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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述看见她惨白的脸色，几乎是下意识道：“我在帮他们排练话剧。”

姜七七也看着她，颇有些玩味：“莫柠，有个角色需要救急，我才给纪述打了电话，刚刚我们说的话只是在排话剧，你可千万别误会。”

莫柠这才注意到，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剧本。

可即便如此，她方才那颗被重击的心还是无法久久立即平静下来，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

交往三年，她从来不知道，纪述有演话剧这种喜好。

“是我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说罢，转身有些狼狈的离开。

走了没几步，手臂就被追上来的人紧紧攥住，纪述用力极大，强硬的逼她停下。

莫柠不肯，忍着痛都要往前走。

纪述沉声开口，带着一丝严肃：“莫柠。”

听他丝毫没有软化的语气，积累已久的委屈波涛汹涌般袭来。

她忽的停下，转身看他：“纪述，我才是你女朋友。”

纪述心里有些烦闷：“说了是在排练话剧。”

微微蹙起的眉宇表达了他的不耐。

莫柠手攥得紧紧地，向来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的人，被漫天的苦涩浸泡着，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上次你抛下我和她去情侣餐厅，说只是随便选的，我接受了。”

“今天，你和我看电影，又因为她一个电话就抛下我离开。”

“对你而言，是不是她的每件事，都比我重要？”

纪述按了按眉心，脱口而出道：“那你要我怎样，我已经习惯帮她了！”

莫柠含泪看着他，看着自己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

“所以我要永远忍受我们之间有第三个人吗？”她深呼了一口气，终于说出那句早就想说的话，“你不觉得，你和她之间边界感太模糊了吗？你有女友，她就应该和你保持距离。”

纪述却黑眸一沉，只觉得她是在小题大做。

“莫柠，你别无理取闹。”

让他和姜七七保持距离，就是无理取闹吗？

莫柠的眼泪几乎要忍不住，直接转身就走。

纪述眼神沉沉的盯着快步走远的人，追上去哄女朋友这种事，自然不是天之骄子会做的。

这时，姜七七也走了过来：“纪述，你女朋友脾气真大。”

纪述面无表情的开口：“没有下次。”

姜七七眼神一颤，知道他在说什么，刚才她在电话里说的是自己腿摔伤了。

刚想撒娇讨饶，可面前的男人已经大步离去。

莫柠和纪述，就这么开始了冷战。

莫柠身为“24孝女友”，平常给纪述嘘寒问暖，送吃送喝都是常有的。

恍然见她连续几天不去找纪述，连纪芊芊都觉得奇怪。

“柠柠，你跟我哥吵架了？”

别人问起，她也只抿着嘴摇头，一副不愿再听到纪述名字的模样。

只有莫柠知道，她哪是不愿听，她是不敢听。

怕只要多听几遍他的名字，就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思念去找他。

细想起来，三年来两人每次有矛盾，基本都是莫柠先低头。

他对她固然是好的，可那些好，却都建立在她听话的基础上。

而每次她有小情绪的时候，纪述从来不哄，都等她自己想通。

捋走第五章

情侣之间，总是更喜欢的那个人要先低头。

可这次，她不想再那么快的低头了。

但哪怕早就决定好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她也不知怎么了，说是出来走走散散心，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法学院教学楼。

莫柠踟蹰了半晌，最终还是走上阶梯。

结果正好看到两个跟纪述挺熟的男生走下来。

看见莫柠，他们停下来打招呼。

“莫柠？好几天不见了，来找纪述？”

莫柠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在这儿，医学院今晚办晚会，姜七七请他过去帮忙表演节目了。”

莫柠一滞，“表演节目？”

“是啊，听说要表演个四手联弹，还真得拖姜七七的福，什么时候看过纪大才子表演才艺。”

莫柠整个僵住，那两个调侃的男生看见她的表情才闭了嘴。

忙解释道：“就是表演个节目，莫柠，你别多想啊。”

莫柠扯了扯嘴角：“嗯，我也去看看。”

她转身，脚下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纪述会弹钢琴，她是知道的，但他说过学琴纯粹是为了陶冶情操，最讨厌参加这种活动。

去年莫柠想让他陪自己参加双人钢琴比赛攒点学分，纪述都没答应。

这次，却答应陪姜七七表演四手联弹？

晚风微凉，吹得莫柠眼底生疼。

礼堂，台下座无虚席，莫柠一进门就看到纪述和姜七七并排坐在台上。

优美的琴音在他们指尖流泻，这一幕无论是音乐还是画面都赏心悦目至极。

她听见前面有人讨论。

“姜七七和纪述也挺配的，听说还是青梅竹马。”

