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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其实人家是要繁念的命？但错杀了余若若的母亲？”

唐安安问：“这你也知道了？”

“我猜的。”我说，“你都说是仇家了。而且所谓试图得到对话的机会一听就是假的，想对话完全可以给繁念送礼物亲自登门表明诚意，偷偷摸摸搞人家的行踪，换成任何人都会感觉被冒犯，根本不是想要对话的态度。”

唐安安点了点头，随即莞尔：“你确实是长大了，这是厉聿寒教你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你怎么想起跟我讲这个？”

“想告诉你，繁仁是个可怜的孩子。”唐安安说，“自从他父亲出事，他妈妈就再也不正眼瞧他，把他排除在一切事务之外，只有外公外婆疼爱他。”

排除？

我说：“她跟繁念之所以吵崩是因为繁念想让他继承她的工作，这叫排除在一切事务之外？”

唐安安露出意外。

“我就说他满嘴谎言。”我说，“你别信他太多。”

唐安安蹙起眉：“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监听了繁念。”我说，“听到她和繁仁吵崩的对话。”

唐安安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他没有骗我，他说他妈妈只准他大哥和余若若参与她的工作，其实他是被赶出家门后才知道他妈妈到底在做什么的。”

“他让我谋杀泰勒时，还给了我一瓶毒药。”我说，“他说那是他们家的……你觉得，如果他是被赶出家门后才知道他老妈做地下买卖，那他如何得到毒药呢？”

“毒药？”唐安安张大了眼睛，“一定是骗你的吧？他不可能有那种东西。”

我说：“反正它现在在我手里。”

“我猜它多半是假的。”唐安安摇了摇头，表情颇为不屑，“也就是你会信这种东西。”

我说：“是你把繁仁想得太简单了。”

“你把药拿出来。”唐安安说，“咱们当面试试，你要是输了，就给我一百万。”

我说：“你用钱可以跟我讲。”

第507章前夜

“不敢么？”唐安安哼了一声，又露出了那副讨人厌的嘴脸，“以前你这丫头是太傻，把人想得太好，现在又太过黑暗，把人想得太坏了。”

以前唐安安就总是教训我，我也听她的。但经过这么多事后，我是真听不得这种口吻，便打开皮包说：“你要怎么试？”

唐安安一愣，问：“你把它带在身上？”

“放在家里如果被人发现可没法解释。”我拿出瓶子，说，“何况厉聿寒肯定认得他自己家的东西。”

唐安安说：“拿来给我看看。”

我递给她，说：“小心，繁仁告诉我，光吸入它就是有毒的。”

“真玄乎。”唐安安歪了歪嘴巴，说，“让梁院长去你们的实验室找只小动物试试。”

我说：“这事不能让他知道。”

梁听南已经出卖我一次了。

当然，这是因为他的善良。

可我现在不需要善良。

唐安安点了点头，站起身说：“我去找。”

“你小心些，”我朝她伸过手，说：“先还给我。”

唐安安一边将药瓶丢到了床上，一边说：“还真当个宝贝啊……”

我说：“我怕你碰到梁听南。”

“他又不搜身。”唐安安歪了歪嘴巴，出去了。

不多时，她便回来了，一进门便将皮包打开，露出一只还没巴掌大的小奶兔。

我问：“你怎么抓了只这么小的？”

“大的目标太大了。”唐安安说，“何况小的效果也好。”

“那你怎么不抓老鼠？”我问。

“老鼠谁敢抓啊？”唐安安理直气壮地说，“你别矫情了，本来就是要拿来做实验的，活得越久越受罪，不如早点去投胎。”

我站起身说：“我去抓老鼠。”

“干嘛啊，这是？”唐安安皱眉问，“老鼠跟兔子有什么区别么？”

“区别就是我是属兔的。”我说，“厉聿寒比我大四岁。”

唐安安：“……”

实验室里并没有人，不过我的钥匙可以进。

老鼠确实都比较大了，我抓了一只行动最迟缓的，它确实比兔子难抓多了，浪费了十多分钟。

回病房时，唐安安正坐在床上，小兔子瑟瑟发抖地缩在桌上。唐安安的手里拿着开盖的毒药瓶，像闻香似的，正往小兔子脸前扇。

我一把抢过毒药，说：“你干嘛？非要害死它吗？”

唐安安似笑非笑地斜了我一眼，说：“这东西要是有用，那你扣着它难道是为了毒蟑螂么？”

