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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牙，突然伸出手。

‘砰’的一声，鱼掉在地上，戚念淑一脸惊讶地被按在桌子上：“你干什么！”

她正要挣扎起来，江绍渠两条手臂像是铁窗似的撑在她腰的两侧，双腿抵住她，让她难以挣脱。

戚念淑彻底怒了：“江橣橗㊉㋕旭峰！”

“对他你就‘二牛哥二牛哥’的叫个不停，对我就连名带姓……”

江绍渠凝着她，深邃的眼眸翻涌着风浪：“就算我们离婚了，你连‘哥哥’也不叫了？”

戚念淑气红了，又有些局促地看了眼敞开的门。

这要是谁在门口路过看见了，她是彻底没脸了。

“你赶紧起开！”戚念淑推搡着，可男人的身体就像山一样纹丝不动。

江绍渠也有气，三年来她杳无音讯，他甚至以为她又做了什么傻事，可现在看来，这女人是没有一点惦记过他。

想到这儿，江绍渠压下身，靠近戚念淑被气红了的脸：“戚念淑，你刚刚那些话是故意气我吗？”

戚念淑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倔强：“气你？难道说实话就是气你？还是说你觉得我离开你，就找不到好男人了？”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拿婚姻当儿戏，为了赌气随便结婚？”

江绍渠目光骤沉，只觉胸口隐隐有什么东西要炸开。

“我没有赌气，当年和你结婚是真心的！”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何雪莹，我只是答应死去的战友，好好照顾她！”

原本，他不想提这事。

可眼前的女人就像只刺猬，恨不得把身上的刺都扎在他身上。

但戚念淑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见他还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意思，戚念淑更加气了：“江绍渠，我当初瞎了眼才会喜欢你，我告诉你，如果老爷天让我再活一次，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铮！’

江绍渠脑子里紧绷的弦好像一下断了，愤怒、慌乱和痛苦一股脑涌了上来。

他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声音低哑：“可惜，你没有再活一次的机会。”

说完，猛地俯下头。

当冰凉的薄唇贴上来，戚念淑瞳孔骤然紧缩。

她下意识要怒骂，对方却在她森*晚*整*理张嘴时侵入，卷着她的舌头肆意扫荡。

呼吸也一寸寸被夺走，男人粗糙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进她的衣服里，在细腻的腰间游走了一圈突然向上，捏住她最柔软的前胸。

被电流穿过的麻酥感让戚念淑浑身一颤，就在意识都快被对方扯进深渊时，男人过分用力揉搓引起的刺痛让她骤然回神。

戚念淑心一横，用力咬下。

江绍渠吃痛地闷哼一声，一股铁锈味瞬间在两人口腔里漫延。

他下意识退开，紧接着，‘啪’的一声，一耳光狠狠落在他的脸颊上！

第36章

“江绍渠，没有人比你更混蛋了！”

戚念淑怒斥着，一双杏眼红通通的，委屈又愤恨。

江绍渠也愣住了，俨然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做，但想到戚念淑真的要跟那么田二牛在一起，他就控制不住。

他忍着舌尖的痛意，哑声开口：“如果……我说我爱你，你还能接受我吗？”

戚念淑怔住，突然觉得江绍渠这话很荒唐。

她深吸口气，竭力克制着情绪：“江团长，你把爱情想的是不是太简单了？你是不是还忘了曾经我们发生过什么？先不说我还爱不爱你，就妈的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接受你。”

看着江绍渠僵硬的表情，戚念淑又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吗？因为我不想留在桐州。”

“我爸妈虽然葬在那儿，但你也是那里的人，你如果复原肯定会回去，我们曾一起在那里长大，只要待在那个城市，我就会想到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就会恨你，这会让我活的很累。”

“所以我才来这儿，这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也没有人知道你，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一个没有你的新生活。”

一字一句，她说的清晰而铿锵有力，夹杂的不满又像在指责他，为什么又要介入她的生活，打破她的平静。

戚念淑凝着江绍渠闪烁的眼神，垂在身侧的手不断紧握。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绍渠好像一下卸了全部的气，垂下眼，扔出沙哑的一句：“早点休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冒着雨消失在雨幕。

等那抹背影彻底消失，戚念淑才有些脱力地坐下，紧绷着脸整理被弄乱的衣服。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合眼。

