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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顾星北应了一声，虽然脸上的表情还很生硬，但声音明显软下来了，眸子深处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坏叔叔是我爸爸？”

小九纠结不已。

我嘴角一抽，惊叹于小九的逻辑思维，但又无从反驳，再看顾星北，那么厉害的他似乎也被问住了，沉默地看着小九。

“是吗？”小九追问。

她仰着小脑袋，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顾星北挑了下眉，解释道：“爸爸不是坏叔叔，爸爸只是跟妈妈谈事情，妈妈带着小九跟爸爸玩捉迷藏的游戏，现在爸爸找到你们了，爸爸厉害吗？”

我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

学霸就是学霸，忽悠孩子都别具一格。

但是小九很开心，她的心好像一下就被顾星北拉近了，或者是源于父女间血浓于水的亲情，总之小九就蹭进了顾星北的怀里，软乎乎的小手摸着他的脸颊，十分欢喜。

“你真的是我爸爸吗？我也有爸爸了。”

“嗯，我是你爸爸。”

顾星北嘴角带笑，一双大手揽着小九，生怕她会摔下去。

“爸爸好厉害，终于找到我跟妈妈了，给你一个奖励。”

小九眉眼弯弯，在顾星北的脸颊吧嗒一口，沾着一点口水，向来爱干净的顾星北，非但没嫌弃，竟然十分享受的样子，低头在小九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爸爸给小九的奖励，小九最乖了。”

小九在顾星北怀里，笑得十分开怀。

我在一边看得心酸。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小九，这么快就临阵倒戈了？

看着她天真烂漫的小脸，我终究是没忍心阻止她享受这片刻的父爱，让她有点念想也好。

原本，今晚我跟顾星北应该是箭弩拔张的，可因为小九的存在，气氛意外地和谐。

小九整晚都赖在顾星北怀里，她非常喜欢她的爸爸。

眼看九点了，我催促道：“小九，你该睡觉了，回家吧。”

小九挂在顾星北的脖子上，问我：“妈妈，爸爸找到我们了，能不能一起回家？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起的。”

我还没发话，顾星北说道：“没问题。”

小九欢呼道：“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了。”

我看着父女俩，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九倒是好哄，只是顾星北，怕是打发不走，我不想当着小九的面跟他争执。

车子到了楼下，小九躺在顾星北怀里睡着了。

“小九给我吧，你回去吧。”

我上前，想接过小九。

顾星北躲开我的手抱着小九往前走，“答应孩子的事情不能食言。”

我被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噎得没脾气，又怕吵醒小九，只能默默地在前面带路，推开门的瞬间，我突然想起来行李箱还在客厅里。

“你先等一下——”再进来。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顾星北不但进了门，还顺利摸到了开关打开了灯。

漂亮的水晶灯下，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在客厅中央格外显眼。

我瞬间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好几度。

10. 小九留下

“小九的房间在哪里？”

顾星北沉声问道。

我指了指次卧，趁着顾星北去安顿小九，赶紧把两个行李箱放进了衣帽间的柜子里。

出来的时候，顾星北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我跟小九的护照，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灯光照在他脸上，落下一片阴影，显得阴气沉沉。

我站在原地没动，硬着头皮下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顾星北将护照扔在桌上，“姜书意，容我提醒你一下，我们是夫妻。”

夫妻两个字，被他咬得很重。

我从他身上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连忙说道：“很快就不是了，顾星北，我看在小九的面子上才让你进来的，你马上离开。”

顾星北周身气息变冷。

“你过来。”

我不想过去，可顾星北的脸色实在不好看，我深吸一口气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顺手就去拿桌上的护照。

顾星北比我更快一步，将护照揣进了他的外套口袋里。

我瞬间急眼了，没有护照我怎么带小九离开？

“顾星北，你什么意思？把护照还我。”

“你觉得你还能再跑一次吗？”

顾星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丝毫没有谈谈的想法。

“顾星北，我再说一遍，我跟你结束了。”

“理由。”

我心里一痛。

理由？要什么理由呢？小七的存在难道还不够？

我看着他那双冷冽平静的眼神，就像五年前一样，突然就失去了兴趣。

我承认，我很爱很爱他。

曾经，也无比依赖，认定他就是我的全世界。

所以当背叛来了的时候，我不想跟他做无谓的争执，更不想跟他消耗。

消耗只会两两相厌，最后连往日的情分都不剩。

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愿意放手。

可他凭什么耿耿于怀呢？

“不爱了，厌恶了。”我说道。

“姜书意！”顾星北磨牙。

我迎着他满是怒火的眸子，轻轻笑了，“顾星北，你为什么不肯面对现实呢？”

明明他做错了，为什么就不肯面对现实呢？

顾星北眯着眸子，大抵是意识到我不会说什么了，于是问道：“你是介意我跟你提收养孩子的事情？”

我没吭声，交握的双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顾星北的视线扫过我的手指，音量突然就提高了。

“姜书意，人生有几个五年？你就因为一点小事，任性地消失五年，甚至剥夺孩子享受父爱的机会，也剥夺我尽父亲的责任？你到底怎么想的？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谈的？”

我的心在滴血。

是啊，人生有几个五年？

从认识顾星北到结婚、离婚，我用了五年。

从躲他到被他找到，又是五年。

我与他纠缠了整整十年了，我不后悔爱过。

但我也真的累了。

“顾星北，我真的不爱了，你放过我吧。”

我心静如水，声音平静。

顾星北额头上青筋暴起，随时都处于爆发的边缘，可我不怕了，我连离开他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

“姜书意，我给你一个机会——”

“不需要，我心意已决。”

顾星北眸光闪烁，我觉得他大概要被逼疯了，可我有什么错呢？

我只是，不接受背叛。

客厅里寂静的可怕，冗长的沉默后，顾星北缓缓说道：“好，我放你离开，但是小九，她是我的女儿，必须跟我。”

11. 逃离

我呼吸一滞。

最怕的还是来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