“正因如此，”我说，“才不能毒死兔子，而要毒死老鼠。”

唐安安笑了：“你不如直接找算命的给你算个吉时。”

我说：“我已经在网上查了黄历。”

唐安安没说话。

我把兔子放好，找了块面包抹了一点毒药丢进老鼠笼子，说：“你怎么一直不劝我？”

唐安安也瞧着那老鼠，问：“劝你什么？”

“劝我不要这么做。”我说，“这不是太疯狂了么？”

“我能因此而得到行业内市值第一的公司，”唐安安笑着说，“全世界比我有钱的女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我看着她，没说话。

“而且我的孩子还会回到我身边。”唐安安说，“多棒。”

“我已经立了遗嘱。”我说，“你永远都不能结婚，而且股份里你只能得到三成，不过在我的孩子成年之前，你可以代理他们手里的一切。”

说起来，这三成还是被唐云拒绝掉的。

唐云拒绝了它，而它最终来到了他亲生母亲的手里。

就像个奇妙的轮回。

唐安安点了点头：“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买卖了。”

我说：“我希望你是真的这么想，又担心你是真的这么想。”

“之前确实是想劝你的，”唐安安说，“想等把孩子带出来以后，你情绪稳定些再跟你谈。”

我问：“那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是妈妈的娘家人。”唐安安ʟᴇxɪ说，“我知道了妈妈自杀的另一部分真相。”

我以为唐安安去这一趟没什么收获，所以她没主动提，我也没有问。

此时听到这句话，我还是大为震惊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见到了妈妈的大姐和几位嫂子。”唐安安说，“他们说，妈妈是他们家最小的女儿，不过她性格怪异，从小就令人费心，也没有朋友，而且任何人都不了解她。”

我说：“她们怎么这样形容妈妈……”

“她们还说，因为妈妈举止太怪，所以没什么人追求她，但当时也有一位青梅竹马对她不错，想要娶她。”唐安安说，“可是她却坚持不嫁，还闹自杀，直到后来遇到了你爸爸。”

我说：“那他们知道妈妈过得不好么？”

“知道，她们说，她们曾联络过妈妈，试图带她回家，但她拒绝。”唐安安说，“她还咒骂家里人，说大家干涉她的婚姻自由。”

我忍不住摇头：“妈妈不是这样的人。”

“妈妈当然不是，这群表子不过是在抹黑妈妈。”唐安安说，“刘婶给我介绍了一位老佣人，她告诉我，说老爷子走前分了家，其中有妈妈的一份，可是妈妈没回家，这一份被几家瓜分了。”

“……”

“你还小不记得，但我确定，妈妈是说过要带咱们回家的，是你爸爸一直想办法扣着你，好让她没法走。”唐安安阴着脸说，“但如果孟家的人愿意帮妈妈一把，他就毫无办法。妈妈是被这群人一起逼死的。”

我说：“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我承认，我在感情上无法不谅解我爸爸，即便这对我妈妈不公平。

因为他整个后半生都没有任何女人，只有家庭。有时他会看着我失神，我觉得那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我妈妈，他对我的宠爱也一定基于此。

我觉得他在是努力弥补的，虽然他无论怎样做都弥补不了。

可这些亲人就不一样了，别说唐安安咬牙切齿，我也在心里涌起了恨意。

“这就是我为什么改变主意，我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唐安安说，“但我没能力，我太穷了……”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邀我一起？”

“邀你？”唐安安冲我嘲讽一笑，“当我傻么？你对妈妈根本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我是不会跟你合作这种事的，你会掉链子。”

我说：“我不会的。”

“那我现在问你，”唐安安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愿意放弃你的计划，接下来跟我一起，以孟家为目标，继续为妈妈讨一个公道吗？”

“……”

“你最好也没偷孩子，因为你不给我钱，我就不帮你养孩子，这天经地义。”唐安安说，“所以你偷了也白偷。而且厉聿寒只要活着，FꞏH就等于是他的……你得伺候好他。”

我说：“你想得很对。”

“所以我没有问你，因为我赞成你的决定。”唐安安说，“这对所有人都有利，所有人都能从中得到幸福和解脱，包括你自己，不是么？”

我点了点头，说：“你真的很爱妈妈……”

“那是当然，妈妈是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人。”唐安安低头望着笼子里已经倒下的老鼠，说，“如果她没有走，我原本可以一生幸福。”

得知唐安安不准备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