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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文件，一目十行，便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

——昨晚那个陈总，公司规模不大，只是他手上有碧云需要的渠道，并且仗着只有他们一家有，所以狮子大开口。

傅明远自然不可能任人拿捏，双方就僵在那里，不上不下。

既然是工作，姜眠枝也恢复以往一丝不苟的态度，先是问：“闻总的底价是多少？”

傅明远手指支着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额角，他喉咙还没完全好，声音比平时沙哑，显得更加漫不经心。

“那个秘书还不错，把她要过来，这笔买卖，可谈。”

第45章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

姜眠枝双手握着方向盘，快速瞥了一眼后视镜：“那个小秘书，真的是陈总的人？”

傅明远昨晚没睡好，不舒服，眼皮微阖着，他是单眼皮，从长相上看，就是寡情而凉薄的。

“安插间谍的方式不太高级，不过，美人计用得不错。”

确实不错，挑的人完全对他的口味。

姜眠枝猜，对方应该是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傅明远跟他爸因为白柚闹得不愉快的事，于是对症下药，找来了小秘书。

小秘书很有白柚的味道，傅明远不仅看上了，还能因她让利。

真是“痴情”。

姜眠枝扯了一下嘴角，既然老板有要求，她照做就是。

她规规矩矩地回答：“我尽力办。”

傅明远抬眼扫了她一下，彻底闭上眼睛，没再说话了。

到了约见的地方，秘书室另一位秘书，已经带着团队等在门口，团队里就有那个小秘书。

小秘书神色惶恐，低着头不敢说话，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被识破了。

谈判就是要直击重点，姜眠枝特意走慢了几步，和小秘书并肩走在队伍的最后。

她没有迂回，直接开口：“陈总开给你什么条件？”

小秘书慌乱地看了她一眼，快速低下头，不敢说话。

姜眠枝道：“你是陈总派到闻总身边的人，闻总已经知道了，不过，闻总对你很感兴趣，所以陈总开给你什么价，我们可以加倍，只要你愿意跳槽到我们这边。”

小秘书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闻总对她感兴趣？

怎么可能……

她虽然到傅明远身边只有几天，但这几天里，她使出了浑身解数，那个男人都不为所动，否则她也不会做出把他灌醉，趁机爬上他的床这种低级招数。

可现在，姜眠枝却说，傅明远对她感兴趣……难道那个男人对人感兴趣的方式，跟一般人不一样？

论身份地位，陈总自然是比不上傅明远的，更不要说傅明远现在还对她有意思，跟在他身边，能捞到的，肯定比陈总多。

退一万步讲，就算捞不到，傅明远那张脸，那副身材，能跟他睡一觉，她也是赚了！

昨晚她扶着他，近距离感受到他的身体，那种独属于雄性的力量感，很难形容，总之她想象得出来，要真做了，得小死一趟。

小秘书人不大，心很野，激动得脸蛋红扑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说了陈总开给她的价。

姜眠枝明白地点头，很快跟她达成共识，然后回到傅明远身边。

今天谈话的重点，依旧是在合同条款上，一番唇枪舌战，双方依旧没能谈出一个彼此都满意的比例。

姜眠枝对小秘书使了个眼色。

小秘书心领神会，坐到陈总的身边，为他倒茶：“陈总，做生意就是要和气生财，双赢才是真的赢，这个合同已经磨了这么多天，难道您不着急吗？”

陈总老神在在道：“我不着急，慢慢来，我可以跟闻总奉陪到底。”

傅明远抿了口茶，并未说话。

小秘书笑笑：“就算你不着急，你的资金链也着急了吧？陈总还能奉陪多久呢？”

此言一出，陈总的脸色就一变：“你！你胡说什么！”

“胡不胡说，陈总心知肚明，只是我们闻总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您再这么拿乔下去，他可能就真的要换个合作方了，比如，去找你的弟弟……”

陈总倏地站起来，直接一巴掌扇在小秘书的脸上：“贱人！敢背叛我！”

第46章

姜眠枝一下站起来，将小秘书护在身后。

“陈总不知道动手打人也是犯法的吗？你应该‘庆幸’她倒向我们，否则安插商业间谍追究起来也是一个罪名，陈总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监狱里又不能花！”

