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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对你。”

看见陆御寒这副样子，沐绵绵也愣了一瞬。

在沐绵绵印象中，陆御寒从来都是冷峻的，不苟言笑的，从没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离婚这件事，就像是一把利刃，生生撬开陆御寒那层冰冷的面具，露出里面的真情。

此刻，陆御寒不是营队的团长，不是父母倍感骄傲的儿子，只是一个努力挽回心爱女人的男人。

沐绵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陆御寒，其实我没那么恨你。”

“我的头发重新长了出来，爸爸的腿也在沪市治好了。”

“刚刚我也看到了，你不会再信张婉玉。”

听到这话，陆御寒的眼中有了一丝希冀。

还没等陆御寒开口，沐绵绵又道：“可我也不爱你。”

“签字吧，以后我们过好各自的生活，再不相见。”

第13章

陆御寒凝在了原地。

一阵风吹过，陆御寒从皮肤冷到了骨缝里。

就算是在寒冬腊月执行任务，一动不动趴在雪地里三天三夜，也没有现在冷。

沉默半晌，陆御寒打开笔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字写的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利刃刻在心脏上。

陆御寒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沐绵绵看着离婚协议书上陆御寒的名字，心中五味杂陈。

她和陆御寒见面之前，见过他的字，笔力遒劲，宛若蛟龙。

如今却是断断续续，歪扭得不成样子。

光看字，就知道执笔之人的手是颤抖成了什么样子。

沐绵绵心中轻叹，打开车门，和陆御寒一起走进了人民政府。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出了人民政府，陆御寒道：“以后我可以去看看小序吗？”

沐绵绵刚要拒绝，看到了陆御寒领口露出的疤。

她依稀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陆御寒的疤只有右眉上的那一道。

这五年，陆御寒执行了多少次危险的任务，沐绵绵不知道。3

犹豫间，沐绵绵的余光瞥见了自己手上的离婚证。

她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别见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陆御寒，你该抽出身，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说完，沐绵绵大步离去，坐上轿车离去。

她知道，陆御寒不会来追。

他是爱自己，但他更是一个军人。

刻在骨子里的原则让陆御寒做不出任何抹黑营队形象的事。

陆御寒站在人民政府门口，直到那辆“大超”消失在视线中，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沐绵绵的最后一句话。

没了沐绵绵，他还有生活可言吗？

那只能叫活着。

沐绵绵的离去，仿佛把他的心脏都挖空了大半。

一个月后，沐家餐厅。

沐父皱纹间都挤满了笑意：“前几天营队的审批终于下来了，体检和政审都没问题，明天就能回营队做最后测试！”

听到这个消息，沐绵绵发自内心替父亲感到高兴：“太好了！我就说爸宝刀未老，一定会重回营队的！”

沐母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殷切道：“阿衍，多吃点。”

“在沪市的时候，多亏你照顾小绵。”

今天姜衍穿得比较放松，里面白衬衫，外面套着灰色薄毛衣。

简单的打扮，也遮不住姜衍举手投足的教养。

和陆御寒不同的是，陆御寒的教养来自营队，就像一棵松柏，一块岩石，而姜衍的教养来自家庭和留学，更加温和，像是一阵春风，一块暖玉。

他笑道：“哪里，我和小绵只是志趣相投，互相帮扶。”

沐绵绵笑着打趣：“这种时候你就别文绉绉地谦虚了。”

一伙人和和乐乐地吃了晚饭。

晚饭后，沐父出门找朋友分享这个好消息，沐序抱着姜衍不肯撒手：“为什么爸爸不能留下来？”

沐绵绵蹲下身，耐心解释：“小序乖，姜叔叔不是爸爸，他还有事情要做。”

“你也别由着小序胡闹。”

说着，沐绵绵抬眼看去，恰好撞上姜衍满目含情的视线。

沐绵绵面上一热，忙移开视线。

沐母还以为姜衍走了，在厨房一边洗碗一边问：“小绵，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想过重新找个男人吗？”

“我看姜衍就挺不错的，你喜不喜欢他？”

第14章

沐绵绵面红耳赤：“妈，你说什么呢？阿衍还没走呢！”

厨房里瞬间没了声。

空气里弥绵着尴尬，沐绵绵硬着头皮把姜衍送出门。

春夜里的风还带着丝丝冷意。

被风一吹，沐绵绵脸上的热终于散去了一些。

姜衍主动找了个话题：“在沪市的时候，你赚了第一桶金，说什么都要请我吃饭，还送了我一块腕表。”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那块沪牌手表：“没想到这一戴，就是4年。”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这么回答着，沐绵绵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沐绵绵又要照顾沐序，又要给父亲联系医院，还要顾着公司，通宵是常有的事。

多亏姜衍帮忙，沐绵绵才有空喘口气。

她甚至不敢把姜衍带回家吃饭。

潮湿的霉味，婴儿的哭喊，统统挤在这又老又破的房间里。

即使这样，沐绵绵还是拿出了大半，给姜衍买了块手表作为谢礼。

她知道，没有姜衍的帮忙，她连这一半都赚不到。

“小绵。”6

姜衍的声音把她拉出回忆。

只听姜衍道：“你要怎么回答伯母？”

平心而论，姜衍是个完美的情人，也是个完美的丈夫。

他温柔体贴，身世又好，外貌上也挑不出一丝毛病。

可这些年来，沐绵绵一心扑在事业上，从未用男女之情的目光去看待姜衍。

每次沐序喊爸爸，她都会不厌其烦地纠正。

沐绵绵还以为，姜衍默许这个称呼，只是因为他脾气好……

姜衍注视着沐绵绵，从她的沉默中读到了答案。

“小绵，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学到了一点，那就是想要什么，就不要含蓄，要自己争取。”

“我喜欢你，想要和你结婚，成为和你共度一生的伴侣。”

“如果你不讨厌我，我想追求你。”

姜衍眼睛亮晶晶的，天上的星河都逊色了几分。

沐绵绵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听到过这种情话。

幸好夜色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