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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原来他说的是这回事……

　　这……她的确没主动跟他讲。

　　因为有负他所托嘛！没好好看住王汉阳他们，她自然不好意思开口。她便想着装聋作哑，可谁想，他知道得这般快！

　　“这……”祁雪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这也不是我们要瞒着你，就是……就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解释。而且你不人在外头吗？肯定是有要紧事要忙，我们拿这事来烦你，不是给你添乱给你添堵吗？所以我们就决定不说，等你回来了，我们肯定是要说的。”

　　张以安不置可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抓起她的书包：“走吧。”

　　祁雪瞬间有些难过。

　　张以安的态度让她难过。他这是什么意思？都说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他现在的态度就挺冷漠的。祁雪觉得，他要是生气，那还不如跟自己发发火，把自己痛骂一顿呢！

　　总不至于这样，没说两句，就下逐客令了。

　　“干嘛呀？你生气啦？”祁雪撇着嘴。“不就是没来及告诉你吗？那麻烦也不是我们自找的，对方上门，我们被迫应战。而且我记着你的吩咐的呀！根本就没让王汉阳他们真刀真枪，而是用了巧劲儿，用了法子的！我这还不行吗？你、你要是真生气，那就跟我生气好了！没必要这么跟我爱搭不理的，嫌弃我呢？嫌弃就请直说！”

　　结果她叽里呱啦地说着，张以安愣愣地听着，一副满脑子问号的模样。

　　然后等她说完，他才“噗嗤”一下笑了：“我嫌弃你啥？我是说，我现在送你回家。”

37 进展到哪一步了

　　张以安是看天色晚了，又担心她路上被混混堵上，便主动提出要送。

　　外面的交通尚未疏散，他们也就并肩走了好长一段，直到终于能打着车，张以安拦下来，将她直接送到她家。

　　祁雪住的小区挺大的，他原本还要下车相送，但祁雪担心他太疲惫，这才让他止步。

　　这天晚上祁雪还想着，自己对张以安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谁都会藏着一些秘密，谁都有一些事情不可轻易向他人言说。他是对她告白了，祁雪也接受他。但是两人到底是刚刚开始，自己是不是过于苛责？

　　然而，第二天开始，张以安的行为再次超乎祁雪的预料。

　　他没跟她生气，也不谈之前的事。只是紧紧地跟着她，几乎寸步不离。

　　课间休息、中午吃食堂、放学……去哪都跟着。

　　他现在再也没有什么避讳，即便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走廊，只要看见祁雪在，他一定会从 11 班那边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跟她并肩站着。

　　如此，无数的流言蜚语漫天飞舞，无数的桥段章回排山倒海，许许多多的照片，有关他俩的照片——并肩、前后、对视，以及侧首遥望、眼神宠溺，全都拍得清清楚楚。

　　连祁雪都觉得有些太甜太腻。

　　李小茜则更是吃瓜吃到饱的表情。她仗着自己是祁雪的死党，充分发挥了这层友谊。回到教室，便拉着祁雪一个劲地说悄悄话。

　　“哎呦呵，我现在是要失去你这朋友了，活生生给臭男人抢去了！”

　　祁雪有些红脸：“你们都瞎传什么呀？我们这是兄弟情，懂吗？兄弟情。”

　　“啥兄弟情，怎么合着你其实是个男的？这么多年来我都误会了你？”

　　祁雪翻了个白眼。

　　“哎，说认真的，你俩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啊？”祁雪不解。

　　“哎呀，还能什么哪一步啊？就是、就是你俩谈恋爱呀！现在是牵手？是搂抱？是亲吻？还是，嘿嘿嘿，还是已经‘那个’了？”

