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莫大的福气叫“被麻烦”
有种莫大的福气叫“被麻烦”
文/苏心
上个月,闺蜜燕子生完宝宝,接下来要给孩子办一些诸如防疫等的证件。我们是多年的挚友,我就陪她办理。
有个表需要去某单位盖章,燕子知道我同学也是发小林子在那,就让我跑一趟。
我拿着表到了林子那,他接了我电话刚从外面回来,专门在单位等我。
顺利地盖完章,我告辞出来,边走边和林子客套: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咱们也好多年没聚过了,这次又给你添了麻烦。
林子有点急:你和我怎么这么客气,咱俩用得着吗?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鼻子酸酸的。
是啊,我家和林子家住在一个胡同,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小时候,我俩经常一起做作业,一起玩游戏,一起欺负和我们不是“一伙儿”的同学。
好多年,他在我面前都像个兄长,虽然他只比我大几个月。初中毕业后我们考上了不同的高中,从此分开,联系也少了。
但林子在我心里一直像个亲人般存在,这种童年伙伴,感情最真。每次想到他时,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那两句诗。
有好几年,我和林子失去联系,直到一次开会时遇见才加了微信,但很少聊天。
我的客气,让林子和我都那么不自在,曾经的青梅竹马,竟然慢慢陌生起来。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这个问题。人生境遇不同的我和林子,关系变淡,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平时很少麻烦彼此,怕打扰对方,渐渐就疏远了?
朋友间如此,其实,亲人亦如是。
记得有个周末去父亲那,看他老人家说话时别扭,觉得不对劲,一问原来他刚刚拔了牙。我问谁陪他去的,父亲笑呵呵地说:我自己去的,你们都挺忙的,怕给你们添麻烦。
我急:您上了年纪了,怎么能一个人去医院呢?我们再忙,也有时间照顾您啊。
父亲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局促不安地笑:你每天脚不沾地,我能少添点麻烦就少添点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拔个牙而已。
看着父亲空洞的牙齿,我心疼的同时,觉得有种淡淡的疏离感。
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去医院拔牙的情景。那时我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吧,该长一颗牙齿的地方,竟然一前一后长了两颗,父亲说必须拔掉一颗才行。在医院拔完牙我一直哭一直哭,父亲带我买了好多好吃的,我才不哭的。
而我和父亲,从什么时候开始,怕给对方添麻烦了呢?
从我嫁做他人妇那时吧,他觉得女儿已经不是曾经粘着他讲故事的小棉袄,而是人家的媳妇,更多的精力应该是放在小家庭建设上,不能整天顾着娘家。
可我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老人家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不麻烦我麻烦谁呢?
被父母麻烦,我一直认为是一种莫大的福气。
我多么希望妈妈还能够给我添麻烦,我不嫌她唠叨,不嫌她买处理的蔬菜水果回来,不嫌陪她逛了半天商场不花一块钱,只要,她还在就行。可今生今世,妈妈再也不会麻烦到我了。
母亲去世前一年,基本都是在医院度过的。每次我们请假照顾她时,她都一脸歉疚,嘴里嘟囔:又让你们休班,这月是不是得扣工资了?每次看到她一脸的不安,我都会说:妈,您生病,儿女照顾您是应该的。我不怕麻烦,您安心养病就行。
我从小到结婚,在家里都没干过多少家务,结婚后也整天在妈妈家吃,我的女儿,从几个月就交给妈妈带。妈妈的一生,犹如一支蜡烛,燃尽了自己,为我们照亮前行的路。而她唯一给我们添的麻烦,就是那段住院的日子。对于那些麻烦,我却是满满的感激,那是我唯一能找到一点心安的事情,否则,一世母女,我就唯有歉疚了。
是啊,当孩子不再麻烦你时,或许已经长大成人远离身边;当父母不再麻烦你时,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面了;当朋友不再麻烦你时,或许你们已经不再是朋友。
其实,越是爱你的亲人,越是真正的朋友,越不愿给你添麻烦。他们知道你忙,心疼你累,怕给你添负累,宁愿自己扛着也不吭一声。
可是,多少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多少感情冷着冷着就淡了。所以,不要怕麻烦,在麻烦与被麻烦中才能加深彼此的感情。
在我们生命中,能有几位挚友?能有几个青梅竹马的小伙伴?能有多少至亲至爱的亲人?
亲爱的,只要是你,我不怕麻烦。而你,也一定不要和我客气。
被你麻烦,我愿意。
萧伯纳:还是太阳有福气,能在上海见到我 别抱怨工作,有种你辞职 有种爱再不会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