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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那么一点点。

但还好，这次她没有再错过。

云浅月紧绷的身体松下来，任由自己被拉进无尽黑暗。

======第25章======

还站在小巷子里的邶司墨听见外面人的呼喊，却蓦然拧起眉。

秋秋小姐？

她叫什么来着？沈家长女……沈念秋。

是她，他想要带走的就是她。

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名字这么陌生？就好像……她还有另一个名字。

巷子外的嘈杂动静渐渐远去。

一道身影走进小巷，遮挡住里面本就不多的光亮：“殿下，您怎么放她走了？”

来者是邶司墨的贴身侍卫肆湳。

邶司墨稍稍回神，声线淡凉：“她不想和我离开，强求是没用的。”

“但这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肆湳欲言又止，在邶司墨微冷的目光中缄默。

“错过便错过了。”邶司墨拢住大氅往外走，“本想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既然她自己不要，便和沈家同生死吧。”

他神情淡漠，丝毫不该是一个十岁少年该有的冷静自持。

肆湳于是不再多言，拱手垂首：“是，殿下。”

待巷子外的声响逐渐消失，邶司墨才和肆湳走出来。

两人坐上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启程回宫。

回到重华殿，邶司墨去先去看了眼正由奶娘照拂的小邶子夜。

正值深冬，小孩子总是更怕冷些。

邶司墨让奶娘下去了，又吩咐肆湳给火炉里加了些炭火，再给邶子夜盖好被子，才转而走去桌案前坐下。

他拿起上次没看完的书卷重新翻起来。

可不知是怎么，一向不会分心的他，此时却莫名又想起了沈念秋。

她看上去是娇生惯养的，想来沈钊安很疼她。

呵，凭什么害人者过的那么幸福，而他和他的弟弟却要如履薄冰？

邶司墨脸色微沉下来，逼着自己不再去想那个小女孩，一行字一行字读起来。

转眼天色昏暗，邶司墨才收起书卷准备沐浴。

沐浴过后，他刚穿好衣服，肆湳便拿着什么走了进来。

“三殿下。”他将手里的东西递到邶司墨面前，“您要的东西做好了。”

邶司墨垂眸看去，只见肆湳的掌心中，正躺着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

红宝石在摇曳的烛火下熠熠生辉，光芒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就在这一瞬，这血色般的碎芒忽然在邶司墨眼前化作了无数画面。

这些画面连成一幅幅画卷，而其中一个人的脸最为清晰——

沈念秋。

不，对他来说，她的名字是……

邶司墨浑身一震，抬手捂住猛然剧痛的心脏。

一声低唤从他唇齿间溢出来：“云浅月……”

心脏像是被锋利的刀刃狠狠剖开，撕裂成一滩血肉。

邶司墨脸色发白，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他想起来了……他都想起来了。

那些过往，或者该叫前世，他与云浅月经历的一切。

他欺骗她，利用她，甚至亲手策划了她的死亡，并把她的尸体做成了死士留在身边。

他本以为自己是恨她的，他怎么会爱上仇人的女儿？

执意把她的尸体留下，也只是想要继续折磨她——

他是这样以为的。

可等到云浅月尸身烧毁，灵魂碎裂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情意。

如今竟重来一世……是上天怜悯吗？

头疼欲裂中，邶司墨突然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命运改变了，云浅月没有选择跟他离开！

为什么？

一个令他惶恐的念头在心里浮现：难道……云浅月也拥有过去曾经所有的回忆？

来不及深思，邶司墨忍着痛艰难起身，喊来肆湳：“快，现在去沈家，我要见云……沈念秋。”

======第26章======

闻言，肆湳错愕怔住，犹豫着开口：“殿下，此时直接去沈府抢人不太好吧……会被发现的。”

“而且眼下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您贸然出宫，皇上定是要不高兴的。”

邶司墨攥紧手中的匕首，眼底透出寒意：“那就走暗道。”

