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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昌瑟瑟发抖，倒豆子一样和盘托出：“我说实话，是唐金花花钱雇我这样做的，那些谣言，也都是她传出去的，她就是为了毁了苏意桉的名声，让你彻底厌弃她，这样你们离婚后，她的女儿苏贞贞就能嫁给你！”
段书臣听得震惊不已，趁他失神，宋书昌找准机会落荒而逃。
段书臣站在原地，脑海中浮现的，一幕幕，都是关于苏意桉。
婚宴上，第一次见她，苏意桉笑容灵动，段书臣挪不开眼。
醉酒意外，两人共枕一夜，让她遭受流言攻击，段书臣自责不已。
娶到她，段书臣表面没什么波澜，可躺床上，他激动了整整一夜没睡着。
一开始，两人相敬如宾，俨然一对幸福的新婚夫妻，可后来，他们彼此却在误会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她一次次卑微祈求与承诺，原来都是真的，可段书臣宁愿相信外面的风言风语，却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的妻子……
段书臣悔不当初，他走进家门，摆设一切如旧，可是再也没有苏意桉忙碌的身影了。
他坐在沙发上，没开灯，任由自己被浓郁的黑暗侵袭。
段书臣捂住胸口，那里一阵一阵，比被歹徒插入两刀时还要疼痛。
原来失去的感觉，竟是这样锥心刺骨……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段书臣揉了揉太阳穴，强撑着起身开了门，是邻居吴婶。
吴婶说：“段营长，你媳妇回来了！”
段书臣目光一沉，声音急切着询问：“吴婶，我媳妇她现在在哪里？”
吴婶摇摇头，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那你说她回来了？”
“她是回来了，不过是三天前回来的，你媳妇给了我这个，让我等你回来转交给你呢。”
吴婶递上一封信，段书臣手指颤抖接过来。
他回了屋，打开信封，里面是熟悉的字迹。
——南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终于决定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离婚书我已经签好了字，夫妻一场，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总之，我衷心祝福你，祝你越来越好，觅得良人，恩爱白头！
段书臣阴沉着脸，手指将信纸边角捏得粉碎。
什么觅得良人恩爱白头，她是她的妻子，要和他白头的人，只能是她！
段书臣握紧双拳，不管过去多久，不管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她……

……

三年后。
奥地利大剧院。2
台下昏暗，“啪”的亮起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中央。
光源处，舞者身穿白色舞蹈服，摆好姿势背对着观众。
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段书臣只觉一股熟悉感从心底升起，
他双眸狭起，目不转睛，生怕看漏了一点。
随着音乐声响起，舞者摆好姿势，优雅得如同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段书臣身体往前探去，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转过身来。
只可惜，女舞者脸上戴着黑色的羽毛面具，他压根看不清她的脸。
她翩翩起舞，仪态轻盈，旋转跳跃，直到结束行礼……
这支舞精彩极了，赢得满堂喝彩，段书臣也不受控制，赞叹得拍起掌来。
演出结束，苏意桉刚到后台，孙老师就冲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紫烟，恭喜你，今天是你作为舞团首席完成的第一场演出，演出太精彩了，我为你感到骄傲！”
苏意桉也用力地回抱回去：“有孙老师才有我的今天，三年前要不是您给我出国进修的机会，费心费力栽培我，我恐怕早就离开舞台了……”
孙老师鼓励般地拍拍她的手：“是你有天赋，有拼劲，才能给观众展现这样精彩的舞蹈，接下来还有几场演出，紫烟，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热爱舞台，只要让我在台上跳舞，我就有无限的精力。”
“对了紫烟，等会儿舞团的资助人林先生为我们这次精彩演出准备了庆功宴，你记得来啊。”
“好，孙老师，我先下去换衣服。”
孙老师点点头，欣悦地看着苏意桉，像打量自己精心雕琢的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
换下舞蹈服，卸下夸张的舞台妆容，苏意桉感觉轻松多了。
她拎着包走出更衣间的门，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段书臣看着这个窈窕背影，声音低沉，有些不确定地喊道：“小烟？”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苏意桉双眼却下意识睁大，震惊无比。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段书臣的！
这里是国外，他怎么可能出现，一定是幻听了。
当苏意桉继续往前走时，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苏意桉？”
苏意桉大脑空白几秒，很快反应过来真的是他。
她不敢回头，只冷淡回答：“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说完这句话，苏意桉紧了紧手里的包，镇定自若往前走。
而段书臣反应过来不对劲，赶紧追上去，可惜就在即将触碰到那人时，身后就传来下属的声音：“段副团长，紧急任务，我们得赶紧走了。”
段书臣面露懊恼，他很想不顾一切追上去，可紧急任务这四个字拉住了他的双腿。
他是军人，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可能违抗军令。
最终，段书臣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最后无奈地转身离开。
而苏意桉则久久站在原地震惊不已，她没想到异国他乡，能和段书臣再度重逢。
虽然已经和段书臣离婚，可是再见到他，心里还是难免波动。
三年了，他和白薇，应该已经结婚，组建幸福的家庭了吧，苏意桉神情难掩落寞。
或许，永不再见，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苏意桉长长吐出一口气，抬腿坚定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