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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怒发泄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听到了前因后果,知道了真相,穆帝看起来反而不再怒火冲天,只是淡淡看向景瑾月:“所以对于朕训斥宸王妃和裕王妃一事,你感到很不满?”
景瑾月连唇色都是白的,恐惧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摇头。
没……没有,她不是那个意思……
“战王妃骂你是泼妇,难道骂错了吗?”穆帝冷冷一笑,“朕的女儿不但对战王妃不满,对朕显然也是不满至极——”
“皇上!”顾贵妃抬起头,嘶声哀求,“瑾月她年纪小,不懂事,求皇上饶她一次!臣妾以后一定严加教导,绝不让她再任性妄为,求皇上再给她一次,皇上!”
“年纪小?”穆帝好奇,“战王妃年纪跟她一样大吧?朕很想知道,今日若是战王妃犯了一样的错,贵妃会为她求情吗?”
顾贵妃怔怔看着他:“……”
“景玹十四岁去边关时,比瑾月现在这个年纪还小。”穆帝似是极短促地笑了一下,却带着讽刺的意味,“他在边关一待就是十年,每年最多回来一次,战事吃紧时,两三年方能回来一次,贵妃可曾牵挂过他在边关是否安全?可曾关心过他能否吃得饱,睡得稳?可曾担心战场上刀剑无眼,随时就有可能把命留在那里?可曾亲手给他添过衣服,给他暖过茶?”
顾贵妃脸色青白,被堵得哑口无言。
“你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关心过他一丝一毫,景玹好不容易成了亲,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妻子,你们却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朕想问问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穆帝说着,猛地拍案怒吼,“到底要干什么?!”
顾贵妃一颤,脑子里一片凌乱,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演变到如此地步。
就只是公主和王妃起了冲突,且挨打的还是公主,就算……就算错在瑾月,皇上训斥一顿就罢了,可他这么大的怒火到底从何而来?
顾贵妃缓缓转头,看向如松木一般站在殿上的景玹,他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抱怨她这么多年没有关心过他?抱怨她的偏心和冷酷无情?
她是他的母亲,如何对待他,他都应该乖乖受着,凭什么到皇上面前告状?
他有什么资格告状?
这个逆子,当初她就应该把他活活溺死在水里!
“杨德喜。”穆帝语调又一次恢复平静得,没有情绪波动,只有浓浓的帝王威压,“派人通知皇后,今晚天黑之前挑一个合适的嬷嬷,接下来半年之内,只负责教导五公主规矩。若是教不好,到时候五公主和教导嬷嬷一起罚。”
杨德喜躬身:“奴才遵旨。”
“贵妃常年操持后宫,应该是太累了,即日开始,后宫政务交还到皇后手里。”穆帝轻轻揉着眉心,“皇后还是该尽好皇后的责任,不能空占着位置不做事。”
顾贵妃脸色惨白,整个人僵在地上,无法反应。
“宫有宫规,家有家法。”穆帝漠然的眼神落到宸王妃头顶,“宸王妃以后若无紧要大事,不必经常进宫请安,待在王府把内宅打理妥当,尽好一个贤妻良母的责任就行。”
宸王妃心凉半截,却不敢辩驳:“是。”
“姜家二姑娘,窦姑娘和怀月郡主既然跟五公主交好,此番就陪着五公主一起学规矩吧。”穆帝说着,偏头看向杨德喜,“跟皇后说一声,她们四人有难同当,必须一视同仁,提醒教导嬷嬷做到无差别对待。”
杨德喜领命:“是。”
姜倩、窦惠然和景怀月三人惊惶抬头,皇上不是说她们只要说了实话,就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吗?
第106章邪人千岐
然而对上穆帝那双冷硬威严的眸子,三人心头一颤,连眼神的抗议都不敢有,只能惶惶接受这个结果。
五公主和战王妃起冲突且惊动了皇帝一事,很快就被宸王和裕王二人知道。
听闻皇上亲自审问,裕王眉梢微挑,斯文阴柔的脸上浮现几许兴味之色:“六弟,其实为兄一直有个问题不解。”
宸王冷冷地看着他。
“九弟与你一母同胞且手握重兵,若换作是我,定把他当成佛祖供着,不说一日三餐好酒好菜的招待,隔三岔五联络兄弟感情,在他大婚日送上厚礼,平日里妯娌姐妹之间好好相处,就算偶尔受点委屈我也宁愿把脸伸出去,让对方打着玩。”裕王上上下下打量着宸王,“为何六弟偏偏反其道而行?”