他今日必须要见到云浅月。

她在那冰天雪地里冻了那么久，还有沈家仆人找到她时慌乱的语气，都让他很不安。

他想确认她没事，也想确认另一件事——

云浅月究竟为何拒绝跟他离开，是不是她也记得曾经的一切？

若她不记得最好，他能趁此弥补前世对她做过的一切错事。

若她记得……

邶司墨不敢去想。

肆湳见邶司墨态度坚定，只能打点好宫殿上下几个亲卫，然后与邶司墨一同走进暗道。

暗道的尽头是一处偏僻荒凉的小院。

小院停着一架简陋破败的马车，肆湳驾马，邶司墨坐在车内。

赶去沈家的路上，邶司墨心脏里的疼还是没有消减过。

除了疼，他还莫名觉得一阵不安。

肆湳到底还是没忍住，询问道：“殿下，您此时去沈府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只是去确认一件事，确认过我们就回去。”邶司墨望着马车外的景色，把在窗框上的手攥紧，手背上青筋都凸起。

肆湳没再劝说。

跟了邶司墨这么久，他也知道自家主子做了决定的事，是没人能改变的。

终于远远望见沈府的府邸。

到沈府门前，邶司墨就要下车往里面走。

但刚起身，他又停住。

如今他该以什么理由进去，去询问云浅月的状况？

他是三皇子，这一世与云浅月还没有任何交集，他贸然进去会不会引起沈家的怀疑，还有皇帝。

上一世他那么晚才知道所有真相，如今他的父王还在被灵贵妃的蛊虫控制。

他不能让灵贵妃抓到把柄，现在的他还什么都没有。

肆湳见他没了动作，侧身过去：“殿下，您怎么了？”

邶司墨看向他：“你轻功好，你溜进去看看沈念秋如何了，身体可有大碍。”

肆湳神情凝滞了几秒：“殿下，你深夜冒险来此，就是为了想要知道沈家长女的身体有无大碍？”

“别问那么多，你去不去？”邶司墨冷起脸。

肆湳哪敢不去。

他嘱咐了邶司墨一句：“那殿下你藏好，我去去就回。”

说完，肆湳脚尖一点，就悄无声息的飞上了沈家府邸的屋顶。

邶司墨看着灯光通明的沈府，停着里面不断传出的嘈杂声，眉心深深拧成一团。

他只恨自己想起的太晚！如果他能早点想起来过往的一切……

就在这时，沈府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邶司墨心下一惊，忙躲在一旁的阴影之中。

肆湳被发现了？

然而走出来的却并不是沈家的侍卫，也没有肆湳的身影。

几个下人接连走出来，身上全穿着白布，手里也捧着白布。

他们哭丧着脸，将白布挂在了沈府的牌匾之上！

邶司墨的心脏骤然紧缩。

白布挂，便是有死人——

是谁死了？难道……

不，绝对不可能是她！

邶司墨十指紧蜷，充血的双眸死死盯着肆湳刚才离开的方向。

片刻，肆湳的身影终于回来。

他还没站稳，邶司墨就用力抓住他：“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肆湳面色沉重：“殿下，沈念秋小姐……死了。”

======第27章======

“你说什么？！”

如一道惊雷砸下，邶司墨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他抓紧肆湳的手腕，面色在顷刻间发白：“不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

肆湳抿唇摇头：“我看见沈小姐的尸身被盖上白布，听他们说，是冻了太久发起了高烧，几碗汤药灌下去都没有，最后……没能挺过去。”

邶司墨陡然无力，双眼茫然的向后踉跄了两步。

“殿下！”肆湳及时扶住他。

却也不明白，邶司墨怎么会因为沈家长女的死而变成这幅模样。

就在今日白天，他分明还想带走沈念秋，将她培养成自己的杀手。

他明明是恨沈家的。

于是肆湳劝：“殿下，沈家害的皇后娘娘含恨而终，如今他家死了女儿，也算是报应，这失去亲人的痛也该轮到他们尝尝，您为何不高兴？”

“不……”邶司墨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