“……”

最终，陈总咬着牙把合同签了，临走前对小秘书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显然是已经记恨上她了。

小秘书捂着脸，哭哭唧唧地到傅明远面前：“闻总……”

这一场能赢，她确实是功臣，更不要说她还挨了一巴掌。

某种程度上，这一巴掌，是替傅明远挨的。

姜眠枝觉得傅明远此时应该是想要好好“安慰”她，所以示意其他人先离开包厢，给他们腾出空间。

他们都在餐厅外等着，秘书同事朝姜眠枝使了个眼色，是问她，那个小秘书跟闻总是不是那种关系？

姜眠枝只是“嘘”了一下。

秘书同事摇头，有点不理解，闻总怎么好上这一口了？

“眠枝，你这是不辞职了，还是？”

“提了辞职就必须走了，留下可是职场大忌，会被老板穿小鞋的。”姜眠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把工作交接完，下周就走了。”

本来以为至少要半个小时或者四十分钟，没想到，短短五分钟，傅明远就和小秘书出来了。

看来是没做什么……姜眠枝眼观鼻鼻观心，打开车门。

傅明远面色冷峻，经过姜眠枝时，看她一眼：“手段不错。”

应该是“夸”她成功策反小秘书。

姜眠枝没有说话。

傅明远坐上后座，小秘书也不客气地挤了进去，又娇滴滴地喊了一声：“闻总~”

姜眠枝关上车门，去了另一辆车。

这个小秘书比白柚还会来事儿，白柚是“纯”，而这位看起来纯，实际野得很。

回到公司，姜眠枝就被傅明远单独叫进办公室。

“闻总有什么指示？”

傅明远眸色偏淡：“说说你对那个秘书的看法。”

姜眠枝不知道他想听什么，疏离道：“不好意思闻总，我之前请病假，刚回来上班，对新秘书的工作情况并不了解。”

她强调的是工作情况。

其他情况，他应该比她更清楚，无需她点评。

傅明远呵笑了一声，后背靠上椅背：“那你觉得，我应该留下她吗？”

“这个闻总自己决策就……”

傅明远冷声：“好好回答。”

姜眠枝顿了一下，然后道：“不太合适。”

傅明远脸色稍微放晴，似笑非笑：“嗯？”

“她不太简单，她在陈总身边应该也没有很久，却能知道陈总那么多秘密，陈总或许是一个不小心的人，但她能知道这么多事，也说明她本事过人，您把她留在身边，她可能也会探听您的事。

“我开给她的价格，说实话，并不高，换成任何一个对碧云和您有所图谋的人，想从她身上下手刺探您的消息，都可以开给她更好的条件，她今天能因为利益，从陈总倒戈向您，明天也能因为利益，从您这边倒向别人。

“贰臣，最不可靠。”

听完她的长篇大论，傅明远缓慢地说：“看不出来，楼秘书是个卸磨杀驴的人。”

姜眠枝听得出讽刺意味，不动声色地刺回去：“主要是闻总教得好。”

傅明远目光悄然变冷。

姜眠枝只当做没看见。

在其位谋其政，秘书的职能之一，就是替老板留意旁枝末节，他既然一定要听看法，她就从专业的角度分析利害。

他还有什么不满？

姜眠枝想了想，又补一句：“如果闻总只是看上她身上和白柚相似的气质，才舍不得开除她，那不如重新招一个同样气质的，主要是背景干净，用着比较放心。”

傅明远盯着她，过了十几秒，忽然道：“楼秘书说得很对，既然你这么懂我的喜好，招新秘书的事，就交给你。”

姜眠枝：“……？”

第47章

片刻后，姜眠枝带上门离开总裁办公室。

另外两个秘书同事看她的脸色那么古怪，不由得问：“眠枝，怎么了？闻总骂你啦？”

“没有。”

“那你怎么这副表情？”

姜眠枝喃喃：“我是在想，最近不是毕业季，我上哪儿找大学生……”

大学生不难找，问题是，傅明远要的不是大学生，而是跟大学生