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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黯然的垂下了眼帘，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她没想到墨衍居然会来，想起自己的八年时光，只觉如同南柯一梦。

“咳咳——”姬小卿压抑的咳嗽了一声。

董经熠连忙侧过头，压低了嗓音：“你的身体还好吧？”

他的话语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心。

姬小卿看着他的脸颊，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样密闭的环境里，总是让她不舒服。

那次波音747事件，让自己肺部感染。

虽然感染已经控制，但她在密闭场所不宜太久，否则会有呼吸困难。

董经熠见她眉宇里藏着的倔强，轻叹了口气。

他温柔的嗓音开口：“要不我和新郎说一声，我们先回去吧。”

姬小卿掀开了眼皮，深深看了一眼董经熠瘦削的脸颊。

胸腔里的难受一齐涌了上来，她点了点头最终同意了。

董经熠小心翼翼的起身，走了出去。

姬小卿远远望着他的背影，扯了扯唇角。

她实在是难受，还不知道能够撑多久。

不知为何，她有些讨厌现在的自己。

一年来，都是董经熠照顾着自己，如果不是他，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姬小卿回眸的一瞬间，却看了一双幽深的眼眸。

她一怔，镇定的移开目光，抬眸看着新娘和新郎，此时婚礼正好结束了。

墨衍的眸光黯淡了下来，心脏仿佛被人攥紧，让他无法呼吸。

他有好多话想要问她，可他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问她为什么和董经熠在一起么？

还是质问她为什么不等等自己。

墨衍的心口汩汩的流着血，疼痛难忍。

他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去问呢？

董经熠很快去而复返，压抑了嗓音：“我们可以走了。”

姬小卿点了点头，自然挽着他的手转身离去。

墨衍的喉头滚了滚，所有的话咽了下去。

新娘苏沫见姬小卿要走，提着婚纱唤住了她：“小诺！”

======第十一章 选择======

乘务长拉着姬小卿的手欲言又止。

远远站着的墨衍神色淡淡，手插着口袋里，似乎与他无关。

可只有他自己知晓，他此时多么紧张。

姬小卿淡笑着抽回了手，对新郎说：“你们快回去吧，不用送了。”

在场的众人看了一眼姬小卿，又不约而同视线看向远处的墨衍。

这一年里，姬小卿离开以后，墨衍的状态他们都看在了眼里。

墨衍的看向姬小卿和董经熠交叠的手，喉结动了动。

这一年，他的相思入骨，却在这一刻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

董经熠看了一眼墨衍，眸色复杂。

他没想到，姬小卿还是以前那个言出必行的人。

说不见墨衍，竟真的不见了。

他牵着姬小卿的手，背脊不自觉挺直了些，转身走出了酒店大门。

董经熠看向身侧她清冷的面庞，心中微叹。

他也不知道她再次见到墨衍，心中还会不会有波动。

墨衍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间是止不住的难过。

他多想和她说些话，这样想着的他，便拦住了姬小卿。

姬小卿垂眸看着他修长的指骨，眉目一凝。

肺部的疼痛涌了上来，让她克制不住的咳了一声。

墨衍眼底还有青黛，似乎没有休息好。

他注意到那声突兀的咳嗽声，忙问：“你怎么了？”

语气里藏着他的担忧。

姬小卿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她没什么事，只是以后再也开不了飞机了。

姬小卿抬眸看着天空自由自在的飞鸟，抿了抿唇。

肺部传来的疼痛让她险些咳出声，她死死咬住了下唇。

不知为何，她不愿意让墨衍知道这件事。

墨衍皱了皱眉头，视线落在董经熠的身上。

董经熠也不甘示弱，回望了他一眼。

空气中有什么因子在碰撞，两个男人眼中皆迸射出火花。

姬小卿扯了扯董经熠的衬衫，细弱蚊蝇的声音响起：“走吧。”

