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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裴泽川拽着她的头发，让她抬头，下一瞬就见一张黑白相间的遗照引入眼帘。

沈娴薇的心猛然一坠。

是裴泽川的妹妹——裴妗妗。

“疼吗？妗妗死的时候比你疼一万倍。”

裴泽川漠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活着的每一天，都该这么痛苦。”

他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如凿子般砸在沈娴薇心上。

当年，她和裴妗妗出了车祸。

她忍着疼去拉车里昏迷的裴妗妗。

可当时，沈娴薇右臂骨折，根本无法将裴妗妗从车里拉出来。

她刚想去找人帮忙，结果车子就爆炸了。

裴妗妗葬身火海。

从那之后，裴泽川就恨上了自己，觉得是她抛弃了裴妗妗。

现在，他深沉的眼眸中厌恶流转：“好好跪着，除非妗妗原谅你。”

沈娴薇对下跪习以为常。率走

但委屈却像是刀尖，顶着她的心口往里戳。

“我想救妗妗的。”沈娴薇颤声解释，呼痛声都藏在哽咽中，“我比谁都希望妗妗活着，如果她还活着……”

“闭嘴！”

裴泽川捏住她的下颌，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捏碎：“你不配提她！”

他双眼猩红，抬手将沈娴薇的额头死死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沈娴薇疼得咬破了舌尖。

冰冷的空气和滚烫的手掌让沈娴薇害怕到战栗。

那些被人辱骂、拳打脚踢的记忆再次在她脑海里回荡。

“不要，不要打我——”

她反抗着，却根本摆脱不了裴泽川的力道。

可就在这时，衣服摆弄之间，露出沈娴薇满是伤痕的身躯。

裴泽川瞳孔一缩，猛然松开手。

浑身沸腾的血液骤然冷却。

他声音暗哑：“这是怎么弄的？”

沈娴薇瘫倒在地上，似乎冰冷的仪器又开始在身体里搅动，肾脏被摘除的恐惧又席卷了大脑。

她止不住的抽搐，一股暖流顺着裤腿流在干净的地面上。

龙涎香中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沈娴薇竟然在裴泽川面前，失禁了！

第5章

沈娴薇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此刻，她已经全然没了一个做为人的尊严。

她羞愧得闭上眼，一滴狼狈的泪从眼角滑落。

可就算如此，却依旧能觉察到裴泽川嫌憎如针的视线。

她听见裴泽川满含怒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沈娴薇，你现在真的肮脏不堪。”

沈娴薇的指尖死死揪着掌心，嘴里都已经咬出了血腥味。

以为早就痛到麻木的心，此刻竟然又忍不住往外泛酸。

她忘了怎么被裴泽川赶出的门，回过神时已经衣衫不整的站在路边。

帝都市中心，人来人往。

街边的过路人很快就认出了她。

老远就打开镜头，对着沈娴薇不断地拍着。

“天爷，沈家大小姐竟然在街上尿裤子，真的好恶心！”

“我之前居然还粉过她，现在想想都能吐出来。”

很快，沈娴薇再次上了热搜。

充满恶意的言语攻击，不断闪着光的镜头，在这一刻化作实质的刀刃，划开沈娴薇的肌肤，顶进她的心脏。

曾几何时，面对镜头她会大方展示自己的美。

如今，沈娴薇只会难堪的遮住脸，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砸。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

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这时，天色骤然暗沉下来。

疾风骤雨砸在沈娴薇的身上，围观的人群终于散去。

她缓了又缓，才收起情绪进了公厕，用公用的纸巾把身上擦干。

公厕里，熏人的味道呛鼻。

可沈娴薇尽数忍了下来，她趁着没人的时候，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洗过一遍。

再忍着刺骨的寒意，试图用体温将身上的衣服烘干。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

沈娴薇走出公厕，却觉得浑身发热，头昏脑涨。

她步伐虚浮，几乎是强撑着才走到公园的长椅边。

躺下的那瞬，漫天的疲惫如山压来，她渐渐昏睡过去。

……

意识昏昏沉沉，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医生，我姐姐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沈娴薇恍然想起这是沈明珠的声音。

她……是在医院吗？

“……她高烧不起，极度疲惫，可能要等她休息够了才能醒来。”

接着传来关门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娴薇才恢复意识，一睁眼就看到泪眼朦胧的沈明珠。

还没回神，就见沈明珠猛的扑过来跪下：“姐姐，求求你救救施妈妈！她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施妈妈是沈明珠的养母，也是沈娴薇的亲生母亲。

她心一震，就要撑着身体起来。

下一秒就听裴泽川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求她做什么？这本来就该是她的责任。”

说完，他不顾沈娴薇还在发烧，直接将她从床上拽起来，硬拉进隔壁病房！

“裴泽川……我……”

话还没说完，沈娴薇就觉得头晕目眩，难受地想吐。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明珠……是我的明珠来了吗？”

沈娴薇强撑着自己抬头看去，只见施母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眉眼。

只是一眼，她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重新流动了起来。

可施母的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的沈明珠身上。

沈娴薇的心当即冷了下去，眼中的欣喜变成了无措。

一旁，目睹一切的裴泽川嗤笑一声：“你替明珠享了这么多年的福，现在也该替她尽孝。”

沈娴薇不明所以。

却对上亲生母亲带着三分埋怨冷漠眼神，让她心尖一颤。

下一瞬，一群保镖从门口鱼贯而入。

他们上前将沈娴薇狠狠按在床上，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长长的针筒，推着各种仪器进来。

“你们要做什么……”

沈娴薇一开口皆是沙哑。

话落那一瞬间，她明白了——他们要她的骨髓。

眼眶瞬间红了。

被人死死攥着四肢的疼此刻不及心上绞痛万一。

她不明白。

明明她没动，也没有拒绝，裴泽川为什么要一副强制她的样子？

是怕她不愿意捐吗？

没有，沈娴薇愿意的。

哪怕她很疼，很怕冰冷粗长的针刺进身体，她却也仍旧愿意救妈妈。

可是太疼了，麻醉的药劲还没上来。

那针就刺入了她的背。

沈娴薇的唇都咬出了血，却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