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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别人说她克死父母,是丧门星,只有外婆护着她,对她好。
此时听到外婆的话,冯夏岚内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就要溢出胸腔。
可她不忍心外婆这么大年纪还要为自己担心。
冯夏岚逼自己把那些情绪压回去,佯装平常:“知道了,我下班就去拿。”
可外婆和冯夏岚朝夕相处了二十年,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的异样:“知意,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幸福。要是受了委屈,只管和外婆说。不管怎么样,外婆永远支持你。”
听着外婆的叮咛,冯夏岚的心又被暖流填满:“放心吧外婆,我没受委屈,工作也很顺利。”
又陪着外婆聊了很多,冯夏岚才挂断电话,投身工作。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晚上。
下班之后,蒋云昊和冯夏岚一起回家。
可早上的不欢而散,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
冯夏岚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蒋云昊提过一次结婚。
但是结婚之后接踵而至的事情太多,两个人又都是天天加班的法医,除非有一个人做出牺牲辞职,否则婚姻是维持不下去的。
可他们都不愿放弃梦想,只能将结婚的想法暂时压下。
而现在,唐婉出现了。
冯夏岚鬼使神差的开口:“你去年说要和我结婚,还算数吗?”
蒋云昊的回答和去年一样:“只要你辞职。”
冯夏岚落在腿上的双手猛地收紧,垂下眼睫没有再答话。
做一个法医,为死者言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她不可能轻易辞职。
两人之间又只剩下沉默。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周日。
餐厅里,蒋云昊和冯夏岚隔着桌子对坐着。
灯光浪漫,音乐悠扬。
冯夏岚不想这么沉寂下去,撑起抹笑开口调节气氛:“寒商,我们……”
结果话没说完,蒋云昊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起身离席去接电话,冯夏岚只好咽下没说完的话。
不一会儿,蒋云昊回来了,却没坐下:“账我结过了,还有事,生日就不陪你一起过了。”
说完,就转身离去。
餐厅里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冯夏岚孤零零被抛在原地。
看着面前径直的菜肴,她胃口全无盯着蒋云昊的红酒杯出神。
顾名的,之前在鉴定室时唐婉对蒋云昊的邀约又浮响在耳畔,冯夏岚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预感,匆忙离开赶去了展览馆。
下车那刻,她清楚的看见等在门口的那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赫然就是蒋云昊和唐婉。第5章
这一幕比寒风更凉,冯夏岚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从头冷到脚。
眼看着蒋云昊和唐婉进了展览馆,她没追上去,脚步凝在原地,像是一座水泥雕塑。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冯夏岚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
她记得交往后的第一个秋天,蒋云昊牵着她的手在银杏树下散步,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那时,蒋云昊的手很凉,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暖到了心里:“别人碰我我会觉得不舒服,但是你就没有关系。”
而现在呢,亲密接触不再是自己的特权,在她过生日的时候,蒋云昊甚至跑去陪唐婉看展!
想到这,冯夏岚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她追了蒋云昊一年,交往了四年,以为终于能捂化这块冰,没想到唐婉一出现就让一切化为泡影。
冯夏岚有些呼吸不畅,连带着头晕目眩,恶心感止不住地上涌。
她知道,这是过度使用特殊能力的后果。
为了能够让今天空出来,这个月她已经使用了两次特殊能力,加上唐婉的表弟,一共是三次,已经是她的极限。
冯夏岚蜷缩成一团,身心的双重折磨让她痛不欲生,浑身冒着冷汗。
床上残留着蒋云昊的冷香在此刻闯进鼻腔,令人心生眷恋,却也让冯夏岚难过的想哭。
蒋云昊,为什么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在陪别的女人?
……
等蒋云昊回来,就看到了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冯夏岚。
“你怎么了?”
冯夏岚撑着坐起身看他,脑海里他和唐婉一起走进展览馆的画面挥之不去。
她忍不住问:“你去哪儿了?”