　　“那个？”祁雪反应了两秒钟，脸一下子红了。

　　要说搂抱，他俩的确是有过了。她都进他怀里好几次了。可是牵手……怎么反倒没有呢？至于亲吻的话，张以安在她脸上啄过一下。这算吗？

　　至于李小茜说的“那个”……

　　这个死李小茜，还真是不避讳。

　　“啊，你脸红啦！”李小茜兴奋异常，两只眼睛就像夜里捕猎的猫一样发起光来。“不是吧不是吧！祁雪！我可真是小瞧你了！你俩居然已经已经‘那个’啦！在哪啊？什么时候发生的？好啊！你居然都不告诉我！这还好姐妹呢！哎呀，当然当然，当然还是要恭喜！恭喜恭喜！祁雪，你现在——是个真正的女人啦！”

　　祁雪简直要晕倒，这家伙嘴上可真是个没把门的，什么话都敢讲，什么事都敢猜。祁雪轻轻拍了她一把：“你说啥呀，净瞎说话，看我不打你！”

　　“哎，别打别打，怎么，你俩还没有到那一步吗？”

　　“没有！别胡思乱想了行吗？！”

　　“那，没有到那一步，具体到哪一步了？亲了吗？是不是亲了？”

　　祁雪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你。”

　　“啊，我懂了，那就是已经亲了！”李小茜心满意足，毕竟她好歹是敲出些东西来。没有比嗑自己朋友的 CP 更叫她满足的了！

　　“那你……你有没有想过，再进一步？就是，嘿嘿嘿，就是跟他‘那个’。”

　　“哎呀，你这人怎么回事？你脑子里怎么净是这个那个的？有点正经的行不行？”祁雪嘴角带笑，微微皱眉：“都快高考了，姐们儿，你要从高一开始就把这份八卦心用在学习上，铁定考清华北大呀！”

　　“清华北大哪有你这事儿有意思！来来来，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想一想嘛，想一想又不犯法！而且，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

　　她眼睛四处瞟瞟，进一步将声音压低，几乎是贴着祁雪的耳朵说：“其实你呀，是不知道，就咱班里，光我晓得的，就已经有一男一女不再是雏儿啦！”

　　祁雪一听这话，脸更红了。居然还有这种事儿，真的假的？李小茜莫不是在诈她？好让她放松警惕？

　　“不理你了。”她作势不理。李小茜急了：“哎，慢慢慢！我跟你说认真的！”

　　李小茜将她拉回来，神情也跟着严肃。

　　“祁雪同学，这事很严肃啊，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就问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有没有想过？”

　　“想屁想！”祁雪忍不住爆了脏话。

　　“才怪！我才不相信你没想过，那大帅哥在眼前，你没想过？而且，你说的，要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尽可能弥补遗憾。在正常的人生里，男女之欢……这就是应该做的事情啊！难道这对你来说，就不是遗憾了？”

　　“你……”

　　“而且他那么帅，身材又好，看着就可口。”“滋溜”一声，李小茜吸了口口水。“要是搁我，我还能等到现在？！你看看他天天跟你屁股后边跟屁虫似的，我跟你讲，他这是明摆的告诉你，你现在完全可以为所欲为啦！而且我听人说了，这个男人呐，鼻子挺，指关节粗，屁股翘的，‘那方面’能力都特别强！你看看，他可全都符合啊！”

　　祁雪听到这里，整个人身体就跟烧了锅开水一样，再不忍了，抄起作业本不轻不重拍在李小茜的脸上。

　　“看你个大头鬼！别胡说八道了，行吗？”

　　李小茜将作业本从脸上摘下来，呵呵呵直乐。上课铃响了，她也就不提这茬了。

　　不过，种子却真的在祁雪心中种下。

　　男女之欢当然是个诱惑，毕竟她可是一个青春期的女生啊。这方面上，身边总有一些渠道让她了解，并慢慢开窍。只是她……她是好学生，成绩好思想好品德好，怎么可能真往那方面想。

　　而且，祁雪还有点洁癖，所以下意识会觉得那些事有点脏。尤其一些男生个人卫生方面做的不够洁净，身上的汗味，手上的脏污，都会让她敬而远之。可是现在……现在她面对的是张以安。

　　看着张以安，哪怕挂在额头的汗水，偶尔手臂上的伤痕，指尖的一点墨，竟都让祁雪觉得恰到好处。

　　恰到好处到觉得他连呼吸都带着水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