董经熠眼里带着笑容，顺手牵过了姬小卿的手。

两人一起上了车，疾驰而去。

董经熠将车窗摇了下来，眼里闪过一抹担忧：“你还好吧？能坚持住吗？”

姬小卿坐在副驾驶，神情痛苦，不说一句。

董经熠将油门踩到底，他知道现在的她只怕很痛苦。

本来他就不建议她来这种场合，但他拗不过她。

……

墨衍直到他们的车消失在街角，才滚了滚喉结。

他想起之前董经熠脸上似是而非的笑容，闭了闭眼眸。

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眶微红。

另一侧，许若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里划过一抹复杂。

她远远的看着街角的那辆车，之前的一幕，也落在里的她的眼里。

许若绯伸出手想要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觉得有些不妥，只是轻声安慰：“若是还喜欢，为什么不去追？”

墨衍脸上颓唐尽显，眼中是止不住黯然。

“可这有用吗？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了。”

想起自己和姬小卿的三年婚姻，他就很是后悔。

若是自己多多在意她一点，或许他们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许若绯有一瞬间的沉默，只是说：“还没有试一试，就轻言放弃，不是你的风格。”

======第十二章 欠他======

墨衍一怔，视线看向一侧的许若绯。

他沙哑着嗓音说：“谢谢。”

许若绯闻言，垂下了眼帘：“不要谢我，你们的事是我的私心，害了你们。”

墨衍还想说些什么，许若绯却转身拦了一辆的士走了。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一年的时光，足够他想通太多事。

他想和姬小卿重新开始。

……

医院。

董经熠站在高级病房内，对着身侧的医生说：“一定要尽全力救治她。”

病房里，只剩“嘀—嘀”的仪器声响起。

姬小卿戴着氧气罩，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她还是因为密闭的空间，缺氧了。

董经熠手撑在栏杆上，看着姬小卿，眼眸深深。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心疼，若是自己再强硬些，拒绝她的要求。

姬小卿就不会再次躺在病房里。

她不喜欢消毒水的气味，他一向都知道。

姬小卿长长的睫毛轻闪，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如果他们没有过去参加婚礼，或许也不会见到那个人了。

想起他们的约定，他喉结动了动。

其实他没有想过她会答应自己，可是她答应的那天，他真真切切的高兴极了。

这时一声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董经熠唯恐吵到了姬小卿，忙走出了病房接过。

“妈。”

“什么时候带你女朋友回家看看啊？你也真是，事情那么忙做什么。”

电话那头妇人慈祥的声音响起。

董经熠透过窗户看向里面的姬小卿，心中一时拿不定决定。

“经熠，你可要对人家好，知道不知道？”

他勾唇轻笑了一声，眼带笑意，半开玩笑道：“自从我有了女朋友，我这个儿子恐怕要失宠了。”

董经熠和家里寒暄了几句以后，才挂断了电话。

哪怕所有的一切只是伪装的，他也很满足了。

董经熠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病床上的姬小卿，轻叹了口气。

她的肺部受损严重，不仅永远开不了飞机，以后也做不了剧烈运动。

甚至还会面临经常缺氧的情况。

董经熠眼里划过一道担忧，他拂过她柔软的发丝。

他的眼里有着缱绻的情意，这抹情意越来越浓，快要将他吞噬。

夕阳散落，天边划过几颗星。

姬小卿才醒了过来，入目依旧是刺目的白，就连刺鼻的消毒水味，她都日渐习惯。

董经熠忙迎了上去：“你感觉怎么样？”

姬小卿看着他眼中关切的眼神，神色淡了些许：“好多了。”

他伸出手揽过了她的肩膀：“太好了！”

姬小卿浑身一僵，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但没有推开他。

董经熠清冽好听的嗓音自背部响起：“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姬小卿僵硬着身子点了点头。

航空学院。

姬小卿深深看着上面的牌匾，眼里闪过复杂情绪。

她没想到董经熠会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