蒋云昊顿了下:“鉴定所。”
冯夏岚撑着床的手猛地攥紧,蒋云昊在骗她,为了唐婉。
她没再说话。
蒋云昊也沉默不语。
压抑的氛围在两人中蔓延。
这时,冯夏岚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接电话吧,我去书房。”蒋云昊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冯夏岚看着他背影,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在心中翻涌。
许久才压下,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外婆的声音传来:“乖孙女,生日快乐!现在是不是正在吃蛋糕呢?”
冯夏岚连忙收了眼泪,却还是藏不住浓重的鼻音:“是啊。”
“怎么哭了?”
冯夏岚抹着眼泪:“没呢,昨天气温下降,我没注意,着凉了。”
外婆信了,叮嘱了几句要她照顾好自己,转头又说起:“家里的李子,杏子都熟了,你和寒商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冯夏岚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成为法医之后,因为工作繁忙确实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
“下周吧,我休假就回去。”
挂了电话,冯夏岚坐在寂静的房间里,望着走廊地板上的那一抹昏黄的光线。
最后,还是没有去找蒋云昊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天之后,她用工作麻痹自己,自欺欺人般维护这段感情。
很快就到了周五,冯夏岚还要加班,没法休假。
她打了个电话,想告诉外婆自己这周回不去了,可铃声响了很久,还是无人接听。
解剖室里的同事又在催,冯夏岚只能挂断电话,转身朝鉴定室走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她接起,就听见电话那头陌生的女音:“许女士您好,您的外婆胡翠云于今天下午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死亡。”第6章
冯夏岚脑袋嗡了下,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你确定……是胡翠云?”
“是,请尽快来潞水镇人民医院处理后事。”
刹那,冯夏岚上血色褪尽,摇摇欲坠。
从解剖室出来的蒋云昊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走上前:“怎么了?”
看着蒋云昊,冯夏岚的泪水决堤而出:“寒商,刚刚电话说……外婆死了。”
蒋云昊也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节哀。”
像是抓紧浮木般,冯夏岚抓着蒋云昊的手臂,流着泪哀求:“我要回潞水镇,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蒋云昊却沉默了。
这一幕引起了同事的注意,时不时有人投来视线。
冯夏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知道他们是地下恋,可是外婆的死带来的打击太大,她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只有蒋云昊。
可下一秒,却听蒋云昊说:“我还有工作。”
这几个字就和蒋云昊的眼神一样冰冷,让冯夏岚肝肠寸断。
她忍不住想,要是问这话的是唐婉,他还会拒绝吗……
这个念头涌起的那瞬,冯夏岚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抓着蒋云昊的手无力松落,深深看了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一眼,擦掉眼泪转身离去。
潞水镇人民医院,太平间。
空气里弥漫着她最熟悉的福尔马林味,冯夏岚却觉得喉咙发堵,刺鼻到叫人直掉眼泪。
“许小姐,您的外婆是在下午突发心脏病,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
医护人员跟在旁边说着,冯夏岚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呆呆地看着外婆的遗体,怎么都不敢相信,现在无声无息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外婆。
明明之前她还说,李子和杏子成熟了,要她回家,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冯夏岚一步一步机械的走上前,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却又不敢。
是不是自己早点回来,外婆就不会死?
懊悔和自责化作泪水在眼眶打转,冯夏岚哽咽着喊:“外婆,我是知意啊,我回来看您了,您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外婆,您睁开眼看看我啊,您别丢我一个人!”
可停尸房内,死寂无声。
冯夏岚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手碰到外婆的刹那,她突然一阵晕眩,脑海浮现出外婆死前的场景。
两鬓斑白的老人心脏病复发,一手紧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本想去拿药瓶,可是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换了外婆的药!
“死老太婆,你不给我钱,就等着死吧!”
……
画面倏然一片黑暗,冯夏岚回过神,怔在了原地。
有人拿走了外婆的救命药,外婆……是被人害死的!
意识到这一点,冯夏岚红肿的双眼涌上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查清凶手!
做下决定,她带着外婆的遗体回到了下图市。
鉴定所内,蒋云昊眉头微皱:“冯夏岚,你干什么?”
冯夏岚推着外婆的遗体:“我外婆不是心脏病突发身亡,我要重新做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