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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司炎冷眼看着半躺在地上得到女人，幽深里夹杂着诡异的血红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
入目是一片血红，仿佛回到上古时期天道轮回时，众神历劫，修罗场上上古众神接连陨落，怨气凝结成虚形的魔，他杀红了眼。
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伤害她的人都要死！
沈宁莞抬眸对上他眼底的杀意，一愣，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痛。他想杀了她，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一句会忍不住杀了那个凡人？
宋司炎，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一个相识不过几日的凡人？！
她笑了笑，“宋司炎，你在护着那个凡人？”
宋司炎皱了皱眉，嘴角紧紧抿在一处，声音阴冷的仿佛从忘川河爬来的厉鬼，“若人伤她分毫，本尊会让她生死不如，神魂俱散。”
他话音刚落，沈宁莞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一个生不如死，神魂聚散，宋司炎原来你动了情是这般模样。
“若是我执意杀了她呢？崇华天尊你知不知道，那个凡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她也许不许凡人，或许是尊上最厌恶的魔族中人呢？”
她看见宋司炎似乎愣了一下，之后听他开口，“六界之大，她为仙，我随之，她入魔，我亦不离不弃。”
六界之大，她为仙，我随之，她入魔，我亦不离不弃。
身上的力气好似一瞬间被抽干，沈宁莞愣愣的看着宋司炎，男人的血色的眸子在提到她时徒然柔和下来，看向她时，又变得冰冷异常，满是杀气。
喉头窜起一股腥气，她身子一歪，吐了口污血，抬手擦尽血，手还未放下，宋司炎一拳带沉重的威压朝着她的方向砸过来。
沈宁莞不敢相信，他真的下了心想杀她？怔愣的片刻来不及闪躲，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砸在胸口。
那拳头犹如千斤重锤，猛的砸在她身上，身上顿时传来几声肋骨断裂的声音。
她刚想抬头，背脊被人踢了一脚，还未反应过来，就直接被踢进了寒潭中。
澄静的寒潭水瞬间混在着血水荡漾散开，她的呜咽声被吞进肚子，身子如坠了千斤一般往潭底沉。
冰冷刺骨的寒潭水不断从五官灌入，沈宁莞闭着眼，睫毛微颤，渐渐失去意识。
宋司炎站在诛仙柱旁看着潭水冒了几个水泡后渐渐归于平静，眼皮微跳，心底慢慢浮上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慌。

心口突然绞痛起来，他捂着胸口弯下腰，看着幽静的寒潭黑眸里的血色逐渐浓重。

宋司炎身子一跃而起，足尖点在诛仙柱上，迅速落如潭中，身子沉入寒潭看见慢慢下沉的沈宁莞。
一身红衣被水波荡开，四散开来，黑丝飞舞，面容苍白，双眼紧闭着，像一具精致的尸体，没有一丝生气。
他拽住沈宁莞，飞出水面，在半空中松手。
身子狠狠磕在地上，沈宁莞呛了几口水，猛咳了几声。她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好像断裂了，手脚没一丝力气，微微抬头看着宋司炎，艰难道：“崇华天尊，你若是想杀了我，大可不必亲自动手。”
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不对，我好像忘了，魅不死不灭，尊上好像也杀不了我。”
她话音刚落，下一秒，宋司炎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边，鼻尖的空气一瞬间凝滞。
脖子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沈宁莞艰难的呼吸着，嘴边的话一字一句挤出来。
“崇华天尊真的九重天的好神仙。”
“你喜欢那个凡人？哈哈哈，那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我有多疼，我会十倍让她偿还！”
“宋司炎，我恨你！”
“宋司炎，你到底有没有心？！”
脖间的手力道越来越大，沈宁莞半阖着眼，眼角的泪如连珠一般坠下，声音也逐渐细微，“宋司炎，我这么喜欢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
沈宁莞完全失去的意识的那一霎那，她脑子里闪过的是，若是拼尽全力她完全可以从宋司炎手中逃脱，但是，她不愿。
一如哪日，宋司炎不喜欢凡人了，她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对他好。
因为一个人孤寂太久，难得的温柔就成了唯一的救赎。
她舍不得放手，也放不开手。宋司炎于她就是心魔，得不到哪怕遍体鳞伤她也不愿放手。
寒气顺着毛孔一点点渗入骨骸，沈宁莞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漆黑。身下似乎是柔软得到锦被，她伸手摸了摸，触手是带了体温的绸缎。
她不在暗渊了？这是哪里？
似乎不远处传来一声吱呀声，沈宁莞循声看过去，依旧一片漆黑。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愣了愣，脸上被人小心翼翼的触碰了几下，她试探着开口，“宋司炎？”
“沈宁莞娘娘，奴婢唤作云芝，那日在浮屠宫给您送过汤药。”
沈宁莞闭着眼，停顿了一会儿，问她，“这是哪里？”
“此地是云溪山，那日娘娘重伤，尊上将娘娘送到云溪山养伤，娘娘足足昏迷了三月，可终于醒了！”
沈宁莞闻言身子一僵，睁开眼，入目还是一片黑，她有些不舒服的皱眉，“现在是夜里，为何不点灯？”
又犹豫着开口，“你说是宋司炎送我来这儿的？”
云芝缓缓转头看了眼窗外的阳光，木着脸回过头，对上床上女子的眼。那双眼还是那么好看，但是乌黑的眸子却蒙上了一层阴翳。
从沈宁莞来九重天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了。听娘亲说沈宁莞是六界唯一的魅，凶残无比，狠戾恶毒，她反正是不信的。
亲自找了机会去瞧了一眼传说中狠戾恶毒的魅。
传闻果然不可信，她去的时候，看到她时顿时被惊艳到，六界之内，她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
她听见她在抱怨，崇华尊上为何就是不喜欢她，虽然话语全是抱怨，但听不出一丝怨气，那时她就想着等哪日沈宁莞姑娘嫁与崇华尊上一定要去伺候她。
如今她如愿了，可沈宁莞姑娘却·····
云芝将裙子绞在一处，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努力稳住发颤的声音，“是尊上送娘娘来的云溪山，尊上可紧张娘娘了。”
沈宁莞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安慰，只是笑了笑，对这个小丫鬟喜欢了几分。
“天这么黑，去把灯点上吧。”
“暗渊也是这么黑，不仅黑，还很冷，安静的可怕，入耳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云芝，我呆了不到一日就厌上黑了。”
她的话云芝一字一句听在心里，眼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她猛地扑到沈宁莞腿边握着她的手，抽噎道：“娘娘，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