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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顾绾玥没再给李医生开口的机会，径直朝医院外走去。
回到秦家别墅。
顾绾玥推开门，秦母瞧见她，语调着急：“怎么回来了？出什么问题了？”
顾绾玥将手续递给她：“没有问题，明天会按时进行手术。”
“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
秦母这才放下心来，给一旁的李叔使了个眼色。
李叔即刻上前，跟在了顾绾玥的身后。
二楼卧室。
顾绾玥走进房间，心中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往日灵动的双眸在现在变成了一潭死水，她回头看着李叔，轻轻出声：“不用看着我的，我不会跑。”
李叔不置可否：“这是太太的意思。”
顾绾玥也不再多说，只低下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摆件。
那是一个月亮形状的瓷器，看上去十分精致，但也能看出有些年头。
这是二十年前陆祁随手送给她的，她视若珍宝的保存到了现在。
站在门口的李叔瞧见，没忍住开口：“你就是要拿这个？”
见顾绾玥点头，他眸色有些困惑：“这摆件都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之前被二少爷扔了一堆。”
闻声，顾绾玥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秦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摆件，可是……
它是陆祁唯一送给她的东西。
……
入夜，医院。
顾绾玥站在陆祁的病房外，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怎么都动不了。
而屋内，徐徐传来的对话，更是如彻骨的冷风，冻得她浑身战栗。
秦母的声音沉怒，还带着轻蔑：“李叔和我说，顾绾玥喜欢你。”
“她就是一个孤儿，怎么说也配不上你，熠皓……”
不等她说完，陆祁直接开口打断：“妈，您想多了，我不喜欢她，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一句话，抚平了秦母心中的担忧，却也打碎了顾绾玥所有的希冀。
她不敢继续听下去，也害怕听见陆祁对自己不加遮掩的厌烦。
顾绾玥转身，动着僵硬麻木的身体，拖着步子一步一步远离。
病房内，没有人察觉。
秦母又说起了手术的事：“明天的手术，妈帮你安排的是国内最好的医生。”
“等手术结束，你就能健康的活下去了！”
闻言，陆祁不知想到了什么：“之前不是一直说心脏源紧缺吗？”
秦母面色闪过一瞬不自然：“正好有个捐献者的心脏源和你匹配，那妈不打扰你了，你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她便离开了病房。
夜色寂静。
陆祁看着窗外，莫名想起了顾绾玥。
平常有关自己的事，她一定第一个出现，可现在有了心脏源这种事，她却没来？

陆祁蹙了蹙眉，联想到昨天顾绾玥说的那句话，心中莫名涌上一阵不安。

他抬手拿过手机，拨通了电话。
另一边，病房。
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顾绾玥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熠皓哥”三个字，按下了接听。
陆祁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
顾绾玥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谎说：“我和朋友出门旅游了。”
陆祁顿了下：“多久回来？”
顾绾玥并未回答，只是佯作轻松开口：“听太太说已经找到心脏源了，恭喜。”
陆祁却没应，而是再一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泪无声滑落，顾绾玥压下喉间颤音，哑声问：“熠皓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电话那头，陆祁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听不真切：“什么？”
顾绾玥望着那个月亮摆件，涩意上涌：“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家人？”
然而话音落地，电话那边只有沉默。
这一刻，顾绾玥还有什么不明白。
爱情也好，亲情也好，从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奢望！
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掉下，视线逐渐模糊。
电话那头，陆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放缓了声音：“等手术结束，我再告诉你答案。”
顾绾玥没有应声，许久，才哑声说：“我可能……等不到了。”

======第十章======
话落，顾绾玥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掉了手机。
她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病床上，从窗里吹进来的夜风似是要将她全身都冰冻。
顾绾玥就这么熬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手术时间到了。
护士进来，要带她去手术室。
她才开口：“我想再去看看他。”
闻言，护士并没有阻止。
清晨的医院走廊，寂静无声。
顾绾玥一路来到陆祁病房外，瞧着屋内的场景，怎么都迈不动脚步走进。
病房内。
麻醉师正在给陆祁打麻药。
秦母坐在病床旁，紧张神色溢于言表。
她紧紧的抓住了陆祁的手，声音都在发颤：“你别怕，熠皓，手术一定会很成功的！”
陆祁躺在病床上，视线扫过了病房里的其他人。
秦父和秦风衍都在，独独顾绾玥还没有来。
可来不及多想，麻药作用下，他意识逐渐昏沉，最后沉沉的阖上了双眸。
秦母红着眼眶站在门口，秦父搀扶着她，安抚性的拍着她的手背。
秦风衍也站在一旁，缓缓出声：“妈，放心吧，没事的。”
护士推着病床上的陆祁朝手术室走去，三人一并跟着走了出来。
结果就和站在门口的顾绾玥视线相对。
顾绾玥身上穿着手术服，蓝色的无菌布料十分单薄，衬得她整个人也消瘦。
不等秦家人说话，顾绾玥率先开口，声音轻缓：“秦先生，秦太太，大少爷，这些年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
“不管一开始将我带回来是为了什么，我都感谢秦家，感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处。”
话落，顾绾玥深深的朝他们鞠了一躬，然后才直起身看向秦风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