雨越下越大，拍打着帐篷‘哒哒’作响。

江绍渠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戚念淑的控诉。

他抿着唇，只觉心被一只手揪着，一会儿松，一会儿被捏的紧紧的，如此反复，折磨翻倍。

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戚念淑对自己真正毫不留情的抗拒。

仿佛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就不该出现……

风穿过窗隙，吹开桌上的书本。

戚念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屋顶，怎么都睡不着。

她希望江绍渠明白，也不要再对两人的复合抱有希望，他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夜渐深，雨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直到天刚蒙蒙亮时，巨大的声响把整个村子连同村子外的战士们都给吓醒了，所有人都跑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啥声这么大？”李三东穿着衣服，跑出来往声源看去。

戚念淑也撑着伞出来，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就在她准备过去看看时，住在村尾的李强满身泥泞，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倒……倒了！”

李三东一头雾水：“什么倒了？”

李强直拍大腿，突然就哭了出来：“山倒了！房子跟人都压在里头！”

听到这话，戚念淑心猛地一揪。

山体滑坡！

李三东率先反应过来，忙喊了起来：“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救人啊！”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乱做一团。

江绍渠得知消息后，立刻带人去村尾救人，可到哪儿一看，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两侧倾倒的山体，将恰好处于山沟的村尾全部埋了！

第37章

“救人！快！”

江绍渠一声令下，所有战士都拿出兵工铲涌了过去。

戚念淑看着面前被掩埋的几乎成了废墟的村子，突然想起半晌住在村尾的李冬冬，那个父母双亡，只跟奶奶相依为命的小男孩……

她心一颤，忙往李冬冬家跑去：“冬冬！冬冬！”

可刚跑出几步，就被江绍渠扯住：“你站住，很危险知不知道！”

戚念淑红了眼，眼巴巴看着李冬冬家的方向：“冬冬，冬冬被埋在里面……”

说着，她挣扎着就要往那边跑。

江绍渠紧皱起眉，直接把她按住，声音低沉：“我去找！”

话落，他放开戚念淑，带着人往戚念淑看着的方向跑去。

由于村子偏僻，最近的镇也要翻过一座山，可唯一的路也被山体滑坡堵住。

出于高低而幸免于难的村头成了一座孤岛，除了江绍渠团里的卫生队，村子里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可以医治伤员。

雨还在下，救出来的村民越来越多，可有一大半已经没气了。

这一整天，戚念淑耳边都萦绕着村民们的哭声。

天渐渐暗了，雨终于小了些。

戚念淑坐在石头上，翻着李冬冬一本本沾满泥土的课本，上面还能看到稚嫩认真的笔记。

当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等我长大后，我也要像戚老师一样做一个老师，回来教书，让每个人都能走出大山’。

她颤抖的手抚摸那清晰的字迹，眼泪一颗颗落下。

忽然，头顶一暗。

戚念淑怔怔抬头，江绍渠撑着伞站在面前。

看着她眼中的泪水，江绍渠面露不忍地坐下，视线扫过她手里的书：“至少，他不会孤单了。”

戚念淑眼神颤了颤，不由想起阿妈的去世。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生命里会有这么多来不及说再见的永别。

“冬冬很聪明，但也很苦，他爸爸在一岁的时候因病去世，妈妈再他三岁的时候也病死了，他只跟着他奶奶相依为命……”

“我刚来这里教书的时候，我发现他总是迟到，学校每天发给学生们的鸡蛋，他也不吃，我问他为什么，他总是不肯说，有一次我在上学前去找他，才发现他奶奶眼睛看不见，他得帮奶奶洗脸、穿衣服、做饭，他还把省下来的鸡蛋给奶奶吃，等奶奶吃完了饭，他才跑着去学校。”

“他是个好孩子，他们……也都是好人……”

说到这儿，戚念淑抽泣起来，含泪的双眼看向江绍渠：“我阿妈，我阿妈也是好人啊……为什么他们偏偏都要走的这么匆忙？连，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啊？”

江绍渠眼眶泛酸，伸手将人揽入怀中，他张了张嘴想安慰，可突然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是收拢手臂，将人抱紧。

戚念淑这一次没有再推开他，而是抓着他的衣角，嚎啕大哭起来。

今天她一直忍着，哪怕亲眼看见李冬冬和他奶奶的遗体被挖出来，她那时都没哭。

感受着江绍渠胸膛下心脏有力的跳动，她哽咽呢喃：“江绍渠，你早点爱我的话，该有多好……”

第38章

如果江绍渠早点爱她，她不会错过和阿妈的最后一面，不会到这儿来，也不用亲身经历这么多生死离别……

可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