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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一下，陆之昂脸上的表情褪了个干干净净。
他怔在原地，直到现场的宾客都被江家夫妇请去旁边的宴会厅，现场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他才回过神，一步步向江虞走去。
走到她面前，他伸出手想去拉她，声音发颤：“阿琳，别开玩笑……”
然而江虞后退一步，避开了他：“整场婚礼全程直播，你觉得是在开玩笑？”
“陆之昂，我说过最后的选择权在你，机会我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什么选择？什么机会？
陆之昂怔在原地，脑中极力的往前回想。
然后就想起了在化妆室，他要离开时江虞说的那句话：【如果你走了，我不会再等你。】
许多零碎的东西在这一刻连成线。
陆之昂懵然看向谷子颜：“所以他穿成这样，也是……”
“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再隐瞒，江虞点头，“都是计划好的。”
陆之昂顿感无力，踉跄着退了两步才站稳。
他有些恍惚地抬眼，眼底布满血丝：“为什么……你们当我是什么？谷子颜，我拿你当兄弟。”
谷子颜顿了顿。
从前他是江虞和陆之昂感情中的旁观者，第一次成为主角，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8
他看向陆之昂，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石衍，如果你不逃婚，一切都不会改变，今天会是你和阿琳的婚礼，我会给你们最诚挚的祝福。”
“但你逃了。”
陆之昂满眼错愕：“我没逃婚！我说了我很快就会回……”
“如果你没回来呢？”江虞淡淡打断他，“今天的婚礼这么多人看着，你但凡有点理智，都该知道只要有人看见你离开婚礼现场，就会被认为是逃婚。
“我赌不起，我不能让自己，让江家变成全城人的笑话。”
陆之昂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成拳：“说到底，你不信我。”
江虞轻嘲一笑：“你还值得我信吗？要不要我替你回想一下，从我醒来后的这三个月，你为了易婧月抛下过我多少次？”
“阿琳……”此时陆之昂的声音已经干涩发哑，他盯着江虞，见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平淡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心脏仿佛被只大手攥住，一点点收紧，就要喘不上气。
他去拉她的手，眼眶红了，语气也卑微下来：“是我错了，我真的没有想逃婚，我只是想去把易婧月赶走，我怕她破坏我们的婚礼……你原谅我，跟我回家，好不好？”
然而江虞冷冷拂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走。
她说：“不好。”
陆之昂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有一天课间，他和几个男生靠在楼梯间偷闲说话，其中一个打趣他：“石衍，那江虞是不是你家给你找的童养媳啊？天天黏在一起，也不嫌烦。”
那时的陆之昂其实是喜欢江虞的。
但年少时莫名其妙的自尊让他别开眼：“你乱说什么？是她非要跟着我，赶也赶不走……”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江虞正好从楼上走下来，与他对视。

两秒后，江虞眼角一红，转身就走。
陆之昂下意识就想追上去，但余光瞥见其他几个人还在看着，他一咬牙，佯作不在乎的摆摆手：“女生就这样，麻烦。”
几个人都笑起来，只有谷子颜在上课铃响的时候，对他说了句：“你不该这么对阿琳，她会伤心的。”
等晚上陆之昂再去江家想道歉时，江虞已经不肯见他。
后来一个月，她不再和他一起上学，中午也不和他一起吃饭，就连他放软态度求原谅，她也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那久远的一幕与此时眼前江虞离开的背影渐渐重合。
但这次不同。
陆之昂突然就意识到，这一次，江虞不会回头了。
而谷子颜不知怎么，似也想起了那年的事情。
他看着陆之昂，一字一顿：“我说过，她会伤心的。”
陆之昂喉间一哽，心狠狠沉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阴影处冲出来，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
“江虞！你怎么不去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
陆之昂和谷子颜都没反应过来，匕首就抵上了江虞的脖颈。
易婧月面容扭曲，一手钳住江虞的肩，一手握着匕首，尖刃划破江虞的皮肤，一道血流流下来，染红婚纱。
“易婧月！”
“放开她！”
陆之昂和谷子颜同时开口，身体紧绷，却都不敢上前，生怕刺激到易婧月，下一秒被划开的就是江虞的大动脉。
江虞却很快冷静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侧眼看向易婧月：“易小姐，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你喜欢陆之昂，不管是喜欢他的人，还是他身后的陆家，如今我已经和谷子颜结婚，你都有机会嫁给他。”
她三两句将易婧月心中所有的龌龊揭开，易婧月眉心狠狠一跳：“闭嘴！你懂什么？！都是你毁了我的一切，如果你不醒来……如果你不醒来！”
她手上用力，江虞的血如注倾流。
陆之昂心一紧：“易婧月！把刀放下！你疯了吗？！”
谷子颜同样惊惧：“阿琳，不要激怒她！”
可江虞就像没听见，继续淡声说：“如果我不醒来，你就永远只是我的替身。”
“易小姐，你真的觉得陆家会放任陆之昂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吗？”
“陆伯父陆伯母早知道你的存在，他们默认你待在陆之昂身边，是为了他们的儿子能重新jsg振作，不再因为我颓废伤心，而不是因为你特殊。”
“不是你，也会有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