，面露难堪。

第三十三章各取所需

　　那一瞬间，许玥猛然意识到一个错误：她最先拿那种对小朋友的语气对苏染霜讲话，或散漫或说不出的居高临下，其实说不定只是种自取其辱。

　　苏染霜的智商很高，自己的拿手和技巧，在她靠记忆力于脑海心算的绝对速度面前，相形见绌。

　　许玥深吸了口气，让头脑冷静，脸色亦缓和。她勉强扯出抹笑来：“霜霜很厉害，是我手生了太多。”

　　底都揭得差不多了，还要强撑个颜面。这种迷之尴尬下，再来局新的也没有意义。“呃，”蒋老二站起来，有意活跃气氛，“玩别的玩别的！这难度系数高的，没啥意思，咱来个家喻户晓的斗地主，玩真钱怎么样？几十几百几万看心情，各位意思意思？”

　　苏染霜转头看向季枭寒。

　　他勾唇，看起来挺感兴趣。起先只是虚搂着她的背，现下直接借机往前离得更近些，季枭寒从后面半将苏染霜圈进怀里，下巴漫不经心地搭在她肩头，指尖搭着最常用的银灰壳的打火机，往桌上推了推：“押这个。”

　　他用仅两个人可听见的音量，附在苏染霜耳侧道：“霜霜，帮我赢回来好不好，嗯？”

　　“会玩吗？随便打，不要有压力。”

　　季枭寒的打火机是纪念定制版，纯金镀银，镜面刻着季家的家徽，被长久摸索把玩后泛着历史的光泽，质感很有重量，有市无价。

　　被他像个玩具一样掷在桌面，这份价值和重量，便于众目睽睽下，转移到苏染霜肩上。苏染霜抿唇，表情没什么波澜，眸光认真答：“我会算牌。”

　　字面意思的“算”，甚至更简单，一副扑克里的牌面固定，她不仅能算出走向，还能大差不差地猜出每个人手里的牌面。季枭寒就挑着双桃花眼看她在牌局上称霸，偶尔嘴唇开合说点什么，也是亲昵地，每个咬字都响在苏染霜的耳侧。

　　无论叫不叫地主，苏染霜都基本不会失手。

　　牌局嘛，玩得是个气氛，你来我往才刺激，面对一方总碾压式地赢，还费运气，看起来很像智商碾压。蒋老二原先盘算着，故意输几把给女生留面子，结果局势完全超出所料。他输得快勒紧裤腰带，赶忙看向季枭寒：“季少，这得让嫂子让让我们吧，留口饭吃！”

　　“来来来，我们都自罚这么多杯酒了，嫂子多少也得喝口吧？”

　　季枭寒要么不参与，要么参与了，就是唯一控场的角色。他在这种局里向来游刃有余，兴致高时便让三分，而刻意为讨好献媚或攀附去输的，总会被那双桃花眼冷戾看穿。现下，季枭寒微勾起唇角的弧度，护着的意思明显——

　　“别理他们。”季枭寒对苏染霜道，“你尽管赢，对待总考不及格的学生，控分了也用处不大。”

　　“季少过分了啊！季少竟然公开内涵我！诚然我蒋某人，在读书时成绩是垃圾了那么一点，但季少你不可能没有......”蒋老二声音减小，及时改口：“好像是没有。”

　　“你那叫垃圾的是一点么、”林维尧拆台，“你家老头花了多少钱把你塞进去读书，快五栋楼了吧？”

　　话题渐有扯远的趋向，林维尧喝的多了酒精上头，吐槽起来稍没了遮挡：“看到你，我就又想起我那便宜妹妹。靠！老子大费周章地想到交换生的方法，疏通关系让她进Z大，现在倒好，钱打水漂全报废了。”

　　他看了眼苏染霜平静的表情，才继续：“订完婚天天在家里摔东西闹，老爷子一合计，直接把她送回英国。”

　　“怎么还送回去了？那刚订完婚，不用和叶家那私生子培养点感情？”有人接话。

　　“培养个屁。”林维尧笑骂，“她在林家能有什么用？和叶家周旋，全是我在办。”

　　“原本打算拖一年再说，没料到叶成突然死了，顺势就提前到这么早。算了，她回去也好，在那还能好好读书，省的在京都惹事。”

　　许玥一直侧耳旁听着，闻言忽然抬头，对林维尧宽慰道：“小欣年纪小，难免做错事，好好引导就行。”

　　“说起来，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在国外的时候约了两次，也都因为各种事给耽误。维尧，她下次再有什么闹的，你打给我，我跟她聊聊。”

　　“你们男人心思粗，不知道小女生想的那些。”

　　苏染霜垂眼端着玻璃杯，轻抿了口季枭寒点的热牛奶，沉默不语。

　　三两语间，他们玩到了最后的压轴环节：骰宝。俗称押大押小，骰子在骰盅里碰撞，随口报数见好运。

　　苏染霜运气非常好，她神色淡淡，一如既往不在意输赢的模样，但是众人有前车之鉴不敢懈怠，紧张到有些许草木皆兵，她轻扫一眼的动作，都让对面高度警惕。

　　结果警惕无用，苏染霜也输，但算下来，仍是赢的多，甚至越往后越呈顺风局面。

　　“啧，我们家小天才同学，运气这么好。”季枭寒在旁边看了会儿她摞筹码，笑着出声调侃道。

　　“不是运气好。”苏染霜看他眼纠正，“这有一点技巧。只押某一单边，每次筹码加倍，在本金无上限的情况下，几乎就稳赚不赔。”

　　“Martingale套利策略。”季枭寒接，有些惊讶，“你了解过?”

　　“我了解一点。”苏染霜轻声说，“以前蹭你们金融系大课的时候，听老师讲过。”

　　金融系大课？季枭寒想起他认知里，那个已经被猜出的“对苏染霜重要，现已移居国外的大概读金融的邻居”，有点吃味。好在头衔是“曾经”，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季枭寒似笑非笑，不轻不重地咬了下苏染霜的耳垂：“我们小天才同学，学得真多。”

　　窗外天色渐晚。晚场的迦南底楼，有歌手驻唱，还开了音响，隐隐传来具有韵味的英文旋律。包间内暖气太足，待久了有些闷，苏染霜起身去洗手间时，经过许玥身前，她突然也站起来，热络道：“一起吧，我正好也要补个妆。”

　　“你早不去晚不去的，”林维尧转头看她眼，咳了声，“别吓着小苏学妹。”

　　“我们女孩子结伴去趟卫生间怎么了？”许玥笑笑，当没听懂他提醒的意思，作势要挽苏染霜的胳膊，“妹妹不介意吧？”

　　“没事。”不动声色地避开肢体接触，苏染霜往外走。

　　季枭寒本在垂头看手机，却也捏着它收回口袋，蹙眉，突然也站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