有战王这般只知领兵打仗别的什么都不管的兄弟,宸王做梦都该笑醒,毕竟这个兄弟可是他争储的最坚实后盾。
就算忌惮战王手里的兵权,那也是他如愿登基之后的事情,现在考虑那么多为时过早。
眼下还在争储阶段呢,不把人好好哄着,助他一臂之力,反而处处与之作对,纵景宸王妃和五公主去作践战王妃。
裕王虽然乐意看到他们兄弟反目,但偶尔也真想撬开宸王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宸王脸色不虞,声音冷淡:“正因为他身份特殊,本王才不能明目张胆地与他交好,皇兄连避嫌都不懂吗?”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往勤政殿方向而去。
不过他到底来晚了一步。
穆帝已经宣布处置结果,顾贵妃被宸王妃和嬷嬷送回了昭宸殿,五公主和姜倩她们则被强制带去了皇后的疏凰宫,与此同时,杨德喜安排几个徒弟去各府传旨,把皇上的口谕分别传达给姜家、窦家和荣王府知道。
至于这三家知道消息之后的反应,那是后话。
此时宸王站在殿阶下,看着景玹从勤政殿走出来,一袭白衣胜雪,清贵孤冷如苍天白鹤,可此时看在宸王眼中,却只觉得他是一头狼。
一头看着高贵无害却本性凶残的雪狼。
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般想法,宸王恍惚片刻,才淡淡开口:“今日瑾月冒犯了战王妃一事,我这个兄长应该代为致歉,还望九弟别放在心上。”
景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景瑾月是你的妹妹,也是本王的妹妹。她犯了错,本王作为兄长,教训她也是分内之事,无需你代为致歉。”
宸王一僵,随即缓缓点头:“九弟说得对,可是母妃到底是长辈,九弟今日所为,不觉得太伤母妃的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景玹缓步迈下殿阶,声音孤冷不近人情,“她是非不分,纵容女儿骄纵跋扈欺压他人时,从未想过别人会不会伤心。”
丢下这句话,景玹径自与他擦肩而过。
宸王掐着掌心,不发一语地转头盯着他的背影。
连母妃伤心这句话都无法再让他顾忌半分,景玹是铁了心打算与他撕破脸吗?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抬头望了望勤政殿的殿门,宸王放弃了进去请罪的想法,毕竟景玹说了瑾月是他们共同的妹妹,她犯了错,兄长教训是理所当然,没有谁该替谁赔罪的说法。
既然如此,他此时进去跟父皇请罪也没有正当的理由不是吗?
何况就算他求情,也已改变不了结果。
想到这里,宸王阴郁着脸转身离开。
回到宸王府,他冷冷吩咐:“把千岐叫到书房,本王有事与他说。”
“是。”
宸王心情不好,下人们伺候都是战战兢兢,小厮端着一壶茶走进书房,很快又退了出来。
一袭乌黑长袍及地的中年男人缓缓走来,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害怕的阴森邪气,即便不言不语,也让人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
“王爷。”男人敲了敲门,随即径自推门而入,“您找我?”
宸王站在窗前,语调阴鸷:“战王体内的蛊毒什么时候可以催动?”
“催动?”黑袍男人眉头一皱,算了算景玹中毒的时间,“按照道理说,蛊毒应该开始发作了。”
宸王皱眉,转头看着他:“开始发作了?”
“对。”千岐点头。
宸王摇头:“景玹的表情和状态看起来并不像是蛊毒发作的样子。”
“初期发作时症状不太明显,一般伴随着脾气暴躁、情绪易变、脏腑疼痛如虫咬等症状,战王这种意志力强大的人,忍受那点痛苦不算什么。”千岐语气淡淡,“只是每发作一次,症状就会慢慢加重,我猜测战王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体不对,但他身份特殊,有些事情是不能轻易让人知道的。”
宸王沉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痛苦加剧?”
“当然有。”千岐阴森森一笑,“王爷养的那个蛊母就能派上用场。”
“谢云皎?”
“对。”千岐点头,“蛊毒喜血,子蛊更贪恋蛊母身上的血,同时母蛊和子蛊相互感应,只要拥有母蛊之人见了血,那种隔着十八里也能感应到的气息会使子蛊疯狂躁动起来。子蛊躁动得越厉害,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