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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没上车的举动,助理继续问:“咱们还去……”
话未说完,裴肆琛就直接打断,闷闷道:“你打个车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说完,也不管怔住的助理,直接坐上副驾驶,一脚油门左转,掉头。
动作流畅又迅速。
帝都私人会所,303号包厢。
裴肆琛出现时,包厢里众人都惊讶了,他大步走了进去,在沙发一角落坐。
这间包厢是京圈少爷们的聚集所,平常裴肆琛都很少过来。
更何况还是今日——
这时,好友萧烨磊站起身来到裴肆琛身边,手搭在男人的肩上,恭喜道。
“兄弟,恭喜你得偿所愿了,沈初澜死了,妗妗在天上也可以安心了。”
裴肆琛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无比烦躁。
“什么死?怎么连你也相信沈初澜的把戏!”
说完,不以为然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可众人的神色皆是错愕。
“来来来,继续喝啊,我一来你们都停下来干嘛?”
他又倒了一杯酒,正要再次一饮而尽时,放在大理石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同一个号码——
裴肆琛胸腔里的烦闷已经递到了嗓子眼,对着划开的手机就是大吼——
“沈初澜,你别再演戏了,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可是下一秒,却还是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裴先生,沈初澜的确死了,请你来做笔录。”
第12章
听到这话,裴肆琛才放下酒杯。
虽然依旧不相信沈初澜死了,可这次的确看清了来电显示的地址是警察局。
“沈初澜真死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
很快,众人散去,包厢里只剩下了萧烨磊和裴肆琛两人。
而裴肆琛迟迟没有起身的动作,一双深邃的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这一刻,萧烨磊才看懂了裴肆琛。
他并没有表现中那般讨厌沈初澜。
甚至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害怕,一丝逃避,一丝不敢面对。
“泽川,你……”萧烨磊刚要开口说点什么,裴肆琛却霍然站起身。
看着男人快速离开的背影,他收回嘴,叹了口气后,又把刚才没喝完的酒一饮而尽。
“何必去点别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萧烨磊靠在沙发上,望向那盏繁华的水晶灯,耀眼的好似一个女孩的笑脸。
半个小时后,裴肆琛赶到了警察局。
代驾将车钥匙还给他后便下了车,可裴肆琛却坐在车上迟迟没有动作。
“我在做什么?”
“沈初澜害死了妗妗,本来就该死,他来警察局做什么笔录?”
“简直荒唐!”
想到这,裴肆琛打算叫回代驾,这时,一名年轻警察却朝他走过来,对他说——2
“裴先生,您来了,我来带您进去。”
“好。”
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沈初澜的死状,不是亲眼所言,又怎能畅快。
裴肆琛一路跟着警察来到了停尸间。
却没想到门口,看到了站在那的沈明珠。
见到来人,沈明珠立马跑到男人面前,嘤嘤抽泣:“泽川哥哥,他们说娴薇姐姐死了。”
“你告诉明珠,这不是真的?对吗。”
她的眼泪有黄豆般大小,很难让人不相信她不是真的伤心。
除了,沈初澜本人。
是的,此刻,沈初澜可以看到两人,还能听到两人的声音。
却没法触摸他们。
她将目光转向裴肆琛。
期盼着,他会不会难过?哪怕只是一星半点。
可裴肆琛冷静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哪怕只剩一缕魂魄,沈初澜还是能够感到心痛,似是被捏碎。
“真是可悲啊,都死了,还乞求你会有半点在乎我。”
裴肆琛走进停尸间,目光停留在白布上,声音依旧不冷不热:“这就是沈初澜?”
