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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来她从未放弃，可全都杳无音信。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谢老太太握住了她的手，对叶蓁越发怜惜疼爱，在心底感慨世道不平。
为什么好人非要受这么多磨难，坏人却能潇潇洒洒子女双全！
“你有没有把你的猜测告诉你哥？”谢老爷子问完就后悔了，“你那个哥认贼作父认贼做母，一点你母亲的好都没遗传。”
提起这个，叶蓁又想起那天他看自己的眼神。
恶心又下作，毒蛇一般恶毒贪婪。
这绝对不是兄长看妹妹的眼神！
其中夹杂着浓浓的欲望，好像——
叶蓁突然捕捉到了异样。
但这时，车子也停在了谢家大门口，中断了她的思路。
叶蓁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到换药的时间了。”
她只好准备医疗用具，暂时放下了对程牧川的怀疑。
可好巧不巧，接收器又传来了信号。
耳朵感到微微震动，叶蓁神色不变。
她推开谢淮京房间的门，径直站在了床前。
“把衣服脱了。”
叶蓁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谢淮京已经习惯了她这么直接，依言从床上坐起来。
男人动作标准，自然地将脱下来的衬衫叠好放在床边。
他露出赤裸的后背。
叶蓁一手拿棉签，按照既定程序，将药水压在快要愈合的伤口处，动作麻利。
她另一半心神就放在了程启明那边的。
林凤莲得知了消息，急匆匆赶到办公室，一进门就说道：
“你千万不要冲动，万一露出破绽，让叶蓁那个小妮子联想到她妈事情，咱们就全完了。”
她脚下蹬的高跟鞋鞋跟断了一半，一瘸一拐地走到程启明身边，柔弱无骨地攀在他的身上。
不知为何，与叶蓁相关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棘手。
这个死丫头和她妈一样骨头硬，难搞！
林凤莲拉着程启明的衣领：“老公，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是叶蓁知道她妈也是你下的手，不会善罢甘休的。”
外人的事情，叶蓁都能热心到找记者来帮忙。
事关自己亲生母亲，这死丫头不得像疯狗一样乱咬乱吠？
程启明扯开她，眯缝着眼睛，眼皮那条缝里射出寒光。
他嘴角无情地翘起来，嘲讽着她的不自量力。
林凤莲胆战心惊，听到对方寒着声音发问。
“我下的手？”
程启明羞辱性地拍了拍林凤莲的脸，一字一句揭穿她的遮羞布。
“别忘了是谁哭着求我让你当老婆的，你的手上也不干净。”
听到这句话，林凤莲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不干净的上位史始终是心头大患，平时最忌有人提起。
“你亲口在我耳边说要杀了她，这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就把这一切都忘了？”
林凤莲吞咽着唾沫，干裂的嘴唇被咬出了血。
程启明带着几分得意：“这件事情牵扯出来，你和我都跑不了，你别想着独善其身！”
林凤莲心中升起了一阵绝望，但看着程启明像野兽一样六亲不认的绝情眼神。
她只能吞下所有的不满和恐惧，呆滞地点头。
“你看好你生的那两个不省心的小崽子，别让他们给我惹麻烦，我不会给他们擦屁股。”
蓝天药业成为众矢之的，无数双眼睛盯着，不能有任何风吹草动。
程启明要挟道：“不然你就试试，看看咱们两个谁先完蛋！”
林凤莲从办公室离开时，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她虚弱地靠在墙上，憋屈地咬着牙。
一个连发妻都能抛弃的男人，根本就不可靠！

为了自己和子女考虑，她必须另寻出路。

绝对不能被疯了的程启明拖累死。
林凤莲最后看了一眼办公室，把高跟鞋的鞋跟敲掉。
她挣扎着往外走去，眼底闪过一抹狠决。
而在她注M.L.Z.L.意不到的地方，蚊虫追踪器悄然跟上。
林凤莲盘起来的发髻里有一道小小的红光一闪而过。
用肉眼观察，没有任何异样。
林凤莲对此一无所知，她走到外面，大口大口呼吸。
好像要把在程启明面前的憋屈劲儿一块儿释放出来。
这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妈，你怎么来了？”
程牧川正好到这边办事，犹豫着迎了上去。
他脸上被叶蓁打出来的伤口还没有恢复完全，依旧青一块紫一块。
一说话就扯动肌肉，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林凤莲看见儿子，眼泪犹如决堤一般。
“唰”的一下就淌了下来。
她整个人靠在了儿子身上，恨不得把全身的水分都给流干。
委屈爆发出来，差点没背过气去。
程牧川劝道：“妈，你别在这里哭，让爸看见了不高兴，他又得说你晦气，说不定还得迁怒到我！”
“你到底向着谁？”
林凤莲心里冒出一团火。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狠狠掐了儿子一把：
“吃里扒外，我才是你亲妈！”
程牧川吃痛，脸色大变。
他看了一下四下无人，赶紧将她拉到僻静处，拍着胸口。
“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说起这个？”
他脸上不高兴了。
林凤莲也知道隔墙有耳，自知有错，抹着眼泪道：“你就关心自己的前途，一点也不在意我？”
“哪能呢？”程牧川给她擦泪，无奈道：“您老这又是在哪儿受欺负了？”
林凤莲抹着通红的眼角，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一股脑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我这么多年，在家当牛做马，天天看着你爸的脸色行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胸口憋着一团火。
“结果，我在他心里连个屁都不是！大难临头，他还想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头上，做梦！”
一听又是老一辈的恩怨。
程牧川有点不耐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无所谓道：“反正到最后家产不还是我的？好处都是咱母子俩的，他这个年纪，就算后悔也不能再生一个儿子出来了。”
“哪有这么容易？”林凤莲推了他一下，但好歹气顺了，“我给他吹了那么多年枕边风，也没见他把药厂的核心机密告诉你。”
程牧川对此不以为然。
在他眼里，蓝天药业迟早要交到他的手中。
无非就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他却不敢当着林风莲的面表现出来，赶紧说自己一直念着她的好。
看到儿子乖巧懂事的模样，林凤莲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你当然得念着你妈的好，以后要是跟他一个样，我就出去上吊，做了鬼也不放过你们！”
越说越离谱，这都哪跟哪？
“妈。”程牧川哭笑不得，赶紧让她打住，“我怎么可能跟那个人一样，他就是个外人，您不是清楚吗？”
随后，两人便没了声响。
叶蓁耳边重归寂静，她换药的手顿了下，没控制好力道。
结结实实摁在了谢淮京的伤口处。
“抱歉。”
回过神来，她吐出两个字。
将用过的棉签丢在垃圾袋里，叶蓁闭上眼，很快又睁开。
她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
原来竟是这样！
猜测成真。
尽管叶蓁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迎头砸来的真相惊得慌了神。
流露出了刹那的失态。
林凤莲，竟然是程牧川的亲妈！
叶蓁想要干呕，她越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