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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鱼的幻梦，在水缸中彼此注视，却独自哀伤着。

此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程远征拿起手机，在看见名字时突然震住。

“阿遂？”

“生日快乐。”江慧岚在接通那一刻瞬间响起，带着一丝犹豫，“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程远征犹豫了一会，此刻听着他的声音，自己竟如此流连。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纠缠，但却依然不忍放下。

“我想再见一次你。”程远征轻轻说着，“就当做一个生日愿望，好吗？”

第二十五章

江慧岚没想到程远征会突然提这种要求，一时间愣住。

程远征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突然，于是声音又有了几分自嘲：“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

“好，”江慧岚突然说了一句，“我们在公园的花圃见吧。”

程远征顿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喜悦。

“那明天上午，我在那等你。”

“嗯。”

两人的电话持续了许久，但好像谁也不愿意挂。

直到江慧岚那边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这场长长的通话才戛然而止。

她看着身前的画，眼睛的哀伤愈来愈浓。

第二天早上，程远征收拾好东西，整理了一下来到了公园。

在走过精细栽培的花圃后，程远征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角落，只见一小块隆起的小山坡上，野生的绣球花正盛放着。

此时的他，正站在这一大片的绣球花前，静静地等着她来。

程远征握紧了拳头，正要走过去时，却突然感到脚步一空，接而天旋地转。

“生日快乐！”

徐子涵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丝顽皮。

程远征被吓了一跳，脑子里瞬时一片空白。

徐子涵轻轻把她放了下来，然后将一大束玫瑰花递给了她。

“我真的很喜欢你，谢谢你嫁给我。”

程远征并不愿接，但一想到之前的交易，她又不得不拿了过去。

她接过玫瑰花，再次反头看向那簇绣球花时，却发现江慧岚已经不见。

“我们去餐厅吧，你想去哪吃？”徐子涵低头问，嘴边带着盈盈笑意。

“随便吧。”程远征回答，眼睛里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徐子涵搂住了程远征，将她往另一边带去。

“我知道有一家餐厅特别好吃，今天一定要带你去试试！”

他笑着说着，快要到餐厅时却见程远征突然一站住，将手中的花重新塞给了他。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想回去看看。”

说完，她立马跑了出去，直奔公园。

“小染！”徐子涵在身后急急喊道。

来到花园时，她四处寻找着江慧岚，却一直不见他的踪影。

花海之中，程远征忍不住呼唤了一句：“江慧岚，你在哪？”

突然，一簇绣球花突然颤动了一下，里面传来一声：“小染？”

程远征闻声立马跑了过去，看见了江慧岚正跌坐在花里，似乎有些狼狈，脸上和头发上正沾着花粉花瓣。

“江慧岚，你……”程远征忍不住有些心疼，刚想要伸手将他脸上的花粉拂去，却看见一只蝴蝶突然飞了过来，轻轻停落在他额前的头发上。

江慧岚的眼睛半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空洞的眸子上覆下一层阴影。

而蝴蝶和程远征的到来，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

程远征伸手，从他头发上捉住了那只蝴蝶，轻轻往一旁放走。

这一系列动作，似乎都没有引起他的反应。

程远征蹲下来，手碰到了他的脸，想将他脸上的花粉擦去，却见他猛然一怔，立即抓住了程远征的手。

她看着江慧岚的眼睛，脸上充满着不可置信。

“阿遂，你的眼睛怎么了？”

第二十六章

江慧岚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接着又重新看向了程远征。

“我没事，只是有点没睡好。”江慧岚笑了笑，手一撑，起身站了起来。

“你……”程远征有些怀疑地问向他，却被他猛然打断。

“你回去吧，徐子涵应该还在等你。”江慧岚说着，声音低沉，“你嫁给他应该会很幸福。”

“你真的这么想吗？”程远征低头问着，却没有看见江慧岚眼睛里的黯淡。

“嗯。”江慧岚回答，“我只希望你过得快乐。”

他已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跟她在一起，无论是因为曾经的恩怨，还是自己快要失明的事实。

他和她，终究是结束了。

程远征闭上了眼睛，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苦涩，发不出声来。

此时徐子涵走了过来，他站在程远征的身侧，将她搂到自己的身旁。

“江慧岚，我们的婚礼你会来吗？”徐子涵问了一句，看着他半眯起了眼。

“会。”江慧岚回答。

程远征猛地抬头，却见他已经抬脚，走过她的身边。

“我会来，看最后一眼的。”

这一句说的深沉，让程远征迟迟不能理解其中深意。

等她回过神，却见那人的身影已经远去。

……

婚礼当天，程远征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化的精致的妆容，却遮不住淡淡的黑眼圈。

仍记得她与江慧岚的婚礼时，那天的她心里止不住地紧张和激动。

“小染。”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程远征的思绪。

程远征转身，看见霍元正站在后面，从镜子里看着她。

“爸爸？”程远征有些惊讶地喊道，“你怎么来了？”

“你结婚，我当然会来的。”霍元说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突然结婚，你是真的爱他吗？”

面对霍元的提问，程远征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睛：“嗯。”

霍元点点头：“只要你喜欢，我就支持你。”

程远征咽下苦涩，看了霍元一眼，犹豫地说着：“爸，等我结完婚，我们就一起出国好不好。

霍元愣了一下，随即拧眉说着：“怎么了，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我不想你继续活在仇恨里了，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程远征说着，声音有些痛楚，“放下仇恨吧，爸爸。”

“不，这不可能！”霍元一挥手，“我是不可能放弃的，这件事想都不要想！”

说完，霍元脚一抬，大步走出了门。

听着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程远征叹了一口气，颓然坐了下来。

一小时过去，等她将所有服装和妆容整理完毕后，便准备出门。

此时有人问了她一句：“小染，你知道徐子涵去哪了吗？”

程远征摇头，心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