被问的警察先是一愣,随后才点头。
没有犹豫,他掀开了白布——
黏糊的头发,发白的面容,渗血的手腕……
“啊——”
沈明珠大叫一声,又趁着机会躲进了裴肆琛的怀里。
“娴薇姐姐死的好惨啊……”
惨?可不就是惨。
她亲手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任凭鲜血流淌,感受着死亡一点一点来临。
可这样的痛比起之前的那些伤害又算得了什么。
死、能让她解脱。
死、能让你们所有人都快乐。
想到这,沈初澜下意识转眸看裴肆琛,果然,心随着他勾起的嘴角,再次碎了一地。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走了,可是让爸妈以后怎么过啊……”
屋内,沈明珠的哭泣声还在继续,可沈初澜已经麻木了。
她看着做戏的沈明珠,平静的裴肆琛,觉得这一生真的糟糕极了。
老天爷啊,带她走吧,就算只是一缕魂魄,她都不想再呆在这个世上。
沈初澜没再停留,朝着门口走去。
可脚刚踏出去一步,就被弹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还来不及搞清楚原由,身后便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
“有什么可难过的,也不必告诉你爸妈,让她做一个孤魂野鬼就好。”
第13章
彼时,耳边突然也回荡起一个空洞的声音。
“孤魂野鬼者,无法转世。”
沈初澜发笑,笑声又苦又涩,连自己听着都觉得悲凉。
裴肆琛,你真的够狠!
可是她还有什么好反抗的呢?
在世时,没法反抗。
如今只剩一缕魂魄,更是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裴肆琛面无表情穿过自己的身体走了出去。
而屋内的沈明珠都错愕了,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只是下一秒,就变成了一抹得意。
对着沈初澜的遗体,压低着嗓子叫嚣:“姐姐,你怪不得别人啊。”
见状,年轻警察有些震惊,但这是人家的私事也不便多嘴。
“请等一下,裴先生。”
只是为了例行公事叫住裴肆琛。
然而,裴肆琛却没给这个年轻警察说完话的机会,语气是一贯的凌冽。
“沈初澜与我无半分关系,自杀也并不知情。”
“你们要是还有任何问题,就请联系我的助理。”3
说完,也不管对方要说什么,径直走出了警察局。
身后,年轻警察张了张嘴,最终还没有开口,的确没有实际证据,只能再自己去查了。
沈明珠连忙追上去,娇声喊着:“泽川哥哥……”
裴肆琛眉头微蹙,将车钥匙又重新扔给待驾手中,命令道:“开车。”
劳斯莱斯飞快驶入车道,留给沈明珠的只剩一道尾气。
此刻,女人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尴尬。
而年轻警察也追上了她,询问道:“沈小姐,沈初澜女士的死亡单,需要您这边签字,还有她的遗体,您想如何处理……”
“不是都说了,不要了。”
沈明珠不耐的回着,然后就来到自己的小粉车前,钻了进去。
留给身后人的又是一道尾气。
年轻警察看着这一大家子奇怪的人,不由的有些生气:“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个冷血,一个无情,这是亲人吗?”
这时,一名年纪阅历长的警察来到年轻警察身边,说道:“小胡,进去吧,他们本来就是不是死者的亲人。”
“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叹息一声,没说,只是转身走了进去。
“那死者怎么办?真要被当做一名无名无姓的人吗?可她明明有名字,有亲人啊!”
年长的警察脚步一顿,随后才回:“等明日吧。”
沈初澜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是啊,就连陌生人都流露出对她的关心,可是身为她的家人,却没有人去管她的死活。
他们都巴不得她死了。
不,他们是连她死了都不在乎。
沈初澜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抱着头,跌落在墙上,看着窗外那一丁点的月光。
无声的流着泪。
从警局出来后的裴肆琛又回到了私人会所。
没料到,萧烨磊居然还在。
同样的,萧烨磊也愣住裴肆琛居然回来了。
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说出最平常不过的一句话:“确定了,死了,真的死了。”
接着,一句话都没再说过,只是不停喝着酒。
一杯接着一杯,没人知道他是因为高兴,还是想要麻痹自己。
第14章
‘叮当!’
萧烨磊也二话不说与裴肆琛碰着酒杯。
或许有些话,有些人,都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