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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女子等着你吗？”

茶馆主人接连的问话，拉回了璐璐的思绪，心脏跳动的速度渐渐平缓，场面陷入更深层次的沉默，似乎有人掺入了浓胶，一切事物都是凝滞的。

“有。”

他再三思考下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璐璐借此似乎想起了某个人，凝起的眉头都散开了。

“那为什么不回去？”茶馆主人又是一句问话响起。

璐璐忽然觉得心烦。

他的话怎么这么多?凭什么?

“回不去了。”璐璐摇头说。

茶馆主人轻哼一声，别开了视线，显然对于璐璐的话语很不屑。

“有人说，我留下来会害了她。”璐璐神色迟疑，补充说道。

“所以，你就一言不发的走了?”

璐璐挑眉，他从这问话中听出了一丝嘲笑，心中也对坐在对面的人升起了几分好奇。

“你太嫩了，所有的心思都挂在脸上，让人猜的一清二楚。”

璐璐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回去，弥补你自私的行为造成的过错。”似命令式的话语令少年一愣。往常也只有林寒会如此对他说话，其他人从来没有这样。

也许是他见过的人太少。

“你不懂。”璐璐性格逐渐暴躁，似要炸的火药桶，只是缺少最后的一丝火星。

少年在这种环境下也似一只昏昏欲睡的雄狮。

“你的话很对，可是你没有资格如此说我。”茶馆主人笑着念道。

没有人能真正的设身处地，进入旁人的世界真正感同身受。

璐璐想起了那个孤零零的林寒，此刻她是否躺在那张床榻上，不高兴地缩成一团?愤恨着他的离去?

“回不去了。”少年的神色挣扎起来，垂着脑袋道。

“回的去，她不会怪你的。”

……

璐璐睁开双眼。

哪里有什么茶馆主人?不过是一场虚妄。

他坐在外面的石阶上，道路两边的商铺都关了门，连盏灯都没有，目光所及之处俱是黑暗的夜色。

刚才是璐璐与自身的一次心灵谈话。

他的耳边有道道轻哼声响起，像是激烈的碰撞声不断奏鸣，是有人在行房。

……

璐璐明白了自己的心，不再犹豫，猛的扎入了雨幕。

他踏上了回潮汐峰的路。

雨中，璐璐的衣物被雨水打湿。

倏忽，奔跑的人摔在了地上。

璐璐被石子绊倒了，样子狼狈不堪。

他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地方磕破了，正在不断流血。

少年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嘴角露出一丝凄厉的笑，陷入深深的自嘲。

璐璐身上混着泥水、雨水、血水……

他要死了吗？只是见不到那个想见的女子了。

狼狈之中，璐璐匆忙起身。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回到潮汐峰。

璐璐漠然地走上青石阶……

可是当少年来到林寒平日的居所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那张白玉床榻上的被褥整洁如初，只是没有了温度。

璐璐的眼角瞥见一张飘动的纸，正压在几本书下。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

字体隽秀淡雅，是林寒平日的字迹。

“离开，勿念。”

他明白了，林寒抛下他了。

璐璐垂着脑袋，一个人坐在平日的椅子上，呆坐了一整夜。

璐璐知道有人在看着他，陪了他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离去。

可是她不是林寒。

第104章 成长

璐璐再次醒来时又是一个傍晚。

他意识朦胧，望着暮色深重的窗外出神许久，继而关于身体的支配权逐步回归，轻轻叹了一声。

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环境，带给他的只有浓浓的陌生感，再无以往的那般亲近贴合。

那个女子不在了。

这个少年记得自己明明一直坐在屋外来着，怎么会突然躺到白玉床上?

这是很不合理的事。

而他此刻的衣物也俱是崭新的，不像那般沾满各种污渍。

这人的耳畔有脚步声徐徐响起，踏破了寂静的环境。

璐璐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那人的到来。

他听得清清楚楚，那不是林寒的脚步声，升起的心又坠到了谷底，仿佛失去了跳动，永恒死寂。

门被推开了，力度很轻，来人似乎怕惊醒睡中的少年。

璐璐眼缝微开，看着那个少女慢慢地走到床边，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药液，然后坐在床头。

来者是沉鱼。

“你醒了?”沉鱼望着扭动的少年，不自觉地出声道。

璐璐轻嗯了一声。

“沉鱼，你怎么来了?”别过视线的人小声问。

“仙尊叫我来的。”

他望着沉鱼的容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冰肌玉骨、那种梦幻般的美好。

白浅予叫她来的吗ʝƨɢ?

沉鱼螓首微摇，道：“你不懂说什么就躺着吧，反正没什么大碍，我很快就会回去，你不用担心的。”

少女蹙起眉头，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没怎么出门，见识的事物只比璐璐多一些，自然无法理解。而沉鱼幼年那段记忆则被白浅予封了起来，不显于脑海。

沉鱼的视线一直停在璐璐身上，直到少年别过脑袋后才后知后觉地移开。

少女面对这种情况，不经有些扫兴和失落。

她意识到：他的胆子有点小，不敢一直看着女子。

“那我走了。”

璐璐望着离去的沉鱼没有说话，眼皮轻轻阖上，继续休息。

他一直在想，林寒去了何处?

他很想她。

……

下一刻。

白浅予推门而入，女子的神色冷的像永恒长存的寒冰，冰冽之气弥身。

她的到来没有任何预兆，像是突然出现一样。

璐璐看见这个女子后，双手默默拉起被子，很快覆过全身，连头都不肯露出来。

“你在担心她?”白浅予莲步轻移，旋即坐在床畔，冷冷地问道。

璐璐没有回答白浅予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白浅予不置可否，直接把璐璐从被子里拽出，冷冷哼了一声。

“你不行，她自然要去解决一切困难，若是害怕出去，你呆在这潮汐峰等她回来便好，没人会嘲笑你。”

“毕竟，她就算不要你，也不会不要潮汐峰的……”白浅予的声音逐渐柔和，也越发不可捉摸，像是飘上了九霄云端。

“我知道。”避无可避的少年点点头。

场面一度沉默。

……

“你要记着，她是这世上最没资格为你妥协的人。”

白浅予的眼眸变得迷离，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不断颤抖的五指也说明了那心中的不甘，却又是释然而去。

对于凡俗的人间王朝女子，她们的能力以及接受的思想……比起林寒这种女子明显不同。

林寒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璐璐喜欢，给他再多收几个女子放于房中未尝不可。

可是一想到璐璐会跟其他人抱在一起，在那男女合修，甚至孕育出子嗣，林寒心中那一丝摇摆念头随机打消。

林寒发现，她不能容忍少年的视线落在别人身上，心中似乎引爆了醋缸那般难受，灼痛难言。

没有人是不喜欢独占的。

而离去的林寒允许璐璐按心中的意愿寻找伴侣，若是璐璐真的照做，林寒必然是会抛下徒弟，选择不要的。

若是有人对璐璐更好，林寒会默默退出而不再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