“你们觉不觉得，她跟莫柠长得有点儿太像了？”

“要说像，也是莫柠像姜七七吧，人家才是青梅竹马。”

“对诶，听说莫柠就是在姜七七走之后跟纪述在一起的，你们说该不会真是纪述找来代替姜七七的吧……”

接下来的话，湮没在一阵如潮掌声中。

莫柠僵在原地，仿佛如坠冰窖。

台上的两人表演结束，起身弯腰谢礼。

她再也看不下去，脸色惨白的转身，纪述一抬眸，正好看到了那抹跑出去的身影。

莫柠脚步极快，像是跑得越快刚才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话就能忘得越快。

直到身后有人握住她的肩，纪述沉声道：“跑什么？”

莫柠眼尾通红，甩开他的手。

纪述语气冷冷地：“莫柠，你还要闹脾气？”

闹脾气？

他把所有的优待和例外都给了别人，却还转过头说她闹脾气？

莫柠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抬步就走。

纪述拧眉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见她突然停下，双手捂住胃弯下了腰，他才快步走过去。

“怎么了？”

莫柠原本还是不想说话，可胃痛来的又突然又凶猛。

她五官皱在了一起：“胃疼……”

纪述黑眸一凝，将她抱起便朝医务室跑去。

医生检查过后，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平时要注意按时吃饭，又给她开了瓶吊水。

弄完后，纪述沉默的离开，莫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委屈，也没出声挽留。

十几分钟后，他又回来了，手里还带着打包的饭菜。

“吃饭。”

声音还是那么冷，可莫柠就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明明又生气又难过，可只要他对自己好一点，她就没骨气的心软了。

她抬头看了他许久，哑声问：“纪述，我不能是你的唯一吗？”

他一怔，久久没有回答。

不知是没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还是听懂了，却无法回答。

第六章

这天之后，两人算是和好了一半。

即便那晚纪述没给她回答，莫柠也装不下去对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了。

她又开始慢慢恢复从前的样子，只是终究没有从前热情，眼里似乎也少了很多快乐。

学校甚至开始有传言，说这两人离分手不远了。

纪芊芊自然也发现好朋友最近心事重重的。

她也愁眉苦脸的，只想着怎么替两人破冰。

等了一周，才终于等到机会来了。

宿舍，纪芊芊见其他人都走了，神秘兮兮的告诉莫柠。

“柠柠，你知道吗，铁树开花了，我哥昨晚居然来问我给女孩子送什么礼物合适，他这块木头终于开窍，准备来哄你了。”

莫柠写论文的手一顿：“你说的……是真的？”

纪芊芊拍胸脯保证：“那当然，不然他问我干嘛，不就是想让我透露给你，让你高兴？我跟他说买项链，你就等着收礼物吧。”

莫柠抿了抿唇，交往这么多年，纪述鲜少给她制造浪漫，更别说送礼物了。

所以，他这次，是真的想要来哄她？

她默默地等待了几天，可纪述不仅没来送礼物，甚至两人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她在等待中都快渐渐忘了这件事。

周五下午，她打算去校外打包一份蟹黄生煎回来。

却又无意在街上瞥见一对熟悉的身影。

纪述和姜七七正从一家珠宝店走出来，姜七七脸上眉开眼笑，手上还拿着一个首饰盒。

“你知道吗，铁树开花了，我哥昨晚居然来问我给女孩子送什么礼物合适，他这块木头终于开窍，准备来哄你了。”

纪芊芊的话还在脑海中回荡，莫柠脸色瞬间惨白。

原来，他问给女孩子送什么礼物合适，根本不是要哄自己，而是，要送给姜七七？

她的心狠狠一震，攥紧双手，不知怎么竟跟了上去。

前面两人进了一家甜品店。

莫柠悄悄进去坐在他们看不见的位子上，明明有着最光明正大的身份，却像个可笑的偷窥者。

姜七七起身去上厕所。

服务员过去给纪述点单，莫柠到他熟练的说出姜七七的喜好。

“她的饮料要橙汁，千层里别放芒果，她芒果过敏，再加一个你们的经典款抹茶蛋糕。”

服务员记着记着，忽然说：“你们以前是不是来过？”

纪述一愣，随后点头：“她爱吃抹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